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刺殺
伊歡檸眸色一冷,輕輕地抿了抿酒杯算是喝了。
王嬌嬌這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明白自己使喚不動她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王嬌嬌這是用芸兒威脅她。
墨瑾風她是一定會殺的,但是她要殺的可不僅僅是墨瑾風,還有柳敏月,在殺他們之前她還要留著自己的命去治好墨跡言的腿,這是她欠他的,所以必須還給他。
而皇后此舉分明就是想讓她找准了時機和墨瑾風同歸於盡。
她是必須要救芸兒的,因為芸兒是被她給牽連的,可是她又不能讓自己死,那麼……她淡漠地撇了一眼在不遠處站著的不起眼的凝湘,手指看似不經意地玩弄了一番手中的杯子,但卻非常有節奏的跳動了一會兒,凝湘注視著她的手勢,很快明白瞭然。
凝湘沒有近距離地伺候她,而是和其他的普通宮女一樣站在外圍伺候。
這是伊歡檸特意安排的,因為凝香會武功,而且武功很高,所以她要讓她盡量和墨瑾風保持距離,免得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收到伊歡檸暗示的凝湘悄悄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酒席上,伊歡檸悄悄地掃了一眼,本想見見容妃的兒子,結果她的兒子並沒有到場。
除了容妃的兒子之外,現在的太子妃柳敏月也沒有到場,她沒有到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伊歡檸覺得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她來了也是一個笑話,只會被眾人嘲笑。
兩杯酒下肚,伊歡檸佯裝有些頭疼,說是想要回去了,王嬌嬌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挽留,反倒是皇上的目光一直尾隨著伊歡檸的身影。
王嬌嬌磨了磨牙,恨不能把他眼珠子給扣出來。
儘管她對這個無德無能的皇帝並沒有什麼感情,可是看到他那個德行她心中依舊非常不舒服。
墨瑾風一個晚上都沒有說什麼話,一向冷漠高傲的他此刻身上的寒意更重,其他的皇子王爺倒也沒有誰敢過來和他搭腔。
伊歡檸要走,他自然是要陪伊歡檸離開的,伊歡檸雙頰通紅,看上去的確是不勝酒力,雙目也有些渾濁。
他把她送回了東宮,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抹嘲諷,「喬姑娘這是醉了?」
她腳步有些輕,晃了晃撲進了墨瑾風的懷裡,有些微涼的手指撫上了他濃密的眉毛,「殿下,臣女其實、其實已經仰慕殿下很久了。」
她柔軟的身子突然靠在了他的懷裡,發間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清香味,他背脊微微有些一僵,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掐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冷厲地逼視,「說、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伊歡檸被他弄疼了,清亮的眸子有些受驚嚇一般清明了許多,「殿下,臣女是喬安若啊,你這是怎麼了?」
喬安若……他緊繃著的神經慢慢的鬆懈開來,唇邊不由自主的開始譏諷起來,「你可真有心機,剛剛當著本宮的面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和皇后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狼狽為奸,說吧,你們的又有什麼新的計謀?」
她發間的清新味讓他有片刻的恍惚,差點兒就有了錯覺以為她是死去的伊歡檸。
但她一句「喬安若」讓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她不可能是伊歡檸,他的檸兒是絕不會傷害他的。
「殿下您誤會了,臣女和皇後娘娘真的沒有什麼合作關係,她是純粹的覺得臣女可憐……」墨瑾風目光一冷,掐著她下巴的力度加大了一些,「事已至此你還敢說自己沒有心機?
你身上的香味是哪裡來的?」
「殿下是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今日沐浴用的皂角是太子妃送過來的,有何不妥嗎?」
伊歡檸一臉茫然地問,眸中有些忐忑不安。
「以後沐浴洗頭都不許再用這個香型的皂角,否則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墨瑾風冷著一張臉警告。
伊歡檸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咬了咬下嘴唇不敢吱聲,本就傾色容顏,這幅模樣更是顯得無比的嬌美,他不由得快速移開了目光準備離開房間。
即便他明明知道她是皇後派來的間諜,可是這個時候他依舊不忍心對她下死手,因為她死了,他就再也找不到與他的檸兒長相相似的人了。
他的一隻腳才剛剛踏出房間,一把鋒利的劍猛地朝他刺來,他本可以輕易地躲過,卻不想那把劍卻在距離他只有一寸之時突然收回朝他身後的伊歡檸刺去。
墨瑾風渾身陡然一冷,瞳孔狠狠地一縮,在那把劍靠近伊歡檸的時候他將她一把拉入懷中替她擋下了這一刀。
好一招聲東擊西,這一劍下去喬安若就算不死也一定身受重傷。
他內功深厚,這一刀自然不可能太深,他帶著她躲開以後猛地一掌拍向了黑衣人,刺客狠狠地摔在了門上,快速地爬起來逃之夭夭。
墨瑾風想把黑衣刺客抓回來,結果剛走兩步立馬頭昏目眩,他趕緊停了下來檢查了一下傷口,傷口不深,但是傷口的位置已經發黑了。
劍上有毒!
他想用內功把毒逼出去,結果好像是適得其反了,不僅沒有如願以償,反而慢慢地失去了意識,昏迷之前他只能依稀看到伊歡檸那張皺著眉毛的小臉,看到她能安然無恙,他心中居然無比地心安,動了動嘴唇,輕喚了一聲,「檸兒……」看著昏迷在她懷中的墨瑾風,伊歡檸的心狠狠地一痛。
他已經有許久不曾這樣溫柔的喚過她的名字了。
真沒有想到她在「死後」還可以聽到他這樣喚她的名字。
即便她不懂武功,可是剛剛的形式她也看得明白,他本可以毫髮不傷,但是為了保她性命他受傷了。
他大可不必如此,但他卻這樣做了。
是因為什麼?
愛嗎?
不!
她永遠不會再相信他愛她,因為他親手殺害了他們的兩個孩子。
孩子……一想到她的翎兒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心就狠狠的一痛,感覺被針扎了一樣無比的難受,疼痛讓她眼裡的理智一點一點的消散不見。
她現在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立馬要了他的性命,想到她那只有三歲的翎兒,她從衣袖下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想要刺入他的心臟。
這一刻,她的雙目猩紅只剩下對他的恨意,腦海中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全部滔滔不絕地湧出來覆蓋了她的腦海。
她要殺了他為她的兩個孩子報仇!
她高高地舉起了匕首,刀尖即將觸碰到他的時候她卻猛地停了下來,因為目光撇見了他懷裡若隱若現的一個吊墜。
她心一顫,一把將吊墜從他懷裡拉扯了出來,是一個金子做的平安吊墜,她對這個吊墜並不陌生,這是翎兒剛出生的時候他特意命人打造的,說是期待他能平安健康的長大。
他隨身攜帶這個吊墜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一直否認翎兒是他的親生骨肉嗎?
他不是最厭惡翎兒嗎?
為什麼他要把翎兒的貼身之物帶在身上?
會不會……翎兒並沒有死?
而是被他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