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下毒，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初五早有準備，往林公望身後躲去。
林公望年紀大了，躲閃不及，被兜頭潑下，從頭到腳變成了紅色。
林正庭緊張不已，拉著林公望就跑，「爹！快去洗掉！」
林公望的慘叫聲已經響起，「啊！疼！」
事已至此，林公予還有什麼不明白。
林初五眉尾往下撇，欲哭不哭，「里正爺爺，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搞事，我是逼得沒活路了，看見我額頭上的傷了嗎？其實不是我調皮自己摔的，是我爺爺拿凳子砸的，上有老下有小，我只想活下去。」
「老八，你去看一下。」林公予開口。
已經有人按捺不住，跟著去看。
林公予倒是好耐心，等到林老八回來。
林老八搖搖頭，「予叔，望叔被燒傷了，不過洗得快，不是很嚴重，敷幾天葯能好。」
此言一出，小坪子又一次炸開了鍋。
「什麼叫做燒傷了？難不成老望是厲鬼？」
「原來望叔才是厲鬼啊！」
「天啊！搞了半天，鬼喊捉鬼啊！」
林正祿反應過來，連忙大喊，「不是的！我爹不是鬼！」
鄭繡花嚇壞了，這會兒倒是反應過來，嗓子跟大喇叭似的，「我爹才不是厲鬼，一定是這個死丫頭搞得鬼！」
林初五冷笑，「最先說我是厲鬼的是你們，花一兩銀子把王大仙請來的也是你們，準備狗血的還是你們，難不成我有通天本事往狗血里下毒？什麼話都被你們說完了，你們要不要去跟里正爺爺說，把里正和族長的位置都讓給你們！」
劉月娥也加入戰鬥，「你胡說！分明是你們想害我家初五！」
林初七看熱鬧不嫌事大，「大伯爺！大伯娘！就你們那兩下子，想當里正，下輩子吧！」
林公予又敲響了那面銅鑼，「誰家有黑狗，牽過來，錢算在林初五頭上。」
明知她沒錢還算她頭上，林初五知道這是林公予對她搞事的懲罰，沒有意見，「可我現在沒錢，容我拖欠一段時間，最遲年底會還。」
林公予，「我作證，若還不上拿她家的田地抵債。」
林正祿不滿，「田地都是我家的，她沒有資格。」
鄭繡花更是大吵大鬧，「予叔，雖然你是里正，但這是我們的家事，你管不著。」
林公予沒理會鄭繡花，而是看向林正祿，「管好你女人，男人說話女人插嘴，丟人。」
林正祿當眾被林公予說教，丟了面子，罵了鄭繡花幾句，鄭繡花才總算消停。
有人牽了黑狗過來，算二十文一斤，去掉幾兩零頭三十斤一共六百文錢。
林初五當著眾人面答應年底還錢，又在林公予的見證下寫了欠條按了手印，林公予這才讓村裡幾個漢子把黑狗殺了，往林初五身上潑狗血。
除了很臟很腥，林初五沒什麼反應。
這下全村人都明白了：林公望想害死林初五！
親孫女啊！
對待親孫女尚且如此狠心，對待他們……
村裡人默默跟林正祿等人劃清界限，用防備的目光看著他們。
林正祿還試圖辯解，「不是這樣的，是她陷害我們的！我爹怎麼會害她！」
林初五卻未看他，拉著姐弟幾個到林公予面前噗通一聲跪下，「里正爺爺，雖然老祖有言父母在不分家，可里正爺爺和族裡所有人都看見了，若再不分家，我們娘幾個真的沒有活路了。
今天是我，下一個說不定就是初七，是我小希和小滿他們，我希望里正爺爺能主持我們分家，該兒子孝敬老人的我們一個子不會少，只希望爺爺不要過多的惦記我的小命。」
不少村裡都有先例：父母尚在不願意分家，但兒子堅持鬧分家，在族長的見證下，確定兄弟鬩牆或者父母太過偏心之後，里正主持分家。
林公予嘆了一聲，「你想好了？這樣分家以後你們家的孩子沒好名聲。」
林初五苦笑，「里正爺爺，命都沒了還要名聲幹嘛。」
林唐氏也在場，大喊大叫，「分家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
林初五，「你是怕分家以後沒人幫你們幹活吧。」
「胡說！」林唐氏被戳穿，死不承認。
「那就是你還想害死我！」林初五不甘示弱。
最關鍵的時刻到了，分家，成敗在此一舉！
林唐氏爭得臉紅脖子粗，「不可能！除非我跟你爺爺死了！我們死也是被你們氣死的！」
「娘，我也覺得分家好。」林正朱抱著小木人擠了過來。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在所有人認知里，誰鬧分家也輪不到林正朱。
林正朱給林唐氏跪下了，「五兒說了，該孝敬你們的我們不會少，只求你們給五兒一條活路，家裡的活我還會去干。」
