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只想安穩的活著

第八百章 只想安穩的活著

之所以章二伯和徐易揚都很看重水的問題,其實也是因為這一路過來沒見著什麼地方有水——要說起來,大山裡面要是碰上缺水的地帶,也絕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大事。

畢竟鬼吹山地下有大量的溶洞以及暗河,地表的水也就大多直接滲透下去,往往同樣讓人很難找到水源。

章二伯說的水泡子,恐怕也是章二伯所知離得最近最明顯的水源。

而就現在來說,一伙人攜帶的水量有限,但人和馬匹的消耗量卻是很大,所以這個方面就不能不慎重考慮了。

因為笑彌勒還沒趕上來,徐易揚跟章二伯商量了一下——反正也不是很趕急,這會兒也快到讓大家休息的時候,所以正是停頓下來,讓人和馬都休息一陣,順便煮點兒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暫時安頓下來之後,常四牛燒了滿滿一大鍋的開水,正準備給每個人都來上一大壺。

在山裡走了大半天,能夠喝上用上一大壺開水,幾乎勝過美味佳肴或者靈丹妙藥,鍾艷兒跟徐易揚兩個人過來得時候,鍋里的水正好燒開,常四牛還拿了水壺,正準備分發開水。

按常四牛的意思是分了開水,然後才是燒水煮湯,只是鍾艷兒見常四牛要分發開水,連忙阻止。

「先別忙著分開水……」鍾艷兒叫住葉青青,然後才說道:「剛剛這一路過來,我們基本上沒見到什麼地方有水,但我們消耗的水實在不少,這樣下去,恐怕很難堅持到下一個水源補給點,我看,從現在起,我們能節約的只能盡量節約,除了飲用,拿開水洗臉燙腳什麼就暫時克制一下吧。」

常四牛一愣,隨即爽快的答道:「行,你們吩咐了,那我就照你們的吩咐去做,這開水我只留幾個人喝的一點,餘下的,我馬上煮湯。」

徐易揚也是笑了笑:「我們還會在這裡轉悠多久誰也說不定,但估計接下來兩三天,我們還會儘可能的節約,並首先滿足馬,等找到了水源的時候,我們再反過來,先苦后甜嘛。」

常四牛笑了笑:「我懂得,畢竟喝水的嘴巴實在不少,要沒個節制的確會亂套。」

跟常四牛把從現在開始,要控制用水的事情說清楚了,徐易揚這才跟鍾艷兒一起去找常坤等人說。

常坤倒是無所謂,顯然是有過缺水的經歷,對徐易揚跟著鍾艷兒要求控制用水的事情,並由章二伯管控用水份量,表示支持,陳中卻反倒有些不解。

就拿現在來說,其實每頭馬的份量都並不是很多,也就說,馬其實一開始就在非常厲害的消耗自身,就算現在儘可能地滿足馬,再有三天,馬也同樣消耗得更厲害,就算很快就能找到水泡子,馬又能補充多少,而且,然後按照徐易揚的說法,就會更加嚴格的控制馬的份量,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弄不好,到時候,人渴得不行了,馬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豈不是兩頭不划算?

只是這一點,徐易揚倒也不是沒想過,要說忍飢耐渴的能力,人肯定是比不過馬,尤其是這十幾匹常年耕地駝貨的馬。

也就是說,現在對這十幾頭馬照顧周到一分,到時候,很有可能就能多一分希望,反之,恐怕就只能是絕望了。

聽徐易揚這麼一說,陳忠抓著腦袋,嘿嘿的笑道:「行,徐先生說的也真是這個道理,這山旮旯里也是比不得其它地方,嘿嘿,徐先生和怎麼安排,我們照辦就是。」

陳忠對安排飲水的事情,經過徐易揚這麼一說,倒不在說什麼了,不過,他卻問了一句題外話:「石大師什麼時候能回來?」

說起笑彌勒這事兒,徐易揚苦笑了起來——那傢伙,恐怕沒人能夠說得准他會什麼時候能回來,畢竟到現在為止,那傢伙已經落下了半天的路程,自己雖然沿途都留了標記,天曉得那傢伙會不會很快跟上來。

