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利慾驅使(1)

第七百七十一章 利慾驅使(1)

常悅一叫,徐易揚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很不老實的老是在那女屍摸來抹去,實在已經是犯了天大的忌諱——發生屍變,也必定跟此有著莫大的關係!

可是到了這會兒,徐易揚也只能先不去管自己犯下的忌諱,趕緊叫道:「別慌,你越慌越糟糕……」

說著,徐易揚勉強將手轉折,從戒指裡面取出一張符咒遞到常悅面前,叫道:「貼在她額頭上……」

只是在情急之下,徐易揚卻忘了一件事情——在這地方,無論是法力或者是符咒的效果,都是大打折扣。

而徐易揚的這個忽略,足足讓他幾乎要後悔一輩子。

看著女屍臉上白毛越來越長,臉上的肌肉變成了一層漸漸緊貼頭骨的肉皮,乾枯樹皮一樣的嘴唇又慢慢被長出來的獠牙給頂開,常悅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把徐易揚遞過來的符咒接到手裡,常悅也跟徐易揚一樣,很艱難的伸手去往女屍額頭上貼。

但就在常悅拿著符咒的手剛剛夠著女屍的額頭之際,那女屍竟然一挺脖子,一口咬在了常悅的手掌邊緣。

「啊……」常悅瞬間痛叫了一聲。

但這一瞬間,那具女屍因為抬頭,也算是主動把額頭湊到了常悅拿著的那張符咒上,那女屍的腦袋立刻垂了下去。

也就在這一刻,徐易揚叫到:「常小姐,你怎麼了……」

常悅忍住淚花答道:「她……她咬我……」

徐易揚跟葉青青都是大吃一驚——常悅被殭屍咬了一口!

徐易揚瞬間後悔了起來。

自己太莽撞了,自己真不該這麼莽撞!

一瞬間,徐易揚幾乎翻遍了戒指裡面能夠拿得出來用得上的符咒、辟邪之物……幾乎一股腦兒的全部往常悅遞了過去。

只是不曉得那些東西到底有沒有用,很快,常悅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被那女屍咬過的地方其實也沒那麼疼,而且所咬過的傷口也並不大,就是咬破了皮而已。

見常悅安靜下來,徐易揚的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常悅被殭屍咬了一口,無論傷口大小,必定中了屍毒,但自己卻沒法子解得了屍毒,要救常悅,就只能儘快的回到地面讓笑彌勒幫忙。

急切之下,徐易揚也顧不得許多,幾乎拼起自己體內最後一點兒元炁,直接灌注到常悅的體內,希望常悅能夠扛得住一陣子。

後面的葉青青聽說常悅被女屍咬了一口,也是急得不行,只拿了斷龍刃,接連往棺材底下戳了下去——無論是棺材蓋子還是棺材牆壁上,都已經爬滿了蜈蚣、甲殼蟲或者草膩子什麼的,別說要戳開一個窟窿,就算是口子開得大一點,恐怕就有毒蟲跟著孔洞轉進來。

這裡的空間下載,三個人幾乎全都把身子蜷縮到了極限,萬一有一隻毒蟲爬進來,恐怕三個人都得死。

而最為要命的是,棺材外面的那些毒蟲啃噬棺材的聲響越來越響亮,也就是說,要是再想不出來一個脫身之法,大家還是只有落到被千百毒蟲啃噬的結果。

葉青青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別說葉青青了,一想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毒蟲一點點兒啃咬而死,就算是徐易揚也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這個是時候棺材外面有萬千毒蟲,棺材裡面卻是三個人坐在一具迅速變異的屍體身上,當真是內憂外患迫在眉睫。

葉青青幾乎是盲目的戳了幾下棺材底子,以斷龍刃之利自然是毫不費力的輕易戳穿棺材底子甚至戳到下面的石塊。

可是,戳了幾下之後,葉青青卻突然低低的叫道:「奇怪……」

徐易揚還正在緊張著常悅身上的屍毒,聽見葉青青一叫,頓時順口說了句:「有什麼好奇怪的?」

葉青青悶悶的用斷龍刃又戳了幾下棺材底板,這才說道:「這地下怎麼好像是空的?」

葉青青這麼一說,徐易揚愣了一下,但隨即忍不住叫道:「空的?快弄開啊……」

現在,棺材外邊是無數毒蟲,眼看就快要將棺材板子啃穿了,裡面的這具屍體雖然被貼上了符咒,但符咒之力很是微弱,估摸著是封鎮不了多久,所以內外交困之際,哪怕下面僅僅只有一個小小的窟窿,那也是一線生機!

——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這地下怎麼會是空的?

