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舊作:《後宮》

一部舊作:《後宮》

引子遭遇雅閣女

公元2007年3月26日是個美好的日子,因為這天老闆出差了。辦公室里洋溢著一種節日的氣氛,大伙兒都在心裡高唱「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我趁機在網上閑逛,聊聊QQ,看看帖子,看得高興了也回兩個。說實話,在辦公室看帖的感覺就是比在家裡爽,因為看帖不用掏電費,還有工資拿,等於是老闆出錢請我看帖。

我愜意地喝著滴滴香濃的麥斯威爾咖啡,咬著「好吃你就多吃點」的粗糧餅乾,進網易看減肥帖。連看了兩帖都說一定要戒掉吃零食的習慣,不然減肥難見效果,把我鬱悶的,我連零食都不吃了,那還活著幹什麼?

不理這些了,肥就肥點吧,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數著肋條睡覺的。我的白馬王子說不定慧眼獨具,正好就為我的豐腴深深著迷呢。就像唐明皇當年一遇楊貴妃,立刻就把柳腰一握的纖瘦美人江采萍踢到上陽東宮去了。然後和楊貴妃天天共浴華清池,看她如何「溫泉水滑洗凝脂」。就憑梅妃江采萍的那一身瘦排骨,能洗出這香艷旖旎的千古風流么?

毫不猶豫地關掉網易的女性自虐帖,跑到了天涯,進了我最喜歡的天涯娛樂八卦。果然還是天涯養人,一進去就讓我看到了一個可以讓女人盡情YY(註:意淫)的強帖:假如你可以建立一個後宮,你想把哪些明星弄進去?

下面的跟帖異常踴躍。

有的說,要立今年新進的中國第一美人黃曉明為皇后,再把吳彥祖立為西宮,其餘古天樂謝霆峰陸毅陳坤等一干經典偶像級帥哥可分封為貴妃賢妃淑妃德妃,至於好男快男等一批剛出道的小帥哥們,他們資歷尚淺,就先封個昭儀婕妤美人才人的先干著。反正實行的是競爭上崗、末位淘汰制,名位可上可下,獎勵勤勉,提倡競爭。對人浮於事、只拿薪水不幹活的懶漢行為堅決予以打擊之。

後面的跟帖越來越眼界開闊,具有了全球意識。正宮雖然還是國產帥哥,西宮以及各級妃嬪美人的位子漸漸落到了外國美男頭上,比如貝殼漢姆、布拉德-皮特、宋承憲、柏原崇等等等等。

這下中華帝國的一干老臣們急壞了,他們急忙跟帖道:「各位女王,你們要把中華好男兒全部拉進後宮老臣們都不敢反對,但請女王陛下們千萬不要把高麗棒子、倭寇也拉進去,我中華帝國的血統千萬混淆不得啊!老臣死諫!」

這下我也樂壞了,YY女王們可愛,帥哥美男們可愛,連冬烘腐儒的老臣們也煞是可愛。到下班時,我幾乎是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寫字樓下的地下停車場,如快樂的小鳥一般發動了我的「小蘋果」——蘋果綠的QQ車。

我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剛剛的那個帖子,腦海里情不自禁地繼續YY起來:假如我可以建立一個後宮,我要把哪些明星弄進去呢?

黃曉明么,暫時倒也名草無主,只是據說他一直暗戀趙薇。我立他做皇后,萬一他為了和趙薇雙宿**不惜弒了我這個君怎麼辦?

吳彥祖呢,帥是帥,就是一口香蕉人的彆扭普通話受不了。看來要單獨在西宮設書房,請太師傅每星期至少開課兩次,為吳彥祖矯正普通話,同時教給他一些中國傳統文化。他在國外呆久了,傳統文化修養肯定比較薄弱。

謝霆峰嘛,人家剛結了婚,才抱上一個小娃娃,就放過他吧,張柏芝也挺不容易的。陸毅也一樣,有老婆的就暫時先不考慮了。

陳坤據說是信佛的,他會不會每天吃齋念佛,堅決不犯色戒,抵死也不從了本女王?這可就有點傷腦筋了。算了,他也免了吧,還是不要防礙人家修行比較好。

白種帥哥我沒興趣,宋承憲和柏原崇也不是我盤裡的菜,我倒是很喜歡元斌和松本潤,只可惜他們又正好是重視血統的老臣們嘴裡的高麗棒子和倭寇,唉,難道又要本女王咬牙放棄?

