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就是你的恨意?
宋錦瑟已經來到前廳,卻沒有聽見陸懷恆的痛嚎聲。
目光看了過去,見著陸懷恆臉上挨了幾鞭子,卻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面前還有一杯熱乎的茶。
高傲地抬著下巴,囂張氣焰都快要演變成翅膀插在他的身上了。
楚鴻煊坐在對面,憎恨的瞪著陸懷恆
靠著楚鴻煊坐著的人,尖尖的下巴,嘴角看著有點歪,眼睛細細小小,許是楚松柏了。
「表弟,你也別太上火,要是現在把他真的怎麼滴了,將來報應會上了我們身啊,還不如現在與他交涉交涉,交個好,大家都和氣生財嘛。」
陸懷恆聽著,嘴角一咧:「瞧你們楚家如今沒一個比楚松柏還明事理的,你更是可笑,居然還聽信一個婦道人家說的話,你莫不是怕了那婦人,這楚家啊遲早要亡!」
「你再敢多說一句,我撕爛了你的臭嘴!」楚鴻煊氣得汗毛都炸了起來。
若不是為了楚家的將來考慮,必將他的爛嘴給撕了不可!
宋錦瑟一腳踏進去。
楚鴻煊下意識地站起身,站得筆直,一幅乖乖子弟的模樣。
「哈哈哈!還說不怕?」陸懷恆笑得彎腰,絲毫不留餘力嘲諷:「區區婦人而已,說白了不過是個賤奴,要是敢爬到男人頭上的話,更是連賤奴都不如,有何好怕的,膽小如鼠的楚鴻煊,真楚家丟人,更丟我們男人的臉!」
望著眼淚都笑出來的陸懷恆,宋錦瑟目光越來越冷厲,扭頭看向一旁臉色無比難看的楚鴻煊責問道:「這就是你的恨意?僅此而已?」
楚松柏此時站了出來,做著和事佬:「畢竟是陸家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吧,嫂子?」
宋錦瑟沒說話,摸了摸胸前的月牙吊墜,看都不看楚松柏。
很快,她就看見楚松柏一臉不爽的神情。
嘖,這楚松柏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還是覺得自己是個人物,說句話就必有人應?
還是覺得自己長得帥,人人追捧?
這些條件他通通都沒有!
宋錦瑟理都不理楚松柏,大步走向陸懷恆的面前,臉上閃過一抹厲色,隨即一腳踹向陸懷恆的腿,又狠著勁踹又一下又一下,次次都用了狠勁!
楚松柏是第一次看見到宋錦瑟的狠厲,看怔了脫口大叫:「你瘋了啊!!」
已經驚異過一回的楚鴻煊現在十分淡定,內心還因此平衡了不少。
陸懷恆滿地打滾,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臉色發緊,腿彎的程度八成是斷了。
楚松柏立馬跑過去去扶陸懷恆,頓時大喊:「還不快叫大夫過來給陸公子看看,若是事後追究起來,你們都會完蛋的!」
宋錦瑟不為所動,甚至還讓身邊已經邁出一步的楚鴻煊收回腳。
她雙手交疊在胸前摸著月牙吊墜,目光涼涼地望著。
站了會,宋錦瑟覺得站著有點累,絲毫不客氣的走了幾步,落了座,雙腿交疊著。
一邊聽著痛的嚎啕聲,一邊悠閑地捻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吃了兩口便皺著眉放下,她扭頭對身後的王川道:「太甜膩了,讓人吩咐做一碗面,我有點餓了。」
「是。」王川恭敬地退了出去。
楚松柏生來就被人寵著,捧著,從來都沒有被人如此無視過,而且還被無視了兩回,忍無可忍腦子裡的弦一下子斷了線,冷笑連連:「你們、好啊,你們都等著完蛋吧,你們不找大夫,我帶陸公子出去看大夫!」
說著就要帶走陸懷恆。
宋錦瑟目光如刀般的掃了過去,嗓音薄涼:「誰許你帶走的了?楚家有你說話的份?」
楚家早就已經分了家,各管各的。
如今楚松柏在楚家頂多就是沾著親戚關係的客人,萬算不上能說話佔據份量的。
楚松柏也深知其理,稍稍將心內的火氣壓了又壓,這又才好言好語的勸道:「我是在為你們著想啊,現在又沒有人主事,那陸司懷的手段何其的厲害,與其與之交惡,倒不如就著這個機會交個好,不是美事一樁么。」
「出老千被抓,現在入了我楚家門,卻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事後外人皆知楚家膽小怕事,怕了陸家不敢找回場面。」
宋錦瑟停了一下,涼涼地盯著楚松柏故意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美事?」
「你將我楚家當做什麼了!?我們楚家雖然暫時沒人主事,但絕對不是任人蹂躪,踐踏的地兒!」說到最後她臉上最後一絲冷笑都收斂了住。
一直聽著的楚鴻煊幡然醒悟。
是啊。
楚家現在還沒有倒,又怎麼能任人欺負?讓別人知道他們楚家怕了他們陸家!事錯又不在他們,是陸家!憑什麼讓他們示弱!?
之前是他糊塗了,居然真的就聽了楚松柏的話,為了什麼大局,那全部都是屁話!
楚松柏怔怔地望著宋錦瑟。
父親不是說宋錦瑟是個很好拿捏的,見錢眼開,更沒有大局觀的人。
可是為什麼現在見到的宋錦瑟和父親口中所說那個人完全不一樣?
「醉鄉居」賭博坑楚鴻煊這個局,是由楚松柏和陸懷恆一起聯手布置的。
先由楚松柏將楚鴻煊帶到『醉鄉居』,挑起事端,讓楚鴻煊和陸懷恆對賭,事後贏來的財產五五分賬。
原本是很好的算盤,可是沒想到被宋錦瑟給識破了!
陸懷恆還被抓了!
若是今日楚松柏不來的話,陸懷恆很有可能將他供出來,所以慌張不已的楚松柏左思右想之下連夜趕過來。
但是人沒有救出,反而見著陸懷恆的腿被宋錦瑟硬生生打斷了。
現在這局面已經完全超出了楚松柏的預期。
眼下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王川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在宋錦瑟的耳邊低聲道:「大少奶奶,陸老爺正在府外,他要來拜見您。」
說話間,腳步聲卻是走了進來,伴隨著一陣渾厚的聲傳入大廳。
「陸司懷不請自來,多有打擾了——」
只見一身玄色闖入視線之中,來人看著三四十歲,個頭大概有一米八,濃眉大眼,略有鬍鬚。
陸司懷的身後又還有好幾個下人匆匆跑了出來,自帶來一把鑲金邊的椅子放在大廳正中央。
一切都妥了后,陸司懷這才抬起彷彿鑲了金的腳走了過去,掀了掀衣角坐了下。
宋錦瑟看著皺眉。
這陸司懷到楚府的地盤,沒有半分收斂,彷彿這楚府如茶樓,來去輕鬆,又似比茶樓低賤,否則又怎麼會自帶椅子。
她低聲對去而復返的王川吩咐道:「你悄悄出去將府里男丁都聚齊,聽我吩咐。」
「是。」
陸司懷直接開門見山道:「話不多說,我兒呢?」
宋錦瑟牽唇一笑,指向地上痛苦不已的陸懷恆,彷彿在對陸司懷說『那麼大個兒子,你都沒有看見?』
陸司懷剛剛只顧耍威風,也料想不到楚家真的敢動他的兒子,起初以為是楚府犯了錯的下人,不為以意,現在看清是自己的兒子后,勃然大怒:「是誰,是誰傷了我兒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