葉青青當然曉得現在的情形迫在眉睫,只是嘴上這麼說,但手上卻是更加用力,沒戳幾下,葉青青跟徐易揚都聽到棺材板子下面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估計是斷龍刃破開了石塊掉到下面的空間撞擊時發出來的。

但下面的空間應該真的並不是很大。

當然了,葉青青這個時候也根本不再去管下面的空間到底有多大,只拿著斷龍刃奮力划拉棺材底板。

不多時,葉青青身下的地方就出現一個籮筐大小黝黑窟窿,足足可以讓一個人很順當的從窟窿里鑽下去。

葉青青沒有半點兒猶豫,只叫了一聲:「可以了,你們快點兒……」

說著,葉青青直接鑽入身下的窟窿。

徐易揚拉著常悅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窟窿裡面鑽下去。

落到地面,徐易揚瞬間便大感詫異——棺材下面的空間也並不大,而且絕對是人硬生生的挖出來,而且盡頭處就在葉青青挖出來的窟窿旁邊,看樣子也就是那具棺材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出口應該也是挖通了的,但是用一塊石板給蓋住了,這會兒都還能聽到石板上沙沙的毒蟲爬動的聲響。

「盜洞……」徐易揚馬上聯想起墓室裡面那兩具衣物已經腐朽的骷髏骨頭,看樣子,那兩具骨骸應該是從棺材底下挖通了盜洞進入了墓室,但不幸的是那兩人肯定也是遭到的毒蟲或者什麼的機關襲擊,不但沒撈著什麼好處,還把命丟在了墓室里。

不過他們挖出來的這個盜洞倒是就了徐易揚、葉青青和常悅三個人一命。

徐易揚雖然想著這些,但卻一點兒也不敢耽擱,拽著常悅跟著葉青青往前面走了好一段,這才讓葉青青想辦法將這個盜洞給毀了,省得那些毒蟲和那具變異的殭屍會跟上來,甚至會順著盜洞爬上地面去禍害鬼吹山的村民。

要將這麼一個盜洞封堵住,葉青青倒也沒費多大的力氣,只拿了斷龍刃輕輕的在盜洞頂上划拉了幾下,便讓盜洞瞬間坍塌了很長一段,直接將盜洞堵得死死的。

盜洞出口開在常家院子外面不遠的一處很隱蔽的土坎兒下面,等到徐易揚拽著常悅爬出地面的時候,估摸著已經是半夜十分了。

剛剛爬出地面,三個人都聽到笑彌勒的招魂鈴還在叮叮噹噹的亂響,估摸著那傢伙跟鍾艷兒所做的「法事」還沒結束。

果然,剛剛進到常家院子,就看見笑彌勒那傢伙已經把法壇擺到了常三叔的家門口,常家上上下下二十來口子人也都圍著笑彌勒布下的法陣,神色肅穆的盯著法陣中間披著上面畫滿硃砂符咒法毯的常思。

難怪常悅能夠輕易的溜掉——除了笑彌了勒這傢伙死命強調不準分神之外,笑彌勒和鍾艷兒兩人也是全神貫注。

徐易揚跟葉青青兩人拽著常悅,悄悄地站到了常三叔一家的身後,常三叔甚至是其他人居然都沒半點兒發現。

只是徐易揚看了一會兒,這麼也沒看明白笑彌勒和鍾艷兒兩人擺下的到底是一座什麼樣的法陣,但常思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披著法毯坐在陣法中間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接近癱軟。

鍾艷兒拿著那根軟鞭,不時在陣法當中抽上一鞭,而每一鞭子落下,都必定帶著灼灼電光,除了電光耀眼之外,電弧還霹靂啪嚓的連連炸開。

笑彌勒這會兒應該是到了緊要關頭——這傢伙這會兒滿頭大汗,連連揮動桃木劍,挑起法壇上的符咒,每挑起一張符咒便無火自燃,燒了一陣符紙,笑彌勒又抓起一把白米,往常思身上撒了去,只是每一粒落到常思身上的米粒,都會激發出來一道淡黃的光暈,無數米粒落下,便猶如平靜的秋水當中撒下無數小石子激起無數的漣漪。

這情形當真既是詭異又相當震懾人心。

也不曉得是笑彌勒偶爾抬頭看見的徐易揚跟葉青青已經回來,還是這場法事已經接近了尾聲,笑彌勒再唱一段經文之後,拿符咒香灰之類的,放進一碗清水,然後拿準備好的桃木枝條沾了香灰水,不住的往常思的身上灑去。

等到一碗香灰水灑完,笑彌勒又拿起另一隻裝了大半清水的碗放到法壇上,然後燒了符咒,再恭恭敬敬跟三清師爺禱祝一遍,然後大喝:「秦毅之是否醒悟,一請祖師爺立筷明示……」

