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拆穿,鑒表師初七
考慮了很久,林初五覺得保守:後背用大元寶花樣,面前做了方格麻花的設計,而且這麼多蠶絲不能只織一件圓領短款,還得設計成為披肩長款,針法複雜,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起碼得織十天。
還不如做山楂糕來的輕鬆呢!三天一圩,一圩三十兩。
嗷嗷嗷!
做生意果然得經驗,一不小心就虧了!
「姐。」林初七見林初五眉頭緊擰的樣子,以為她遇上了什麼難題。
「沒事,就是覺得虧了。」
「什麼虧了?」
林初五把剛才想的告訴林初七。
林初七,「……」
十天五兩銀子也很賺啊!看這林家村除了地主,有誰能十天賺五兩!
對方沒說定交貨日期,林初五便慢慢來,先賺山楂糕那筆錢再說,季節有限,再做兩個圩日就沒山楂了,得改其他的東西。
林初五讓劉月娥去收糧食時順便幫她收幾十斤芋頭回來。
…
林家村學會織毛衣的女人越來越多,以前聚在一起繡花的女人,現在改成了織毛衣。
村裡很多人都種了棉花,不需要花錢買布料就能穿上暖和的新衣服,女人們格外的勤快,閑下來就搓棉線織毛衣,尋思著明年多種點棉花。
很多幹不了重活的老人本著能幫點是點的想法,走哪裡都拎著一隻竹籃子,裡面放著棉花,以備坐下來就能搓棉線。
就連小孩子因為盼著穿新衣服,難得把手洗得乾乾淨淨的,老老實實坐著幫大人搓棉線。
織毛衣已經變成林家村婦人的新時尚生活方式。
這不,陰雨綿綿,一幫女人又聚集到王瑩瑩家裡,一起織毛衣。
林初五母女三個也在其中。
女人湊在一起,免不了東家長西家短。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林唐氏頭上。
林九嬸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娃娃,看著她兒媳織毛衣,嘆了一口氣,「月娥啊,不是九嬸教唆你,實在是你那婆婆不像樣。」
林初五耳朵豎起來。
劉月娥繞了一圈毛線,「哪個做兒媳的不得等到熬成婆了才算出頭。」
林初五意味深長的看了林九嬸一眼。
原主記憶里這位林九嬸心善,有一顆憐憫心。
可她覺得原主傻。
林九嬸什麼時候說話都善良,可她也沒真正意義上做過一件善良的事,大部分時間都在勸人善良。
用現代語言來說就是聖母帶表。
果然,林九嬸又說了,「你真大度,你婆婆可不像你這樣大方,你是沒見她那種陰險的模樣不知道,她老說遲早要弄死初五。」
林初五心裡哼了一聲,怎麼說到她頭上了!
「林家村沒人不知道你那婆婆喜歡磋磨人,可惜我們也只能背著她安慰你幾句,什麼都幫不了你。」林九嬸又嘆氣,「我們除了勸勸她,什麼都幫不了。」
「不是的,九伯母,你可以幫到我們的。」
林九嬸只是她嫁給林九時族裡人對她的習慣稱呼,其實她年紀比林正朱大許多,就是輩分有點低。
林九嬸一愣,林初五的搶話在她意料之外。
難道不該非常感動的感激她嗎?
林初七和林初五心有靈犀,知道林初五想說什麼,也搶了話,「九伯母,你不是種了很多生薑,我家沒有田地什麼都沒有,你若真想幫,可以送我家幾斤生薑,冬天來了,沒有生薑湯喝太可憐了!」
林初五,「……」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望著林九嬸那張我是老人的臉龜裂,林初五就莫名開心。
林初七鑒表師實錘。
偏偏織毛衣的人沒注意到林九嬸臉上的尷尬,還笑她,「捨不得了,你假不假!」
說這話的人玩笑語氣很明顯,但林九嬸笑不出來。
當然捨不得!
「我也想給啊。」林九嬸一臉為難,「你們也知道我那幾個兒媳,一個比一個厲害,別看我是個婆婆,做不了主啊!」
「那你真可憐,誰家不是婆婆磋磨媳婦,你反過來被媳婦欺負,換了我非打死她們不可。」林初七說著從籃子里拿出幾根棉線接上。
王瑩瑩也意識到不對勁,村子就這麼大,林九嬸什麼樣的人她心裡門清,接過林初七的話說道,「可不是,自古只見惡婆婆磋磨媳婦,哪見婆婆被欺負,我要是你呀,我早就告上衙門去了,看她們敢不聽話。」
林九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只是隨意找個借口,可被王瑩瑩這麼一說,萬一哪天傳到兒媳婦耳朵里,她們心裡肯定會膈應,就算表面上不敢忤逆她,可背地裡做什麼就難保了。
這不是離間她的婆媳關係嘛!
