第32章 為什麼是我
在腦子裡轉一圈后,又如一盆冰涼的水,將我由頭澆下,凍徹心扉。
我從未想過,寧澤言身邊早已有人了。
可是為什麼,他分明就已經有別人了,卻還故意招惹我,對我做些讓人誤會的事情,甚至逼迫我和袁皓分手。
傅煙雨說得對,他很惡劣。
甚至他的惡劣是沒有底限的。
自落座后那個男人就一直看著我,我假裝沒沒看到,低下頭隨意吃了兩口便再也吃不下了,拿著餐盤站起身,「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不管黎曉惠的喚聲,我徑直離開。
現在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好躲的,離開食堂后我直接上樓回六樓住院部。
走到四樓的時候,一道身影正從上面下來,突然停住。
我們倆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最終還是徐蕊忍不住,最先開口。
「寧醫生不讓我說出去,所以我不會說。」
原來,還真的是寧澤言。
徐蕊繼續說,「徐安安,我不會放棄的,遲早寧醫生會發現我比你更適合他。」
我還是沒有吭聲。
她放不放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於我而言蘇雲歌是情敵,而她徐蕊,連假想情敵都算不上。
徐蕊離開后,我沒再停留,繼續上樓。
辦公室里沒人,我回到自己位置坐下,雙手枕在腦袋下,趴在桌上。
閉著眼睛,卻怎麼樣都睡不著,腦子裡反反覆復都是傅煙雨的那句話。
他身邊已經有人了,為什麼又來招惹我呢。
渾渾噩噩了一個下午,
等到下班,我才慢吞吞的往醫院外走。
還沒有走到公交站台,那輛路虎攬勝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駕駛座上的人滑下車窗望著我,我也冷冷的回望著他。
寧澤言唇角微勾,笑容和煦,「徐醫生,我送你回去。」
我遲疑片刻,沒有拒絕,拉開後座的門鑽里進去。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車速緩了下來。
寧澤言問:「晚飯吃什麼?」
「你請客,吃什麼都可以。」
透過後視鏡,我看見寧澤言挑了挑眉梢。
算起來,這還是自我們再遇后,我第一次主動開口要跟他去吃飯。
原以為寧澤言會帶我去什麼飯店飯館,沒想到這次他帶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
我現在對西餐實在不感冒,偶爾去了也只是吃個炒飯,不過現在是因為寧澤言要來,我也沒說什麼。
點餐的時候我照例點了個炒飯,寧澤言抬眸看著我,「不喜歡吃西餐?」
「如果你在國外連續吃了兩年的西餐,回國后還能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那我無話可說。」
寧澤言低笑了聲,將菜單遞迴給服務員。
服務員接過菜單后,又不甘心的又偷看了他兩眼才肯離開。
無疑的,寧澤言生的很好看,氣質自然優雅像是與生俱來般,唇角總是勾著淺淺的弧度,乍看起來像噙著笑,並不意外的招女性喜歡。
即便他今天他隨性的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看起來依舊風度翩翩。
等待食物端上的空檔,寧澤言問我,「為什麼學醫?」
真正原因我自然不可能告訴他,我抬頭瞅了他一眼,「遇到你之前,我就在念醫科大了。」
換而言之就是,我學醫跟你沒關係,你就別多問了。
寧澤言大概是知道我不願告訴他真正原因,難得識相的沒有多問。
在此之前,我以為從前的事情我會難以啟齒,沒想到真正說出來,尤其是在寧澤言面前說起往事,也沒有我想的那麼難以開口。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在寧澤言面前。
在他眼裡我差不多就是個透明的,我最難堪的過往,他全都知道。
這一刻,我突然就想通了。
不提不代表沒有過,一直支支吾吾遮掩往事,只會讓他覺得我念念不忘而已。
我想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放下不是閉口不提,能夠坦然的說起才是真正的放下。
用完晚餐從西餐廳出來,寧澤言抓住我的手腕拉住我,「時間還在,別忙著走。」
我抽回手,回過身不解的看著他。
寧澤言俊逸的臉上緩緩的浮出溫和的笑,「反正都出來了,隨便走走。」
他那雙眼睛太過吸引人,我撇開頭不去看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隨便找了個方向率先往前走。
寧澤言幾步跟了上來,配合著我的步伐,走在我的身側。
夜幕降臨,街邊的路燈悉數亮起,將整條街道都照的昏黃昏黃的。
下午下班剛才門診出來,我的手機就停電關機了。
為了避免等會讓我和寧澤言被人群衝散,我時刻留意著身旁的他。
走了一段距離,一隻手再次扣住了我的手腕,掌心傳來的,是我十分熟悉的溫度。
寧澤言的手順著我的手腕下滑,握住了我的手。
他張開五指,手指想要擠入我的指縫指尖,我抿著唇,緊合著手指沒讓他得逞。
十指相扣,應該是心意相通的男女做的事情才對。
而我和寧澤言,狗屁不通。
我任由他牽著,等到走到人不怎麼多的地方,我立即抽回了手。
袁皓他們執勤有時候會到處跑,難免會在這邊遇到他們,謹慎起見我還是和寧澤言保持距離的好。
寧澤言低頭看著我,周身是萬盞燈火,映著他俊美的臉,映入他漆黑的雙眸中,好看的很不真實,「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我確實有事情要和他說,不然也不會冒著被熟人看到會說閑話的風險,和他出來這一趟。
然而來的路上打了無數遍腹稿,現在和他面對面站著,我一時間卻說有些不出口。
我猶豫著,寧澤言也不催我,安安靜靜的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成功將話問出口,「為什麼是我。」
是的,我最想問的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他又再次找上我。
寧澤言聽著我的問話卻笑了,笑容溫和,看不出半點嘲諷之意。
他雙眸直直的凝著我,語氣輕柔又夾著些許無奈,「徐安安,我就不能是喜歡你?」
寧澤言喜歡我。
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又最不好笑的笑話。
最親密的那兩年他都沒能喜歡上我,玩膩我之後一走了之絲毫不拖泥帶水,我都懷疑他當年離開前大大方方的給我五百萬,是怕我日後再糾纏他了。
如今時隔兩年再來說喜歡,我要有多蠢才會相信。
迎上他的目光,我輕輕的眨了眨眼,聲音極輕的開口,「傅煙雨告訴我,你是有婦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