正為放不放棄這兩個妙人兒苦惱著呢,突然「咚」的一聲,我的「小蘋果」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我頓時龍顏大怒,你撞一下還可以說是不小心,連撞數下就肯定是故意的了。連本女王的座駕都敢撞,活得不耐煩了?我「吱」地一聲停住車,猛地拉開車門,正要走下去親自訓斥一下那些不懂規矩的刁民,一個比我更傲慢更像女王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鄙夷地看著我的車說:「就你開這輛小甲殼蟲,還敢超我的車,你知道我開的是什麼車嗎?」

我心說,憑本女王如此高貴的血統,開什麼車,那車都照樣高貴;而你一介平民,就算開勞斯萊斯,那也只能是平民車,有什麼好炫的?

那女人見我不鳥她,只得自問自答地說:「我開的是本田雅閣!你開個破QQ,你還叼什麼叼?QQ都敢超雅閣了,這年頭,人還要不臉啊?」

後面已經堵起了長長的車陣,司機們已經在破口大罵了。司機的怒罵讓我清醒了過來,我趕緊跑進我的車裡,那女人居然還不肯放過我,又追過來把我的車狠踢了幾下,還警告我說:「下次你要再敢開著你的破QQ超我的雅閣,看我不砸爛了你的小破車!」

我靈機猛地一現,驚喜地看著她說:「原來,你就是那個在網上大名鼎鼎,臭名昭著,招來無數爛番茄和臭雞蛋的雅閣女?」

她一驚,一言未發地回身去開她的車,我這下十有**肯定是她了,急忙去拿我的相機。開玩笑,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錯過!如果我能拍到雅閣女的全身照,再把她的車也拍進去,拿到網上一發,那得有多少點擊量啊?

我飛快地拿出相機跑過去,雅閣女已經發動了車,我不顧一切地跳到她前面猛拍。相機一陣閃光,雅閣女本能地伸手想擋住刺眼的閃光,就在這時,她的車突然失去了控制,飛快地朝我撞過來……

等我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金壁輝煌、古色古香、建築和裝飾都極盡奢華的的房子里,床邊服侍的人驚喜地喊:「女王陛下,您醒了?」

女王陛下?我嗎?我喊侍女拿來鏡子,裡面印出了一張美得不像話的臉。

我問她們我為什麼會躺在這裡,她們告訴我,這裡是蘭陵國,我是今天新登基的蘭陵女王。因為在登上王座的台階上被政敵派來的殺手射中了一箭,當場從高台上滾了下來,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謝天謝地,現在總算醒過來了。

我是蘭陵女王?可我明明記得我剛剛還在給雅閣女拍照啊,雅閣女的車撞了我,然後……我就不記得了,難道,我的靈魂真的穿越了時空,附在了蘭陵女王身上?

喔耶,我終於也可以像天涯八卦里的那些資深板油們那樣說一句:我華麗麗地穿越了!

第一章漫漫進宮路

第一節全國海選

哈哈,想不到偶的運氣這麼好,別的姐姐妹妹穿越頂多撈個貴妃呀皇后呀噹噹,尊貴是尊貴,可不是還得看著皇帝的臉色行事嗎?偶呢,竟然直接穿成了女王。這下賺死了!

而且,既然是從高台上摔下來的,想要遮掩我是穿越來的假女王也就很容易了。裝失憶嘛,這種小說里用爛了的招數,我順手拈來用用多方便啊。唉,人的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

我裝著很苦惱地告訴在床前服侍我的兩個官女——碧璃和花璃,我摔壞了腦子,失憶了。我需要她們的幫助。

能為女王效力是她們的莫大的榮幸,當然是滿口答應了,還互相興奮地使眼色。我也大致猜到她們的意思,無非就是互相告誡:這樣的好差使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了,能結恩於女王,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以後我倆可就是女王的心腹了,那我們在宮裡還不是想橫著走就橫著走,想豎著走就豎著走?

