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下一個目標
剛剛看完鶴騎衛和鍾艷兒,曾瞎子又把徐易揚找了過去。
曾瞎子雖然依舊板著臉,但出奇的是跟徐易揚說話的時候,語氣竟然一反常態的溫和起來:「聽說你過來,其實是準備為了尋找你的朋友?」
徐易揚點了點頭,但沒說話——自己心裡想著的是什麼,都不用自己說出口,曾瞎子自己都能直接「看」得出來。
曾瞎子也點了點頭:「為了朋友不惜以身犯險,你這是『義』,身為道門弟子,行俠仗義、除魔衛道,這是本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分清楚大局輕重。」
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所謂「大局」,其實也就是破壞或者摧毀地巫教聖女加冕儀式,而根據消息,地巫教聖女加冕儀式進行之期已經就在這兩天之內,所以對曾瞎子等人來說,這兩天當中,徐易揚能夠聽從道門統一調遣才好。
畢竟徐易揚手裡現在有了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一旦再次發生遭遇耿家這類的事情,徐易揚的騎衛就能夠快速有效的給予打擊。
可是,對徐易揚來說,到了現在,葉復還沒找到,甚至還沒有半點兒葉復的訊息,說到所謂的「大局」,一來是還沒人弄清楚地巫教聖女加冕儀式到底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進行,再說,葉復留下的信息就在蓮花甸,徐易揚可不想就此半途而廢。
哪曉得徐易揚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曾瞎子頓時搖了搖頭:「既然耿家那老頭在這裡,相信地巫教那個儀式,距離此處不會太遠,你當然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面尋找你的朋友,另一方面繼續追查地巫教其它勢力……」
徐易揚楞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繼續追查地巫教其它勢力?」
曾瞎子點了點頭:「此次你竭盡全力,不但查到耿家所在,還一舉殲滅之,這說明你有這個能力,這是道門對你的信任和重託。」
徐易揚滿嘴發苦:「我這不過是誤打誤撞歪打正著而已……」
「你謙虛謹慎是好事,但過分謙虛豈不做作?」
曾瞎子抽動了一下嘴角,本來是想給徐易揚一點兒笑臉,但徐易揚看著曾瞎子這笑醜陋得還不如繼續去看他板著的那張臉。
「現在,你的功勞,是道門之中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的,這是你的就是你的,以後再也不可說出這樣的話……」
徐易揚倒是明白曾瞎子的意思,無論是殲滅玄鶴又或者是幹掉耿家,的確都有大量的道門中人在場親眼目睹,就算別人想說不是也說不了。
但道門中人終究也是普通凡人,是人自然就不可能免去凡塵世俗的想法——徐易揚雖然屢建奇功,但若是徐易揚自己都不認可,別人當然還巴不得。
舉個簡單且現實的例子來說,到了現在,徐易揚那個入座議事的位置,就算還不是囊中之物,起碼也是十成有了九成把握,但這事兒誰不是眼巴巴的瞅著,沒岔子都還想要找點兒岔子出來阻攔一下呢,徐易揚要是主動推辭,當然有人巴不得了。
——畢竟這關係到利益實在是太大。
只是徐易揚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說,就殲滅耿家這件事情,其實真正最先動手的並不是自己——親手殺死耿老頭的人,是林靈玲和徐文永!
徐易揚等人只不過是後續跟進,再一次撿了個便宜罷了。
哪曉得徐易揚還才這麼想,曾瞎子頓時瞪著徐易揚,隨即抬眼瞄了瞄周圍,見旁邊並沒什麼人注意,這才把聲音壓得很低:「什麼,你說什?」
徐易揚苦笑:「我是說,親手殺死耿家當家的不是我而是茅山弟子徐文永,當時,我跟司小姐親眼所見……」
曾瞎子楞了一下,但隨即又嚴肅的低聲說道:「這話你可不要再說了,明白嗎?」
徐易揚有些不忿——上一次,徐文永冒著生命危險弄了份資料出來,結果落到司慧琪手裡,司慧琪又轉交給自己,也怪自己當時讓葉青青轉交資料的時候沒交代清楚,使得道門之中一幫人把「功勞」記在了自己頭上。
而這一次,自己這也算是第一時間把情況如實告訴給曾瞎子,但曾瞎子卻竟公然不讓自己再提這茬兒。
這冒名貪功之事,徐易揚可沒什麼興趣。
可曾瞎子瞬間近乎嚴厲的說道:「我讓你不要再提這些事,你以為是為了什麼?我告訴你,我這是為了你好更是為了他好,他現在什麼身份你不曉得?大事小事兒你都往他身上堆,你曉得這是什麼後果?你這是在出賣他……」
曾瞎子這麼一說,徐易揚瞬間額頭冒汗——是啊,自己一心想著徐文永的功勞,但卻從來沒想過要換到另一個高度去考慮這件事。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道門之中本來就存在地巫教的卧底!