休息之後,徐易揚等人在章二伯的帶領下,又往前走了半天。

只是到了這時,徐易揚等人也算是已經到了天師宮的山峰腹地之中,路沒少走,但其實卻沒能往前走出多遠。

——這裡的地形異常複雜是沒能走多遠的原因之一,徐易揚記得,就算是章二伯跟常三叔兩人一起在前面帶路,居然都有兩個地方是繞了圈子的,走了還幾個小時,但猛然一看,居然又回到了走過的地方。

另外也是因為曾瞎子說過了,這一趟事情,徐易揚等人最主要的任務僅僅只是監視南宮如懿一伙人的行動,並儘可能的騷擾他們,破壞他們的行動計劃,跟曾瞎子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所以徐易揚不能太過趕急,要不然興許就會錯過一些不該錯過的東西。

當然了,徐易揚也是想要等等送常悅回去的笑彌勒——自己雖然一路都留了記號,但那傢伙跟著記號走,肯定也得繞路。

種種原因疊加,徐易揚走了這半天之後,便再次跟章二伯等人商量說今天就早點兒歇息下來,一方面看看周圍有沒有可以補充的水源,另一方面也好等等笑彌勒。

章二伯和常三叔等人雖然明顯對這一帶比徐易揚熟悉,但這一次也是把徐易揚當成了領頭,所以徐易揚放下來的話,章二伯等人沒有半點兒異議。

不過,這一個晚上

再也沒出現昨天晚上發生異響和丟馬的事情,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之後一行人接著趕路,徐易揚依舊沿途留下標記。

只是天氣果然如同章二伯推測的那樣,太陽一出來,山裡面的溫度很快就生了上來,一開始所有的人還不怎麼覺得,但中午之後,幾個人就只覺得異常乾渴,好像從沒有過的渴,似乎腦子就只有一個想喝水的念頭。

但估摸著這也是因為大傢伙兒自己的心裡作怪而已——都曉得水已經不多了,但這一路過來又沒找到水源,心裡老是惦記著這事兒,也就越來越迫切了。

當然,這也跟山裡的地形複雜,道路及其崎嶇難走有著很大的關係,好些地方都太過狹窄,大家都只能來來回回的幫著把馬身上的物資卸下來搬運到稍微寬敞一點兒地方,然後才重新放上馬背駝架。

甚至好幾次徐易揚都很懷疑是不是還有繼續使用馬匹的必要。

但眼看著一伙人根本沒法搬運的物資,徐易揚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

章二伯最有經驗,定製了飲水的時間和限量供應,每個人的喝水量都有嚴格控制,省出來的水,章二伯都儘可能的餵了馬。

也正因為如此,這十幾頭馬經過了兩天的跋涉,卻依舊很是健壯,又因為徐易揚等人一路走過來,基本上沒有半點兒催促,所有的馬,也就沒有半點兒疲態。

因為徐易揚等人要等候笑彌勒追趕,也就並沒有格外催促馬,所以還算是走得很慢,但到了中午時節,笑彌勒卻依舊沒能趕上來,這讓徐易揚跟鍾艷兒兩人都有些擔心起來。

畢竟這山裡面的地形異常複雜,一個不好,就有迷路的可能,一旦迷了路,能活著走出去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甚至有時離山邊緣只有不到一天的路,也有走不出去的。

笑彌勒沒能趕上來,不僅僅只是鍾艷兒跟徐易揚兩人有些憂慮,就算是葉青青、常四牛等人,也是擔心不已,葉青青甚至提出建議,要回頭去接笑彌勒一程,只可惜的是,不僅僅鍾艷兒和徐易揚不讓,就連章二伯都不讓。

——在這片山裡面,沒有豐富的經驗,這樣一個去找一個,弄不好整支隊的人都只會因為大家相互尋找,最終在山裡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晚上,鍾艷兒拿了地圖和徐易揚又研究了一陣,從地圖上看,與現在要走的方向以及正在走的路線十分吻合,唯一的缺憾就是因為常悅的拖累,所有的人不得不慢慢的等候笑彌勒。

不過,也有讓徐易揚比較驚喜的事情,那就是發現了曾瞎子等人的蹤跡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明顯,也就更加確定,徐易揚等人現在就跟在曾瞎子他們後面。

