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送她回家(1)
為了馬匹不至於受驚炸群,以致逃散,這些馬匹都是用韁繩拴在一起的,但現在其中幾頭馬匹想逃,其它的馬匹自然而然的就跟著起來,甚至是亂闖起來。
徐易揚跟笑彌勒等人竭盡全力,想要阻止馬匹亂竄,只兩個人對馬匹的習性不太了解,一陣忙亂,馬匹卻越發驚恐起來,眼看都快要招架不住了,幸好,馬匹的驚叫和騷動,驚醒了剛剛才睡下不久的章二伯,和常三叔兩人,兩人一看情況不對,立刻直奔頭馬,很快便將驚慌的馬匹安撫了下來。
但很快,章二伯便告訴徐易揚,其中一頭馬匹,掙斷了韁繩,逃跑了出去。
章二伯跟徐易揚說,應該跑得還不遠,現在去追,還來得及,只是現在還只是深夜,要去追丟失的馬匹,哪來那麼容易!
一聽章二伯要去找丟失的馬匹,笑彌勒當下便低聲跟徐易揚說道:「這傢伙要跑去幹什麼……」
徐易揚微微嘆了口氣:「常年在地裡頭刨食的人,那都是把馬匹視為自己的財產和家當,章二伯要去尋找,也沒錯,趁現在馬匹走過的痕迹還沒消失,的確也還來得及,這樣,你去跟葉小姐她們商量一下,讓們注意一些,我去陪著章二伯。」
「你這混小子……」笑彌勒有些急切地說道:「現在是晚上,這烏漆墨黑的……」
笑彌勒還沒說完,徐易揚揮了揮手:「不要擔心,好好的守著,別再出了什麼岔子。」
說罷,徐易揚解開一頭馬匹的韁繩,吆喝了一聲,隨即跟章二伯一起搜尋那頭受驚的馬匹的去向。
還好的是,果然如同徐易揚猜測的那樣,這頭馬匹剛剛才驚走沒多大一會兒,地上的痕迹還很是清晰,章二伯只是略略檢查了一下,催動馬匹追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追了半個小時,便隱隱聽到馬匹的的聲響,沒想到的是,等徐易揚跟章二伯追近,卻駭然發現,驚走的那頭馬匹,此時彷彿已經力竭,撲倒在地之上。
馬匹還沒死,甚至仍然還在想要努力的站起來,只可惜的是,終究爬不起來了,而且,就在徐易揚跟章二伯兩人眼前掙扎了一陣之後,頹然死去。
章二伯獃獃的看著死去的馬匹,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徐易揚拿了手電筒,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發現這頭馬的肚子上莫名其妙的被開了幾條口子,如同刀割的一般,雖然長短不一,但間距卻很整齊,難怪這頭馬匹掙開了韁繩跑了出來,原來這匹馬也已經是在奔命了。
看著這幾道口子,讓徐易揚不由自主的聯想起被屍犼抓過的地方。
徐易揚好幾次都看到過屍犼抓過的東西,絕對跟這頭馬匹身上的傷口一模一樣!
只是徐易揚不明白的是,這幾道口子雖然很深,但遠遠還不足以直接讓這頭馬匹這麼快死去,也就是說,這頭馬匹的死因存在一個很大的謎團。
然而,最大的謎團卻是——連狼都已經是很少見到的鬼吹山裡,怎會有屍犼一般的猛獸?屍犼一般的猛獸,又怎麼沒有直接攻擊徐易揚跟笑彌勒兩人?
