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如何敢動我?
靜安一愣,像是被噎住了,這話她真沒法接。
夏錦也是一愣,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不是嫌死的慢嗎?又想起她好像從頭到尾都不曾反駁喊冤過,一直冷眼旁觀的看著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故意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這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葯?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莫不是還有後手?不可能啊,這件事情她早早就布局好的,萬無一失,容溪又怎麼可能未卜先知?
一定是她多想了!可她這心裡怎麼老是惴惴不安,似乎預感會發生什麼似的。
容懷谷也是被她那番義正言辭的話驚呆了,片刻后回神,只覺她不知廉恥為何物,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胡言亂語沒一點羞愧,真是侯府百年來的奇恥大辱,他絕不能讓這個該死的孽種抹黑了他的官聲!
「到現在了你還言笑晏晏,不知羞恥,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來人!把這個孽障給我捆起來,家法請來,我要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打死這個沒皮沒臉的東西!從此後她就不是我容家的子孫!」
「不行啊,容侯爺,你打死了大小姐我娶誰去?」
「對啊,我還想做侯府的貴女婿呢!」
「大小姐放心,就算你芳魂去了,我也是會好好珍藏我們那段花前月下的美日子的。」
三個和尚或惋惜或遺憾,說出的話像是一個個扇出的巴掌,頓時將容懷谷打的面紅耳赤,他臉如豬肝,額上青筋猙獰,又恨又惱,幾乎要背過氣去,連聲音都嘶喊劈啞了,「家法呢!快給我,把鞭子給我!我要打死這個孽種!」
管事小廝一溜小跑著過來,捧著的托盤上呈著盤成蛇狀的毒刺鞭子,烏黑漆亮,黑光涔涔,讓人看著就渾身發毛。
見事情將成定局,夏錦不著痕迹的撫了撫容纖月的手,母女兩人對視,眼中俱是欣慰得意的上位者笑容。
從今以後,世人只要提起杜飛鸞便會想到她那個淫蕩不堪的女兒,安平侯府再沒有什麼嫡出長女,她的女兒容纖月將再無阻礙,前程似錦。
二房母女柳氏和容青綿看大戲似的瞧著,臉上是毫無掩飾的譏笑嘲弄,反正誰倒霉都對她們有利,三房江氏和容盈盈母女照舊很不起眼的站在眾人身後,低著頭看不清臉色。
李氏面色冷冷,不發一言,反正容溪的名聲已經壞透了,縱使有少年姻親在,也是決計做不成皇子妃的,既然沒了價值,留著礙眼還不如死了。
這場上眾生百態,生旦凈丑個個表演出色。
唯有處在水深火熱中心的那位一身縞素的少女似乎超脫眾生之外,分明未著華服,不施粉黛,卻眉眼濃烈,艷色灼灼,如泣血殘陽,垂露罌粟,寂靜而無畏的綻放著。
等不及小廝呈上鞭子,容懷谷便一把撈過,大步逼來,人人惶恐,退而躲避,生怕待會兒凌厲的鞭氣誤傷自己,血光沾惹上身。
「父親,你最好不要動我半根汗毛。」容溪坦然自若的迎上他凶神惡煞的雙眼,雙腳不動如山,「父親身為朝廷重官,卻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對我動用酷刑,不知聖上如何看待?」
她聲線柔緩動聽,卻字字都像是淬了毒針的鋒芒,針針見血,這聽在容懷谷的耳朵里的確是威脅無疑了,被一個女流小輩威脅,這和當眾挑戰他在闔府上下絕對的權威有什麼區別!
容懷谷不可忍受,更沒心情思索她話里的意思,甩動鞭子將要下出死手,「我今天就好好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