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試婚(一)
所謂訂婚,其實就是雙方的父母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夏瓊在席間給了林妙一個玉鐲。
本來林媽還說,既然是訂婚宴,就該有媒人,有親朋好友做陪客,可都被林妙一口否決了。
「什麼客人都不請,那叫什麼訂婚宴啊。」林媽跟女兒直犯嘀咕。
「媽,這是我的意思。夏以南事先問過我,要不要找個象徵性的媒人,是我說不要的。一來,訂婚本就不是必要的流程,現在直接結婚的占絕大多數,人家根本就沒訂婚一說;二來,我也怕將來有什麼變故,現在把訂婚場面弄得大大的,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不是更尷尬嗎?」
林媽心疼地看著女兒:「如果你對夏以南這麼沒信心的話,又何必訂婚呢?」
林妙給她解釋道:「不是對他沒信心,他本人是很好的。現在這社會,口袋裡有兩個鋼蹦兒的男人就琢磨著劈腿出軌包二奶,他比很多花心男條件好多了,但對感情很忠誠,而且他的忠誠是來自骨里的。」
在林妙看來,忠誠,是男人最難能可貴的品質之一,正因為夏以南具備了這一點,她才如此難以割捨。若夏瓊難纏,夏以南還花心的話,兩個人早沒戲了。
林媽點了點頭說:「那倒是。夏以南單看外表,挺時尚挺精明的,但相處起來,倒覺得是個正派穩重的人,也挺有擔當的,照你們地流行話語。叫很
林妙笑了起來:「媽媽也很時尚呢,連很MAN都知道。只能說,凡事有利有弊,單親家庭的男孩,從小就有頂樑柱思想。要保護媽媽不受壞人欺負,要讓媽媽過上好日。他應該是那種早熟的孩,精明強幹是必然的趨勢。」
要說起來,林媽一直都很看好夏以南的,不光是為了經濟條件。夏以南也談不上多有錢,不過比一般人富裕一點,她斷不肯為此委屈自己女兒地。她也是覺得夏以南人品好,才想敲定這個女婿。可是後來那邊的准婆婆幾次三番鬧事。讓她也冷下心來。
如今聽林妙這麼一分析,她原有的那點猶疑也消失了,拍著女兒的手說:「你既然這麼肯定他,爸媽當然你跟他訂婚了。就像你說的,忠誠是男人最大的優點。他大概從小見慣了自己母親的孤寂,不想讓將來的老婆也那麼可憐。」
這話林妙沒有反駁,畢竟訂婚是喜事,不宜說太多悲觀地話。但事實上,單親家庭反而最容易複製,單親家庭的孩也好像更容易離婚。難道他們從小沒見慣家裡那個形單影隻之人的孤寂嗎?可見這不是忠誠的理由。忠誠是與生俱來的品質,與家庭環境並不直接相關。
儘管如此,准婆婆的陰影在,還是給這樁婚姻帶來了很多不確定。所以林妙希望訂婚從簡。影響面越小越好。夏以南公司的同事,兩人的導師和同學,以及其他的親朋好友,統統沒有告知。
夏以南對林妙的做法也不是很認同:「訂婚本來就是為了向外界宣布我們地關係,希望得到親友們的祝福,你誰都不請,訂婚宴不就失去意義了?」
林妙的回答是:「訂婚其實只要我們兩個人出席就夠了,弄個燭光晚餐。誓言相許終身,那種感覺肯定很美。我相信我們都不是輕易許諾的人,一旦立下誓言,即使沒有任何人監督,也會自覺遵守地。」需要*外人監督,需要*輿論壓力才能維繫的關係。她不稀罕。
夏以南笑道:「要是這樣的話。婚也不用結了,照樣弄個燭光晚餐。誓言相許終身。」
林妙說:「我沒問題啊,我一定遵守婚姻誓言,我相信你也會。但婚姻涉及到國家法律,涉及到將來小孩的戶口等一系列問題,不是誓言可以解決的。」
夏以南忙表示:「我跟你開玩笑的啦,結婚當然要登記了,也要舉辦隆重的婚禮。放心,我不會馬虎的,到我們結婚地時候,哪怕你想從簡我都不讓的訂婚就依著你吧,你說得對,任何關係都要自覺維持才有意義,我們不需要外人監督。
「嗯,我們訂婚,有你媽媽和我父母的真心祝福,就夠了。」若再簡明扼要一點,她想對他說:只要你媽媽真心祝福,我們就萬事OK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點我們必須先商量好,這很關鍵。」
看林妙面色凝重,夏以南也收斂起笑容問:「商量什麼?」
「你希望我訂婚後就搬到錦繡園住,是不是?」
「是啊。」
「不是我一個人搬過去吧?」
夏以南居然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呃……不是。」
林妙沉下臉來:「你本來的打算,是讓我一個人搬過去,在那裡給你當外室?你依然只把你媽媽的家當家?」如果他真這樣想的話,那什麼訂婚都是狗屁,她會立即叫他滾得遠遠地。
「什麼外室,你用詞別那麼偏激嘛,我又不是已婚身份。」