別的不說,就那份資料的事兒,要是按照徐易揚的想法直接事情原原本本的捅出來,那徐文永還能不能在地巫教立足還能不能活下去直接就不用去考慮了。
還有,剛剛殺了耿家當家這事,幾個親眼看見的人當中,現在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司慧琪和許文永和林靈玲兩人,這事兒要是按照徐易揚的想法做下去,耿家殘餘勢力,豈不天涯海角的追殺許文永?
果真如此,豈不真是自己害了他。
想著,徐易揚當真是汗水涔涔而下。
「好了……」曾瞎子的語氣重又變得溫和起來:「這件事你能想明白了,我也放心了,以後不再提及這些也就是了,呃,對了,現在地巫教三大勢力當中的耿家一滅,就還剩下南宮、聖女兩派,我琢磨著,下一個目標最好是南宮,因為你身邊就有一個南宮門下的司小姐,你得儘快想辦法找她探聽到南宮方面的消息……」
徐易揚抹了一把汗水,苦笑:「這個,恐怕有點兒難辦,司小姐這方面,好多事情她都不肯說……」
曾瞎子搖了搖頭:「我這不是讓你想辦法讓她開口么,我可告訴你小子,這事兒你小子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別人想找一個南宮門下的人都還找不著呢。」
「我總不能……不能硬逼著她出賣她的師門吧……」
曾瞎子瞪了徐易揚一眼,但口氣依舊很是溫和:「我這不是讓你自己想辦法嘛,要不是你這臭小子,你以為我們沒辦法讓她說出我們想要的東西?」
曾瞎子說的絕對是實話,要不是司慧琪跟著徐易揚在一起,估計早就有人逮住了她,而司慧琪一旦落入道門之手,道門想要的東西,司慧琪還能藏得住。
徐易揚忍不住苦笑;「看來,大家都還算是給我了一點兒面子。」
「所以你自己更要好自為之……」曾瞎子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好了,這事情就這,我也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你小子在這邊多努力一下,回頭我在讓五殘大師親自給你擺上一桌慶功酒……」
笑彌勒那邊帶著人已經打掃完戰場,接下來就是回到蓮花半島繼續去做他們要做的事情,不過走的時候,曾瞎子給徐易揚意思了一下——留下了兩個道門弟子充當徐易揚的保鏢和聯絡信使。
但也真就是個「意思」,徐易揚現在有鶴騎衛十多人,還有獅、虎、鷹三支戰力彪悍的騎衛正在往這邊趕來,可以說徐易揚根本不缺人手。
反而是道門現在一攤子事情忙都忙不過來,差的就是人手。
因為是曾瞎子的意思,徐易揚也就沒格外推辭,而且見兩個小道士都還挺機靈,徐易揚便讓他們跟了李忠他們鶴騎衛在一起。
但讓徐易揚想不到的是,司慧琪不曉得是什麼時候已經離開,而且當真是隻言片語都沒留下,這讓原本還打算從她哪裡打聽一些南宮方面消息的徐易揚忍不住微微吐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司慧琪也算是一連兩次跟自己並肩作戰過了,就算不能當成戰友,至少也得算是朋友,曾瞎子他們把下一個目標定在南宮,還讓自己從司慧琪身上找突破口,這的確讓徐易揚好生為難。
——人太熟,真不好意思下手。
可現在好了,司慧琪不聲不響的離開,總算少了些尷尬,至於曾瞎子交代的事情,當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卻是趕緊找到葉復!
可這蓮花甸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葉復那傢伙卻又沒有留下一個明顯和詳細的地頭,著實讓人有些頭疼。
好在鍾艷兒卻把這事兒安排了下去——幾個受了傷的鶴騎衛留在這裡繼續療傷,把其餘的人撒了出去進行地毯式搜索。
如此一來,徐易揚當真省心了不少。
快到中午時節,浩浩蕩蕩又來了一伙人,正是前去護送嫁妝的獅、虎、鷹三支騎衛。
他們也是一早就得到徐易揚來蓮花甸的消息,但因為要寄存鍾艷兒的嫁妝,再加上這一幫除了鷹騎衛的四人較為輕裝之外,獅、虎兩支騎衛都是重裝,所以行進速度較為緩慢,一直到這個時候才趕過來。
雖然一路風塵僕僕,但還是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
獅騎衛領頭的是一個比李忠還壯實的漢子,沈狀,活脫脫的一個再世張飛,豹眼虯須,露出來的胳膊肌肉遒勁,說話如同打雷。
虎騎衛的四個人就顯得精悍了許多,這四個人,以三十多歲的蒲度為首,剛一到,僅僅只跟徐易揚和鍾艷兒等人打了聲招呼,隨即四下散開開始進行地形勘察和拱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