於是我借口身體還未復原,和這兩個興高采烈的丫頭關在屋子裡做了兩天功課,把我要管理的國家的大致狀況,大臣們的基本情況,以及一些皇親國戚的個人資料都基本上掌握了。

當然,我最感興趣的部分還是我當女王到底有什麼福利,比如,可不可以像一般的國王那樣納很多妃子?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我猛地按住胸口,告訴自己:別太激動,喘口氣,喘口氣,要是在這個時候心肌梗塞死掉了,那就太太太划不來了。

穿越后的第三天,我第一次上朝了。

聽大臣們議了一些國家大事,我在上面嗯嗯啊啊地表示聽到了,但對一切都不敢發表意見,免得露餡。最起碼,最開始的這幾天我只能聽著,等把那些頭頭道道都摸熟了,再發言也不遲。

末了,白頭丞相阿特魯又呈上來了一個摺子,我打開一看,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只見上面寫著:太保公丞相臣阿特魯謹奏為陛下遴選妃子事。陛下新登大寶,後宮空虛,事關國體。宜速選良人,以充任掖庭。臣已會同諸位大臣面議,皆曰宜速不宜遲。伏請陛下睿鑒俯允施行。

我昨晚還在想我幾時才可以擁有我的三宮六院呢,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

再看禮部尚書接著呈上來的奏章,上面寫著:遴選妃子總則及流程。老長的一個手卷,好像內容挺多的。

我匆匆掃了一眼,基本大意是這樣的:

一、遴選妃子的總原則:實行海選—晉極—總決賽制度。

二、具體操作流程:把整個蘭陵國分成五大區,先進行分區預賽,也就是海選。海選之後的複賽選手進入晉極賽,根據觀眾投票決定晉級人選,先五十進四十、再二十進十、然後十進七、七進五、五進三,三進一。最後,五大區的冠、亞、季軍共十五人一起集中到宮裡的掖廷,由掖廷令督率女官和太監們對他們進行為期三個月的集中培訓,再擇優呈獻給本女王。

三、為了滿足廣大百姓對此事的熱情關注,宮中主管宮廷消息發布的官內廳會全程跟蹤報道集訓以及總決賽的全過程。

搞了半天,原來湖南電視台的超女選拔賽並非原創,而是抄襲的人家蘭陵國的選妃流程。

我本來還以為我的妃子選拔也會像咱們中國古代的朝廷選秀那樣,先由太監下去挑,挑回來了再交給女官們進行禮儀訓練,同時對他們的言行舉止以及生活習慣進行全面的考察。最後才由女官挑選出其中最出類拔萃的幾個獻給孤王。原來人家蘭陵早就走在時代的前列,實行的是更時尚、更合理、更公平,也更人性化,更科學化的選秀程序。

但我最關心的問題還不是程序問題,而是,這整個程序完成下來需要多長時間?意思就是,咳咳,本女王要多久才能見到我的那些寶貝妃子?

丞相躬身回答道:「如果參選的人不太多,一個月後就可以結束晉級,送那十五個優勝者進宮集訓,那個時候陛下就可以看到他們了。如果參選的人太多的話……」他回頭看了一下尚書,後者朝他伸出了三個手指頭,丞相就說:「那恐怕得三個月才能選出獲准進宮的選手了。」

外面就要三個月,宮裡又要三個月,時間會不會拖得太長了點?那不是要讓孤王和我的愛妃們望穿秋水?不知我能不能事先去海選現場,親自觀看比賽,親自投票呢?而且,若遇到特別中意的,孤王能不能讓他提前晉級,直接進入前三甲?甚至,直接進入我的後宮?

見我低頭沉吟不語,丞相朝碧璃魯了魯嘴。

碧璃咳了一聲,朝御案上的硃筆看了看。我立刻回過神來,提起硃筆就在兩張奏摺上大大地書寫上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准奏。(沒辦法,人家哪裡會寫毛筆字嘛)

同時嘴裡樂呵呵地說:准奏准奏,當然准奏。老丞相辛苦了,下去歇著吧,大家也都回家歇著吧。

看著滿朝文武瞬間愕然的表情,還有的甚至如喪考妣,一臉就要哭出來的難過樣子,我納悶地抓了抓頭,這又是咋的了?