「不可能！她死就死了，反正活著也是丟臉！」林唐氏一巴掌扇在林正朱臉上，「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我要去衙門告你不孝！」
林初五已經回過神來，「奶奶！你有什麼理由告我爹不孝！家裡所有活都是我爹帶著我們娘幾個乾的！再看你們正房住著的人！明明有手有腳年紀輕輕，卻沒人去幹活，算起來我爹才是唯一的大孝子，村裡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真要鬧去衙門，你們也不佔理！」
其實林唐氏也就嚇唬嚇唬林正朱，她哪敢輕易鬧到衙門，莫小翠之事還沒完呢。
聽林初五這樣一說，氣焰一下子滅了，「反正我不同意分家！」
「要是我們不要家裡的田地呢？」林初五咬牙說道，「給我們那幾間住的牛棚就行。」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公予，只知林初五的要求是分家，可不分田地他們吃什麼。
林唐氏道，「說得好聽，沒有田地你拿什麼孝敬我們？」
「我爹下個月去石場做工，得來的錢足夠孝敬你們了。」
林初五提起這事，林正祿立即反對，「不行！石場做工的錢是給功兒念書用的！」
林初五卻是看向林公予，「請問里正爺爺，父母健在、爺爺奶奶健在就要堂叔爺養，村裡有先例嗎？」
林公予一本正經道，「除非父母和爺爺奶奶都死了。」
林正祿臉色非常難看，不過轉念一想，林正朱石場做工的錢到了林唐氏手裡，也遲早會到他手裡，便不再爭辯。
「她爺爺不在，等他來了再說。」林唐氏還想拖。
林公予卻說道，「沒關係，我親自去一趟衙門，把分戶文書辦下即可。」
「可是……」
「我自會寫明林公望深明大義，自願幫兒子分家，三個兒子分三戶，老人戶籍跟長子，養老費用由三個兒子分擔，每人每月拿一百文。」
「不行！一百文太少了！」林正祿道，只拿一百文，那一年下來也就一兩銀子兩百文。（古時十六進位，笨作者一提數學就頭疼，架空朝代索性十進位吧，容易算些，一千文等於一兩）
林初五又加了一句，「若生病或者其他大事，平均下來三兄弟分攤我們不會少。」
「什麼！你居然詛咒老娘生病！什麼叫其他大事，你詛咒我死……」
林公予終於受夠了林唐氏的聒噪，不耐煩的斥道，「閉嘴！不服讓林公望跟我去衙門！」
聽到去衙門，林唐氏總算老實了，也不知能堅持多久。
林公予環視一周小坪子，面向全村人，「今天已經證明了林初五不是厲鬼！至於為什麼去竹林還能活，那是她的本事，有本事你們天天去，沒本事別拉她一起死。
還有一事，當初小木頭他爹是上門女婿這件事，全村人都達成共識，我們是一族人，她的名聲不好會連累我們，不想你們女兒嫁不出去，儘管去說小木頭是野種這樣的話。」
只有利益綁在一起，這些人才會老實，沒人會拿自己女兒的未來去賭。
林公予動作很快，當天下午就拿了分戶籍文書回來，如他所說，三本，林公望跟長子，林正朱和林正庭各一本。
分家已成定局，林唐氏還想再鬧都無濟於事。
…
林公望躺在床上，臉被燒紅，不停喊疼。
「我是不是要死了，為什麼這麼疼！」
「都是那個死丫頭害的，要不是她如此多事，我怎麼會遭此劫難！」
「以後我這張老臉還怎麼見人！」
「老婆子，你去打那個死丫頭一頓，讓我消消氣！」
林唐氏卻站著不動，「我們分家了。」
「什麼！哎喲！疼！」林公望跳起來，扯到被燒紅的臉，又疼得躺了回去，「我不同意誰敢分家！分家了老子還是她爺爺，照樣打！」
事已至此，林唐氏對打林初五一頓沒什麼執念了，更多的是想不通為什麼就突然被分家了。
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老予主持的，他是里正，我們能說什麼，他還說敢不分家去衙門告我們謀害死丫頭，還讓三個兒子平攤養老。」
「怎麼平攤嘛，正祿是要養孫子念書的，正庭負擔也重，他那媳婦就生了三個賠錢貨，我尋思著要是下一胎再生不齣兒子，讓正庭再娶一個進門，里裡外外都需要花錢，就正朱不用養兒子，也不用送孫子念書，他不多拿點誰多拿點，照我說，他除了養我們，還有什麼用？」
林唐氏喋喋不休，林公望怒火中燒，似乎臉沒那麼疼了。
「還好他們不分田地，不然打死我也不讓分家的，像什麼話，不過正朱說下個月去石場做工得錢給我們一個月一百文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