按照計算的話,相信追上曾瞎子,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商量了一陣,徐易揚因為要值夜,也不便跟鍾艷兒多說,徐易揚出了帳篷,沒想到遇上章二伯。

因為時間還早,章二伯還在照料他的馬,晚上溫度降低得厲害,章二伯擔心他的馬會凍著,這些馬匹雖說都是葉青青和笑彌勒買下來了的,但現在畢竟還得依靠它們幫著馱運物資。

這會兒,章二伯剛剛好照料妥當,見到徐易揚,章二伯淡淡的一笑,本想打個招呼然後就回到帳篷去睡覺,不曾想打了招呼之後,章二伯明顯的遲疑了一下,看樣,是有話要說。

徐易揚笑了笑,找了塊石頭坐下,然後才說道:「章二伯,你是想跟我說點兒什麼?」

章二伯當即笑著說道:「時間還早,睡也睡不著,我還真想跟徐先生你聊聊天……」

章二伯坐到徐易揚旁邊,然後才笑著問道:「徐先生,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可這對我們來說,又不太和規矩,呵呵……」

章二伯不說下去,但那意思卻是自己的問題不合規矩,但卻又是疑問,希望徐易揚能夠爽爽快快的讓自己問出來。

徐易揚淡淡的一笑:「章二伯,我們走在了一塊兒,那也就不是外人,是一家人,是朋友,有什麼想問的?」

徐易揚也沒不說自己能不能解答章二伯的問題,畢竟像笑彌勒一樣,胸脯一拍來個竹筒倒豆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徐易揚肯定是做不出來的,但章二伯心中若是有疑問,徐易揚到也不想讓章二伯一直就這麼猜疑下去,即使是敷衍一下,至少,也不會讓章二伯悶在心裡。

見徐易揚並不反對,章二伯終於吐出心中的疑惑:「你們一直都在說,尋找天師宮!我就有些搞不懂天師宮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你們想要的!」

一聽章二伯是打聽這事情,徐易揚頓時苦笑了一下:「章二伯,我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我也實在是說不準,但我只能說,如果那些東西落到壞人手裡,肯定會有許多人成為無辜冤魂,我這麼說,不曉得章二伯能不能諒解……」

章二伯淡淡的「喔」了一聲,又說道:「是這樣啊,理解……理解……」

徐易揚笑了笑:「謝謝……」

章二伯點了點頭。

徐易揚又笑了笑,這才又說道:「對了,之前我看這山裡並不大,也沒估計到這裡面會這樣難走,而且看起來挺怪異的,對吧?」

章二伯苦笑:「這天師宮本來就很怪異,只要人走到這裡面,迷路失蹤都還是輕的,最可怕的是有人見過怪物……吃人……」

吃人的怪物,徐易揚倒是見得多了,蠱狼、三腳蟾、巨蛇等等等等,所以章二伯說有怪物會吃人,徐易揚反倒不覺得有什麼。

只是章二伯說有人還見過吃人的怪物,這就讓徐易揚心裡有一絲疑惑,既然是有人見過吃人的怪物,也就說明有人從那裡活著出來,那麼見過吃人怪物又或者出來的是什麼人,也是鬼吹山的人,天師宮的守衛?

當然了,會吃人的怪物有在什麼地方?

章二伯愣了愣,然後才答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一個什麼湖泊裡面……」

「湖泊裡面?」徐易揚有些詫異的看著章二伯:「呵呵,這麼看來,章二伯其實應該還曉得很多天師宮的故事,都有些什麼樣的故事?」

章二伯搖了搖頭:「誰都曉得的嘛,天師宮就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傳說,那裡遍地都是金銀珠寶,但其實就是妖怪變出來迷惑人的,誰要是拿上一件,一輩子都再也走不出去。」

徐易揚笑了笑:「章二伯,看來你對天師宮並不怎麼恐懼,應該是您並不貪心,也沒想著妖怪變出來的財寶,對吧!」

章二伯點了點頭:「天師宮和金銀財寶什麼的的卻動人心魄,但實話實說,我也只是想要一個可以安穩的活下去的日子。」

鬼吹山的村民源自於天師宮的守衛,但到了現在,他們自身不僅有著諸多內部矛盾,也還牽涉到了「詛咒」一類的東西,所以章二伯想要一個可以安寧的日子,也的確能夠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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