這時花璃朝我猛地眨了眨眼,看我還是不明白,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我這才恍然大悟,立刻改口道:「那個,退朝,退朝。」

本人既然是女王,以後就不能再叫人家回家歇著了,不然他還以為我罷了他的官,叫他歇菜,回家啃手指吃自己去。

第二節微服出巡海選現場

選妃之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據說報名現場非常擁擠,時有踩踏傷人的現象發生。

我立即親筆擬旨,及時下達,令各報名點做好防護工作,比如增加保安人數以確保現場秩序,在地上鋪紅地毯,要求參選者們必須依次排隊入場,等等等等。並誡令說,若再有踩踏傷人事件發生,賽事主管官員當場撤職。

開玩笑,我未來的愛妃們可都是從這些選手中選出來的,踩傷了哪個我都心疼。

國都翡翠城成立了第一賽區,地點就在城南的天母宮。天母宮是祭祀蘭陵國主神天母的神殿,殿前有很寬闊的廣場,海選現場就設在那裡。

海選開始后的第五天,我聽說光翡翠城的參賽選手就已經達到了三千人。這個數字讓我吃了一驚,因為,整個蘭陵國的人口才一百多萬,翡翠城的人口還不足十萬。一個不足十萬人口的城市在五天內就有三千人參選,會不會是報名處的官員設的門檻太低了?

我決定親自去瞧瞧。

這天早朝過後,我穿上一套男裝,帶上我的兩個梨子(碧璃、花璃),拿著腰牌大搖大擺地混出了王宮。因為我才剛登基不久,宮中守衛基本上都還不認識我,要混出宮很容易。

一出宮門,就雇了一輛馬車直奔天母宮。

馬車在離天母宮老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車,車夫很歉意地請我們步行進去。我們問為什麼,他就指給我們看一個告示牌,只見上面寫著:「所有馬車、牛車、驢車、山羊車等等動物拖車,以及各種人力車,如轎子、人力三輪車、平板拖車等,在辰時之後,戌時之前不得入內。違者沒收車輛,並處以一兩銀子以上的罰款,態度惡劣、情節特別嚴重者刑事拘留。

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只好走了。

我們沒想到的是,從下車的地方走到人潮中心,我們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因為,實在是舉步為艱。

首先是各參賽選手的親友團的糾纏讓我們吃不消。他們總是先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問:「這位公子,您也是來參選的嗎?」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立刻變得無比熱情:「哎呀公子,一看您就是豪門公子,不希罕進宮的。可是我們家的某某不進宮就太可惜、太埋沒了。就請公子多支持他,為他投下寶貴的一票吧。」一邊說,一邊塞過來一朵花。

除了收花收到手軟,還有很多推銷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的小販。他們推銷的東西包括爛茄子、爛菜幫子、爛水果、爛拖鞋、爛掃帚,甚至還有推銷癩蛤蟆的。把我們三個人納悶的:這些東西要來有什麼用?

好不容易走到天母宮前,又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進了人潮的中心地帶。

只見長長的紅地毯一直伸向天母宮內殿,地毯兩邊用木柵欄擁圍。觀眾全都擠在紅毯兩邊,木柵欄被人潮擠得向裡面歪著。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保安們只好用身體抵住柵欄,免得它倒了。

又等了一會後,觀眾隊伍開始躁動了,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大聲質詢::「半天都沒見出來一個人了,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這時地毯那端走出來一個拿著大喇叭的男人,他對著喇叭高喊:「觀眾朋友們請退後一點好嗎?你們這樣我們不敢讓選手上場的。女王陛下已經下令,如果再發生選手受傷事件,我們的主管官員可就要當場撤職了。」

圍觀的人聽了,稍稍退後了一點,保安趁機扶正了柵欄。這時,喇叭大叔開始用很煽情的聲音宣布:「請觀眾朋友們注意了,請觀眾朋友們注意了,來自石牌巷的查克公子就要隆重登場了,請大家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嚴肅、認真的態度投出你們寶貴的一票!噹噹當,請查克公子出場!」

紅地毯的另一頭,出現了一個寬臉大嘴,偏偏又做小女兒態,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男人,可惜他只扭了兩步,就被無數的噓聲,無數的爛茄子、爛菜幫、爛水果、爛拖鞋、爛掃帚砸得抱頭鼠竄。

喇叭大叔一面搖頭一面對著大喇叭喊:「觀眾朋友們,請你們砸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要盡量砸得准一點。」觀眾一陣鬨笑,他又趕緊解釋道:「我說的砸得准一點不是要你們砸人砸得准一點,而是不要砸到人了,只要把東西砸到他附近就好了。我再強調一次,千萬不能出現砸傷人的事件,女王陛下已經下令……」