回想起來,自己跟笑彌勒兩人聽到那呼呼作響的,又會是什麼——這裡雖然依舊還是鬼吹山的地盤,但終究離得有些遠了。
直到晨曦微露,章二伯才跟徐易揚回到宿營地。
營地裡面,笑彌勒等人早就起來,收拾營帳生火做早餐什麼的,一派忙碌。
一見到徐易揚,笑彌勒跟葉青青還有常悅等人立刻就迎了上來,笑彌勒搶先低聲問道:「混小子……沒有這個吧……」
徐易揚有些疲憊的瞪了笑彌勒一眼:「什麼這個那個的,我們昨天晚上整整追了一個晚上,什麼也沒見到,又擔心你們照顧不過來,所以才回來。」
笑彌勒見徐易揚說得爽快,反而有些不信:「當真沒有什麼異常?」
章二伯和常三叔等人是天師宮的守衛後裔,這可是章二伯親口說過的事情,現在又主動來跟自己這一幫人當嚮導,要說這裡一點兒東西都沒有,笑彌勒肯定是不會相信的,所以笑彌勒一直懷疑章二伯昨天晚上其實是想藉機離開一陣。
「還能有什麼異常……」徐易揚喘了一口氣,又問:「怎麼樣,早餐好了么?」
笑彌勒嘿嘿的一笑:「快了快了,嘿嘿,只要真沒什麼異常就好。」
說罷,笑彌勒依舊嘿嘿的笑著,轉身去主動幫廚做早餐。
——按照曾瞎子的吩咐,徐易揚跟笑彌勒等人此行最主要的任務僅僅只是監視騷擾南宮如懿和蘇懷博等人,為曾瞎子等人尋找天師宮入口以及《天師遺策》提供掩護和支持,但現在並沒有發現南宮如懿等人的蹤跡,所以笑彌勒也並不急著啟程去追曾瞎子等人。
再說了,雖然是已經到了三座山峰的腳下,但就算是章二伯、常三叔等等這些常年生活在鬼吹山的人也不敢輕易往山峰更裡頭進去,笑彌勒自然也想象得到越往前走,情況就勢必會越複雜,所以笑彌勒打算來個步步為營慢慢熬著。
但徐易揚卻一心惦記著《天師遺策》是自己的家傳之物,無論是曾瞎子也好又或者是南宮如懿也好,總不能讓《天師遺策》落在他們手裡才是。
所以徐易揚的心情其實很是急切,只盼著馬上就能追上曾瞎子等人又或者能夠獨闢蹊徑自己去找。
常悅卻是纏著徐易揚問道:「那匹馬找到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易揚疲憊的搖了搖頭:「不見了,沒找著,馬匹太多炸群,沒事了吧,沒事了趕緊去搭把手幫著收拾一下,吃過飯就開拔。」
常悅見問不出來一個名堂,忍不住哼哼了兩聲,轉身去找章二伯。
葉青青卻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徐易揚:「出師不利?」
「出師不利!」徐易揚轉頭看了一下周圍,見沒別的人注意,這才低聲答道:「驚走的那頭馬匹,死了,身上有屍犼抓過一般的傷痕,不足以致命但卻是真的死了!」
「章二伯怎麼說?」葉青青愈發擔心的問徐易揚。
徐易揚搖了搖頭:「章二伯什麼也沒說,唯一只叮囑了一句,這事情不能公開,也沒有解釋。」
「看來章二伯曉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青青微微吸了一口氣。
「我問過了,但他不肯說。」徐易揚也是微微嘆了一聲:「很累,我想休息一下,待會兒吃早餐叫我。」
說著,徐易揚背靠著馬匹,緩緩的閉上眼睛。
看徐易揚的樣子,葉青青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應該不是章二伯不肯說,反而是徐易揚不讓說章二伯說才是,原因應該是徐易揚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很可能會弄得人心惶惶,人心不穩,在這山裡面可是比任何一件事情都危險的威脅。
但仔細想想,葉青青卻又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畢竟跟徐易揚一起的日子不短,真要有什麼危險,徐易揚肯定不會對自己也有所隱瞞。
葉青青猜疑著,常悅卻又過來,一臉的不高興,看那樣子,肯定是在章二伯那裡也沒打聽到什麼。
但越是如此,常悅就越是猜疑,越是想要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倒是笑彌勒跟、鍾艷兒、常坤他們幾個,渾不在乎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幾個,也絕對能夠想象得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應該很不簡單,甚至隱藏著極大的危機。
不過,這幾個傢伙,當真都是從屍山血海里滾出來的,他們幾個最怕的,只不過是人心,而不是所謂未知的危險。