林妙地聲音明顯提高了:「身份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地是心裡的那份感覺。如果你每天住在你媽媽家裡,偶爾抽空到錦繡園跟我苟合一兩回,那給我的感覺,就是外室!就是不三不四的關係,不乾不淨的女人。我以前就堅決拒絕了的,以後也一樣,不會因為有個毫無法律約束的訂婚儀式就改變。」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呢?」夏以南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
林妙的眼睛里已經充滿了悲哀,原來,他根本沒想過要同居或試婚。他只是想用訂婚綁住她,讓她乖乖地住在他提供的房裡,以方便他隨時臨幸。錦繡園地房,根本就不是家,只是他的行宮。說得再難聽點,是他金屋藏嬌,包二奶的地方。
想到這裡,她冷冷地說:「我對你沒有任何希望,錦繡園的房你找別的女人去住吧,我相信二奶是個很有前途地職業,有很多女人樂意從事的。」
「什麼意思?」夏以南的語氣也生硬起來。
「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麼意思呢,讓我去錦繡園住。你自己又不去,那我住那兒幹嘛?方便你臨幸?我家沒房住嗎?我在外面租不到房嗎?算了,我看我們也別訂婚了。」
夏以南看女友發了一大通脾氣,一開始根本搞不清楚她在氣什麼,到現在總算鬧明白了:「你希望我跟你一起住?你不是堅決反對同居的嗎?記得以前你洋洋洒洒長篇大論地分析過同居的利弊,最後還得出結論說,同居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獄。我那天只是試探著問問,結果被你噼里啪啦批評了幾個小時,後來我連想都不敢往哪方面想了。」
原來。搞了半天他們都是雞同鴨講。林妙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他說:「若泛議同居現象,到現在我的觀點仍然沒變啊,只是**他老人家曾教導我們。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就拿我們倆來說吧,不是感情不好,不是年齡不到,而是,生活地環境有點複雜,有許多干擾因素。所以,我們有必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看能不能想辦法避免或解決那些問題。讓我們有一個單純的、健康的家庭環境。」
「你要我也搬出來跟你一起住?」夏以南生怕自己再次誤解了女友的意思。
「不是我要,是客觀需要。」
「好的,我等下回去就跟媽媽講,她會同意的,只是搬出來半年嘛。我還是可以經常回去看她,尤其是白天。反正你也回不來。我有空就過去陪她吃飯。」
「節假日我們可以一起回去看她。」
「輪流吧,一天看我爸媽。一天看你爸媽。」
「嗯,不忙的時候都可以,忙起來大概就顧不上了,你也知道,我有時候還會找些臨
「以後別做了,你嫁給了我,就是我老婆,我會負責家用的。」
「家用是家用,我還需要給知秋存錢。」
「你是我老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的學費也包在我身上了。」
「謝謝你,不用的。如果他真是我弟弟,自有我父母負責;他不是我弟弟,更沒有讓你照管地道理。我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敢麻煩了,又怎麼會麻煩你?他是我的責任。不能我做便宜好人,擔卻叫別人替我挑吧,那樣我會B自己的。」
「好了,別B了,我又沒說不讓你工作,只是臨工真地別找了,太累了,我會心疼的。」
「不會很累的,我每次覺得自己累的時候,就想想那些扛包做苦力的人,他們也是人!我們已經很幸運,很輕鬆了。」
夏以南攬住她,輕輕嘆息著說:「你真不像是城市出身的獨生女,這些年,我見了太多自封公主的女孩,每一個都覺得自己比別人更身嬌肉貴。」
「哦,不打自招了吧,你見過多少女孩?」
「我的意思是,各種場合下見到地女孩,你別又想歪了。」為免言多必失,他索性以吻封箴。
林妙卻在心底嘆息:他們的溝通,怎麼越來越難了?
明明是個好男人,各方面條件都沒話說,她也真的喜歡他,可是,幸福感卻在不知不覺慢慢流失。
她很沮喪,很無力,不知道夏以南的感受如何?
他這麼堅持要訂婚,是不是也跟她一樣,因為害怕幸福會流失,所以想要確證什麼,抓住什麼?
愛是最美好的字眼,也是最琢磨不透的字眼,無論來和去,都有它自己地意志,不是想捉住就能捉住地。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感謝他的堅持。
百年姻緣,一世夫妻,有時候,只需要其一個人多堅持一會兒,結果就會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