一隻爛草鞋毫不客氣地砸到了他的腳下,有人在不滿地喊:「你啰嗦死了!我們是來看選手的,不是來聽你啰嗦的,你快點啦,下一個呢?」

喇叭大叔只得停止訓導,拿出一張紙瞄了瞄,然後用比剛剛更煽情,簡直激動無比的聲音說:「請觀眾朋友們注意,請觀眾朋友們注意,來自錦繡街的雅蘭公子就要隆重登場了,請大家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嚴肅、認真的態度投出你們寶貴的一票!噹噹當,請雅蘭公子出場!」

沒想到這個名字一念出來,觀眾席上立刻就沸騰了,有人在尖叫,有人在跺腳,有人在捂著嘴嗚咽,有人在驚呼:「天那,阿克魯丞相家的雅蘭公子也來參賽了嗎?他爹是丞相,直接送他進宮,甚至直接讓女王陛下封他做王后都不是問題啊,為什麼還要費這個勁來參選呢?」

立刻就有觀眾介面說:「這就是我們丞相的一貫作風啊,不以權謀私,不搞特殊化,無論什麼時候都和咱們老百姓打成一片。他是我們的好丞相,他的公子我們一定要支持的。」

看來阿克魯的官聲還蠻好的,很受百姓愛戴。

正議論著,人群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只見紅地毯的那一端,出現了一個衣袂翩翩的絕世美少年。

他也是還沒走兩步,就沒法前行了,因為,紅地毯上已經扔滿了香草、鮮花、絹帕、以及各種明晃晃的首飾。

於是喇叭大叔激動地宣布:雅蘭公子以高票入選,毫無懸念地進入了第二輪比賽。

第三節明光王子

看完今天的預賽后,碧璃提議,反正天色還早,我們又難得出來一回,不如在天母宮裡游賞一會,到處走走看看。

我立刻點頭說:准奏准奏。

三個人走了一會,碧璃說她要小解了,我也覺得「正合孤意」,就一起找茅房。結果死也找不到茅房,倒是各處牆角都發出類似茅房的味道。而每一處的牆上都寫著大大的「警告!」

這些警告有的訴諸道德:隨地大小便者可恥!

有的訴諸經濟懲罰:此處大小便者罰款五錢銀子。

有的訴諸親情:朋友,不要讓你的親人隨處大小便,那樣容易涼了肚子,最後導致腹瀉。

而最讓我龍心大悅的還是一句話:此處大小便者不是人!!!

呵呵,有趣,我們三個人正笑著呢,忽然聽見前面傳來了無比深情的吟誦: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吟誦方歇,就見拂塵一閃,一個道姑打扮的女人慢慢走過來,憂傷地望著遙遠的天際喃喃地說:陸郎啊陸郎,你為什麼要拋棄我?你為什麼要跟我的師妹結婚呢?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苦?

我靈機一閃:「李莫愁?」

花璃「噓」了一聲說:「陛……公子,小聲點啦,這個李莫愁是古墓派的傳人,武功很可怕的!」

我呆了:「啊?她真的是李莫愁啊。」

碧璃嗔著我說:「陛……公子,你好壞哦,故意騙我們你失憶了,其實你都記得,像剛剛的李四小姐,我們並沒有告訴你她是誰呀,你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四小姐?她是本地人嗎?家裡還有三個姐姐。」

「是啊,陛……公子,她就是李尚書家的四小姐啊,他家的爺爺是中原的大唐國出使過來了,後來跟我們國王的公主,也就是陛下您的堂姑祖母結了婚,就留下來了。唉,可惜了這位四小姐,本來是個大美人,可她喜歡的陸師兄娶了她的師妹,她就成了現在這瘋瘋癲癲的樣子了,整天念著那首詩。」

花璃說:「她家何止她瘋,她姐姐李秋水也瘋了,唉,也是師兄師妹鬧不清楚,後來她師兄娶了她師姐。」

我再次張大了嘴巴:「靈鷲宮的李秋水?」

「是啊是啊,可憐李尚書家就他的大女兒李雙雙還嫁得好。」

碧璃說:「不是叫李雙雙吧?是叫李小雙?還是李大雙?反正名字里有個雙字。」

我徹底呆掉了。

結果兩顆梨子還怕我不夠呆,碧璃又說:「李尚書家的那個小兒子倒是一表人才,這次肯定也會參加選妃的。」

花璃也點著頭說:「肯定會的,李尚書對他這個兒子總是讚不絕口的,嘴裡總是春春來,春春去。」

我好笑地問:「他兒子不是叫李宇春吧。」

碧璃再次嗔道:「陛……公子,你好壞哦,明明沒失憶,連李尚書兒子的名字你都記得,卻裝失憶。」

我的嘴巴徹底合不攏了。

在天母宮終於找到茅房解決大問題后,我們一身輕鬆地來到街上,結果,還沒逛幾步,就看見前面來了一個花里胡哨的男人和一群面容猥瑣的家奴。那群人把我們圍住,花里胡哨嬉皮笑臉地對我叫:「小美人,你真美呀,跟大爺回家吧,讓大爺好好疼疼你。」