章二伯跟陳忠兩個人卻很明顯的有些緊張起來。
相對來說,他們兩個人也最講究順風順水,尤其出行之際,那什麼「橫蟲直兔野雞飛、驚馬炸群鬼吹山,陰風血水旱天雷」等等,都會被視為本次出行最凶煞的預兆,若無破解之法,那是寧可取消本次行動,也絕不觸這霉頭的。
說起來,這所謂「橫蟲直兔野雞飛,驚馬炸群鬼吹山,陰風血水旱天雷」,倒也並非是迷信,是以前走馬幫,挑擔子等等需要長途跋涉的商隊總結出來的經驗。
好比說,一出門就遇上橫亘在路上的一條蛇,或者走著走著前面突然出來一隻兔子之類的小動物直衝商隊,又或者遇上無緣無故發現有野雞之類的打橫飛過,這些都是凶兆,預兆前面道路,艱險重重。
至於說在宿營地里,馬群馬匹無緣無故出現的驚慌炸群,又或者聽到鬼吹山群山迴音等等則預示這一趟出門,多有傷殘損敗。
更厲害的凶兆,便是一出門,便遇上陰風撲面,又或者遇上紅雪,紅雨,晴空霹靂之類的氣象氣候,那幾乎就是預示著這一次出門,根本就是有死無生,萬劫不復。
章二伯跟陳忠兩人,在鬼吹山住得久了,雖然也經歷了不少,但也絕不敢忘記這些祖輩傳下來的規矩。
而昨天晚上,就是屬於典型的驚馬炸群,甚至還有一頭馬匹,找不回來,按照祖輩傳下來的規矩,那即是說,此次前往尋找天師宮恐怕會有傷殘損敗。
可偏偏章二伯跟陳忠之類的人,並不見得會怕死,但卻最為恐懼傷殘,若有傷殘,這輩子也就廢了,反而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常悅自小生活在大家庭當中,又是家裡的寶貝千金,自然不會懂得這些,好奇心又重,只覺得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就跑丟了一匹馬,所以,這女孩子沒頭蒼蠅似的,逢人便打聽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甚至已經不在乎她自己身上還有屍毒殘留。
去問章二伯跟陳忠兩人,兩人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說,畢竟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人也不清楚,但驚馬炸群這事情,又不好胡亂揣測,所以,支支吾吾的一陣敷衍之後,常悅反倒更加好奇。
不就丟了一匹馬匹么,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啊,本來是十來個人,駝物資都準備了七八匹馬,僅僅丟了其中一匹,甚至還沒影響到物質,那馬就真那麼重要?
——徐易揚跟章二伯兩人去找那匹馬的時候,葉青青跟笑彌勒可都說了,這一次,馬匹牲口無論有什麼損失,都可以算在他們的賬上,尤其是葉青青出價還不低,直接是三倍價錢,常悅還巴不得多丟兩匹馬呢。
三倍價錢,多丟兩匹,到時候直接就可以買回來六匹!
但常悅還是在好奇之下,又去問笑彌勒,笑彌勒只是嘿嘿的笑道:「常小姐小姐,你看,我正準備著飯菜,到時時候,你們吃我的口水?」
見笑彌勒不說,常悅又去纏著常坤,常坤笑道:「卧槽,這事兒我都還沒琢磨明白呢,你都曉得些什麼,也跟我說說……」
常悅哼了一聲,不去理睬常坤,轉頭去問常四牛和鍾艷兒,常四牛呵呵一笑:「妹子,你不說你曉得徐易揚遇到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么,昨天晚上這事情,太正常不過了啊……」
鍾艷兒也是笑道:「常家妹子,昨天晚上還真沒什麼稀奇,太普通了,想從前我們在忘川城裡的時候,呵呵,哪有一個晚上能睡上一個囫圇覺……」
笑彌勒悄悄瞪了一眼鍾艷兒:「你這女娃子話太多了啊。」
鍾艷兒愣了愣,趕緊笑道:「我說的是事實嘛!」
常坤在一旁笑道:「石道長你跟徐先生兩個要是打仗,到底誰能幹的過誰啊?」
笑彌勒轉頭盯著常坤,黑著臉:「道爺才不跟那混小子干仗,跟他干仗,那有什麼意思?不是,你這小子什麼意思……」
常坤呵呵的笑道:「我聽我妹子說,葉小姐說的你們兩個都遇到個一個很厲害女孩子,不過石道長你老是輸給那女孩子,可徐先生卻每一次都是主動放她一馬……」
一提起這事情,笑彌勒跟鍾艷兒兩人一起一頭黑線。
——葉青青說的那個女孩子還能是誰,林靈玲唄!
笑彌勒還真是每一次都或輕或重的在林靈玲手裡頭吃一點兒虧,但徐易揚那傢伙卻就有那本事,每一次只要遇上林靈玲那妖女,就算是占不到便宜也絕對吃不了虧,好幾次還真是徐易揚主動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