常家幾乎每一個人都是緊張至極,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隻碗。

緊張之下,甚至沒幾個人敢稍微喘口大氣兒出來。

笑彌勒叫完,一拍法壇,頓時有跟筷子憑空跳起足有兩尺來高,在空中換了個筋斗,然後直直的掉進那隻水碗。

說來也怪,那隻筷子筆直的掉進水碗,竟然並不跟任何人想象當中那樣啪的一聲直接倒下,卻也並不直直的立於水碗子之中,居然像是重心不穩一樣似立非立似倒非倒,如同搖晃著的不倒翁一般搖頭晃腦。

一看這個情形,常三叔等幾個人頓時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

——這大半碗水裡立得起筷子本身就已經有幾分神秘和神奇了,但更厲害的是那根筷子居然能夠畫著圈兒搖頭晃腦卻又並不直接倒掉,這就更加不可思議。

畢竟無論是水碗又或者是筷子,那可都是常家的人親手準備的。

而最關鍵的是,那根筷子晃著圈兒搖頭晃腦,就只能說明那個「秦毅之」還沒完全被笑彌勒和鍾艷兒說服,沒被說服,就肯定還得「纏」著常思。

一看這跟筷子這樣怪異,笑彌勒當即伸手將筷子取了出來,放好,然後重新舉起桃木劍,挑了張符紙,大喝一聲:「塵歸塵土歸土,累土立壇宇,朝暮敬祭祀,鬼神見形象,夢寐感慨之。心歡意喜悅,自謂必延期,遽以夭命死,腐露其形骸,舉措輒有違,悖逆失樞機,諸術甚眾多,千條有萬餘……」

笑彌勒念誦一段經文,燒了幾張符咒,再拿香灰水灑了常思,然後回到法壇,手執桃木劍,大喝:「秦毅之,該跟你說的我也跟你說了,要幫你做的我也幫你做了,我這裡再請祖師爺問你一遍,你到底肯與不肯?」

說著,笑彌勒再次一拍法壇,先前那根筷子再一次跳了起來,依舊是在空中翻了個跟斗,然後直直的插入水碗當中。

只是不曉得笑彌勒和鍾艷兒到底怎樣跟「秦毅之」提了什麼條件,筷子落入水碗依舊跟先前一樣直又直不起來倒又倒不下去的搖頭晃腦。

不過,這一次,那根筷子的傾斜程度小了許多,搖晃的幅度也不如先前,如同那「秦毅之」依舊有些猶豫不決,但卻並不是要跟笑彌勒抵觸抗衡。

笑彌勒微微嘆了口氣:「你還是不要過於固執,有些東西該放下的就得放下,轉道輪迴,才能大道無方啊……唉,看你也可憐,道爺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若還要固執,那便是怨不得道爺我了……」

說著,笑彌勒第三次拿桃木劍挑起符紙,念咒做法。

只是在一旁的徐易揚看著,心中卻忍不住有些凄然——秦毅之的事情,徐易揚是差不多了解,最關鍵的是,那紅衣小女孩兒這些年一直都跟著秦毅之轉世的常思,若笑彌勒打發走秦毅之,那紅衣小女孩兒豈不成了孤兒,不,是成了張恆真的孤魂野鬼。

這情形,想想就讓徐易揚心裡很是不忍,徐易揚甚至生出一股子把那紅衣小女孩兒接出來,讓她最後再去跟秦毅之聚一下。

只可惜的是笑彌勒跟鍾艷兒擺下這座陣法,本來就是為了防止有外邪侵入的,對邪魅精靈一類的殺傷力極為強大,若是這個時候放紅衣小女孩兒出來,恐怕直接就會讓那紅衣那紅衣小女孩兒最後一縷魂魄跟著飛灰煙滅。

所以徐易揚只得忍住了心裡的凄涼,不去多想。

到了這時,笑彌勒已經作完了法術回到了法壇,跟祖師爺禱告一番之後,也不再去問秦毅之是不是同意,只一巴掌拍在法壇上,讓那根筷子跳起,在空中翻了兩個跟斗之後直直的落在水碗當中。

這一次,秦毅之似乎徹底被笑彌勒說服,筷子落進水碗,直接猶如定海神針一般堅定不移,就連一絲一毫的偏差也沒出現。

笑彌勒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欣慰,隨即低低的念誦了一段道家超度經文。

到了這時,那常思竟然轉過頭去,在人群里搜索了一下,猛然盯著站在徐易揚身旁的常悅,一雙眼裡,突然流出兩滴淚水,但常思沒有抬手去抹,只流著眼淚沖著常悅微微一笑。

但一瞬間之後,常思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像是一個委屈極了的小孩子,一邊哭還一邊站起身來直接朝著常三叔撲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叫:「爸……」

這一瞬間,在場的人都明白過來——常思,終於恢復到了常三叔的兒子,真正的常思。

常家所有的人也都瞬間鬆了口氣,看著常思哭鬧,常三叔不停地哄勸,一個個的臉上也都微微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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