我怒喝道:「你眼睛瞎了,我明明是男人!」

哈哈哈,那群人狂笑,花里胡哨說:「別裝了小美人,憑小霸王周伯通閱人無數的眼,一看就知道你是女人。」

我第一百零一次呆掉了:「你是小霸王周伯通?」

他打開扇子搖了搖,嘆了一口氣說:「唉,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了,其實我就是美貌與智慧並重,雄與俠義的化身,改變社會風氣,風靡萬千少女,刺激選美市場,提高年輕人內涵,超級無敵英俊瀟洒,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沉魚落雁,神出鬼沒的傳說中人氣大王。」說到這裡他無比瀟洒地甩了一下頭髮說:「小霸王周伯通是也,匈奴名伯通-周,不過呢……」他拿起扇子遮住嘴,湊到我耳邊說:「你可以叫人家小通通。」

一邊說一邊想撫摸我如三月芙蓉般美麗的臉,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際,後面傳來了一聲斷喝:「放開她!」

周伯通回頭問:「你說什麼?」

他一字一字地重複道:「我說,放、開、她。」

周伯通怒了,一聲喝令:「孩兒們,上!」

於是一陣搏鬥,雙方都使出了絕世武功,一會兒在空中飛來飛去,一會兒在地上拳腳相對。終於,兩個人各據一個屋頂飛檐說:「你真的不肯放手嗎?」

「真的不放手!」

「你確定了嗎?」

「確定了。」

「不會反悔嗎?」

「不……會。」

「如果你不能完全確定,你可以有三種選擇:第一,向朋友求助;第二,向現場觀眾求助;第三,不選擇,我們跳過去,直接進入下一個選題。」

「下一個選題是什麼?」

「我們單獨決鬥,誰勝了,誰就帶這個小美人走。」

「何時何地?」

「這個月八月十五,王宮,明光殿之巔。不見不散!」

言迄,如大鵬展翅般凌空而去。

決戰紫禁之巔?

花璃望著他的身影驚呼:「陛……公子,你還沒認出來嗎?這是明光王子啊。」

「那是誰?」

「你還裝失憶呢,他是陛……公子叔父的兒子,公子的堂兄啊。」

「那他為什麼沒有認出我?」

「大概是見陛……公子男裝打扮,怕揭穿了公子的身份引起轟動吧,我們快走,明光王子肯定在某個僻靜處等著我們呢。」

第三節春日明媚

兩個梨子催著我快走,說明光王子肯定在某處等著我。我看她們那激動的樣子,似乎不是為了本女王和堂兄見面,而是她們自己超想見他。

原來她們在我這裡是兩個梨子,在他那裡就變成了兩根粉絲。

粉絲的熱情是可怕的,得罪粉絲的後果是可以嚴重到讓她們當場弒君的。我趕緊乖乖地跟在她們後面低頭趕路。她們腳步如風,我幾乎是在小跑了。

慌不擇路的結果,是我一頭撞進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很年輕的男人,一個很帥的年輕男人、一個有無數粉絲的很帥的年輕男人、(先喘一口氣)懷裡。

我一開始還以為又遇到了一個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的小霸王,居然用手推著他說:「你快讓開啦,好狗不擋道。」

就在這時,「啊!」一聲高到幾百分貝的尖叫聲傳來,我還沒有捂好耳朵,更多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街上行人紛紛沒命地逃竄,幾隻正在啄食的可愛母雞那小小脆弱的心臟承受不了這樣巨大的刺激,當場嗝屁了。

接著,無數的尖指甲伸向我,那情景,活像在演猛鬼片。我打了一個寒顫,更緊地依偎進了前方那溫暖的胸懷裡。也許是感覺到了我的微微顫抖,他在我頭頂上用溫柔的聲音說:「別怕,沒事的,一切有我。」