這一幫人聚在一起喜歡開玩笑習慣了,也以為王瑩瑩在開玩笑,便跟著起鬨。
「這話說得對,馬善被騎,人善被欺,你要凶一點,你兒媳就不敢欺負你了。」
「回去跟你兒子說,讓他們好好教訓教訓她們,我們林家村沒有兒媳欺負老人的先例,你可不能帶壞頭,不然以後兒媳都欺負老人。」
林九嬸越聽越不舒服,趁人不注意掐了手裡的娃一把,娃大哭,她抱著娃起身,「乖乖不哭,奶奶帶你出去玩。」
然後灰溜溜的走了。
一種人有驚訝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林初五隻把這事當做一個小插曲,沒放心上。
裝廁所的陶管燒制好以後,她跟著林哲希親自去了一趟窯廠。
老闆擔心燒制過程出現變形,多做了十幾個,結果全部都是好的,便真的多出了。
林初五知道林公予也需要,便一起買下。
窯廠配有專門拉貨的牛車,加十文錢運費就能送貨上門,老闆還擔心那些多出的賣不出去,見林初五爽快全要,便答應她免費送貨上門。
現在的林初五還真不計較那十文錢,但老闆白送不要白不要。
「老闆,我估計以後還會有很多人來找你定製這種陶管,不用擔心賣不掉的。」林初五多嘴提了一句,但怎麼做在於老闆自己。
老闆不以為然,「這玩意兒做煙囪小了,沒什麼用。」
林初五笑笑不語,回去以後親自指揮挖開地面,把陶罐和蹲坑挖好。
這個時代沒有水泥,但青磚和石板可勉強代替,家裡不臭就行。
廁所大事搞定,林初五便專心織毛衣。
半月後,毛衣織好,房子也蓋好了。
窮人蓋新房一般用木塊把地板拍平,用火烤一烤房子,等牆體烤乾找個良辰吉日便可以入住。
但林初五覺得那種地板一到下雨天就髒兮兮的,便讓師傅在地上鋪上一層青磚,再鋪上一層三合泥,牆體也用三合泥粉刷一遍,內牆再刷上一層石灰,等幹了以後牆體會變白,屋內也亮堂些。
劉月娥光聽林初五說預算就心疼,「五兒,其實不用搞這麼好的,有地方住就行了。」
宅基地和蓋好房子花了三十四兩,可林初五地板、牆體加廁所的預算就到了二十兩。
雖然知道林初五賣山楂糕賺了不少,但她窮習慣了,花一文錢都覺得奢侈。
「娘,你知道地主家為什麼老發財嗎?」
「不知道。」劉月娥只知道地主家很有錢,有很多田地,至於為什麼有,她還從沒想過。
林初五一本正經,「當然是他們把房子建的漂漂亮亮的,住著舒服,財神爺喜歡去他們家住,你看像我們家這樣的牛棚,別說財神爺,就是自己都不想住。」
林哲希,「……」
還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劉月娥深信不疑,「那再搞好一點,反正財神爺住我們家以後,錢還能賺回來。」
「要不再種點花?」林初五想想以她仙人掌都能種死的技術,還是算了。
買了四次山楂,算下來賺了一百零八兩,加上劉月娥和林哲希賺的小數,再減去蓋房子的的錢,林初五手裡還有五十七兩。
蓋廠棚簡單些,林初五拿出十五兩銀子預算,又去找林公予,跟他說明來意,讓他幫忙把新房旁邊的地給買下。
林公予吃驚,「你哪來那麼多錢?」
「賺的。」林初五也不怕林公予搶他生意,「就是拿你們口中那些豬都不吃的酸溜溜的玩意兒做了好吃的拿去賣。」
林公予一聽說酸溜溜就覺得唾液加速分泌,「就那些豬都不吃的玩意兒……真能賣錢?」
「不然呢,我辛苦挑回去幹嗎。」林初五把錢遞給林公予,五兩銀子一畝地。
林公予酸了,「真有錢!」
林初五,「……」
說好的嚴肅的族長,說好的剛正不阿的里正?
廠棚地定下來,林初五便找了個機會去黑湖鎮,親自把織好的絲綢毛衣交到桃花娘手裡。
她跟桃花娘打交道不止一兩次,知道她愛開玩笑,什麼時候都是笑哈哈的,唯獨這次拿著毛衣時,她神色里似乎多出了許多恭敬。
不是小心珍視,而是恭敬!
林初五越發感覺毛衣的主人不簡單。
不過不關她的事,她只收銀子辦好事。
桃花娘把衣服放好便去櫃檯拿了五兩銀子給林初五,又恢復了玩笑的態度,「你再不來,我可要追到林家村去了,僱主催得緊。」
林初五嘿嘿的撓頭,「你們沒說工期,我又忙,就……」
桃花娘揶揄道,「忙著做山楂糕?」
既已被拆穿,林初五也不扭捏,用玩笑的語氣說道,「當然,做山楂糕多賺,織毛衣我虧大了。」
「虧?」桃花娘笑得意味深長,「五兩銀子只是工錢,說不定貴人見到毛衣以後心喜,一高興給你打賞一個金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