又是此起彼伏的尖叫,伴隨著尖叫聲的,還有女子的嚎啕大哭:「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頭頂上傳來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這時,街上又來了一幫人,他們舉著巨大的橫幅,手裡拿著標語,正靜悄悄地遊行。

橫幅上面大書「雅蘭,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的愛天長地久!」

舉著的小蘭旗上則寫著:「愛生活,愛雅蘭!」、「雅蘭,我選擇,我喜歡!」、「雅蘭的美,地球人都知道!」、「雅蘭,真誠到永遠!」、「喜歡雅蘭,沒有蛀牙」……

最後面還有一個橫幅,上面寫著:「淡定是我們的標誌!」

這時,我身邊的這群人爆發了,她們衝過去喊:「我們愛春春!翡翠城人們愛春春!蘭陵國人民愛春春!」

那群遊行的人根本不理她們,依舊靜靜地遊行,只是不斷搖晃著最後的那個橫幅:「淡定是我們的標誌。」

我正看得起勁,頭頂上有聲音說:「趁她們沒注意,我們趕緊溜了吧。」

他抱著我一下子就竄到了一條僻靜的里弄,我吃驚地問:「你怎麼那麼快呀,這是什麼功夫?」

「凌波微步。」他朝我露齒一笑,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真是帥呆了,也可愛極了。我由衷地說:「你真應該去做牙膏廣告,你知道嗎?你笑起來特別可愛。」

「牙膏,那是什麼?」他不解地問。

「沒,沒什麼。」我趕緊說。然後問他:「你就是李尚書的小公子李春霖,是嗎?」

他驚喜地說:「你認識我爹?」

我點了點頭,含糊地說:「嗯。」

我這聲嗯還沒嗯完,突然一個人影飄過,我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已經置身在空中,俯視著腳下的屋宇和土地。

李春霖也緊跟著騰空而起,一隻腳尖輕輕地落在一處飛檐上說:「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快放開她。」

抱著我的人說:「我是她哥哥,我只是要帶她回家。」

李春霖的眼睛看向我。

這個聲音的確就是剛剛幫我打跑小霸王周伯通的聲音,於是我說:「是的,他是我哥哥。」我也該回家了,就讓這個會凌空飛行的哥哥帶我回宮吧,至於那兩隻梨子,她們在這翡翠城居住了十幾年了,相信她們自己記得回宮的路

明光帶著我在空中飛行,他的腳尖只偶爾點一下屋頂或樹頂。

耳邊只聽見呼呼的風聲,我興奮地對明光說:「明光,我暈也。」

明光:「怎麼會暈,我飛得不高呀。你是不是中暑了?有沒有發燒?」

我說:「我不是那種車啊!我是這樣在空中飛著,這樣看著下面的景緻,我開心得暈了,陶醉得暈了,享受得暈了,所以,我就暈了。其實,我自從跟你飛上了天,就一路暈。我飛起來了,我暈;我看到街上一排排的房子,我暈;看到那麼多那麼高的樹,我暈;看到種上了薰衣草的花田,我還是暈;看到螞蟻一樣的人流,我更暈。反正,我就是暈。」

暈暈乎乎中,我們飛進了王宮。明光抱著我降落在一處靜靜的院落里。

我想睜開他的擁抱,可是他卻把我緊緊地擁住,嘆息著說:「薇薇,我好想你啊,這離開翡翠城的三年,我想你都快想瘋了。」

「你離開了三年嗎?不會是今天才回來吧?」

他說:「是啊,我去了峨眉山拜峨嵋祖師郭襄大師為師,跟著她學藝三年,盡得其精髓后,才告別師尊回國。」

我納悶了:「那個,峨嵋不是只收女弟子,以唾棄男人為職業嗎?」

他不好意思地說:「一般的男人是不收的,但像我這樣的,她們說,即使我哪天……那個,色心大發,侵犯了她們,那也是她們的福利。」

不是吧?

說到這裡,他興奮地指著一顆樹說:「就是這裡了。」

我過去一看,只見樹皮上刻著:「明明和薇薇永不分離,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他一邊撫摸著那行字,一邊深情地回憶道:「三年前的七夕之夜,我和你在這漱芳齋依依惜別,那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

漱芳齋?哪裡啊?

轉頭一看,果然後面的屋子掛著大大的牌匾:漱芳齋。

他看著那三個字說:「當年我們在這漱芳齋,度過了多少美好的日子。」

等等,「你不是我堂哥嗎?」為什麼聽起來一副舊情人的口吻。

他在我額頭親了一下說:「我是你堂哥,但是我還是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明光,或者,像以前那樣喊我五阿哥,就是不要喊我堂哥,那樣就太生疏了,也容易打混,因為,你有五個堂哥。」

五阿哥和薇薇?堂兄和堂妹?這回我真的暈了。

第四節濤聲依舊否?

明光在深情回憶往事之後,看我居然無動於衷,不禁慌了,滿眼憂傷地問我:「薇薇,我這張舊船票,是否還能登上你的客船?」

我支支吾吾地說:「那個,船票舊點是沒關係啦,可是,你是我堂哥耶,我們怎麼能那個……」

「可是你自己就是堂兄堂妹那個那個的結果啊。」

我差點一招「小燕子」式蹦到樹上:「我父王母后也是堂兄堂妹?」

「是啊,他們一個叫俊熙,一個叫恩熙。他們從小就很相愛,後來有情人終成眷屬,生下了你,你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父王,你母后,還有你,是吉祥的一家。」

我蒙了,原來蘭陵國這麼落後,堂兄妹都可以結婚的。而我,居然是近親結婚的後代,都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隱疾,或智力缺陷什麼的。

我偷偷地伸手到屁屁後面摸了摸,還好,沒有長豬尾巴。

明光領著我走進漱芳齋,裡面倒也還乾淨,就是空落落地沒人居住。

他問我:「你是即位之後搬到現在住的勤政殿的嗎?」

我含糊地點頭,心說:我哪知道啊,我也只來了幾天好不好?

他伸手撫過一張書桌,再次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記得那一年,你父王說你太頑皮了,要嚴加管教,限你三天之內抄寫一百篇《禮運大同篇》。你急得向我求助,我還發動了我妹妹紫薇,和她的丫頭金鎖,我們幾個人辛苦了三天,才湊滿了一百之數。」

原來我又是小燕子的原型。

而且我的堂妹叫紫薇,那她現在人呢?「你妹妹紫薇該不會已經嫁給爾康了吧?金鎖則嫁給老會賓酒樓的柳清了?」

「是的,這些年我們一直都有通信。紫薇和爾康結婚後,一起去了幽幽谷。他們說他們要遠離這紛紛擾擾的紅塵俗世,在世外桃園裡做一對神仙眷侶。他們曾經愛得好痛苦好痛苦,但現在他們好幸福好幸福,感謝上蒼!我每次一想到他們,就覺得好感動好感動!」

說到這裡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前說:「可一想到自己,又覺得好心酸好心酸。薇薇,我真的很喜歡你。不管是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的你,活潑可愛的你,還是現在這個出落成大姑娘后楚楚動人的你,我都好喜歡好喜歡。」

果然是經典五阿哥的台詞啊。

深情告白之後,他用帶著一點點擔心,一點點感傷,一點點期待的眼神看著我說:「我走的這些日子,你想我嗎?」

我偷偷翻了一個白眼,我們今天才是第一天認識耶,就想什麼想啊,當然是:「不想!」

這下捅了馬蜂窩了:「可是薇薇,我想你啊!我走的第一天,想你;我走的第二天,想你想你;我走的第三天,想你想你想你。我想你都快想瘋了,我恨不得立刻飛回來告訴你,薇薇,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

啊?

誰知道馬蜂窩還不只一窩:「我是多麼懷念以前跟你在一起度過的日子!我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好遺憾這三年都沒有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你,和她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答應你今後只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唉,看這樣子,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不知道用拔火罐能不能把他從某言情女王的魔咒里拔出來?

明光見我對他抖出的這麼大個包袱都沒反應,他的聲音開始變調了:「薇薇,你就不問問我她是誰啊?」

好吧,反正落雨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就跟他配配台詞吧:「她是誰?」

「晴兒啊,一個非常美麗非常聰明的女孩,你還記得她嗎?」

「記得記得,只是她幾年前就結婚了,今年還生了一個兒子呢。聽說她丈夫是個千萬富翁。」說到這裡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小心地問他:「你,該不會是因為晴兒結婚生子了,你心裡很難過,很傷心,所以才走火入魔的吧?」

「我走火入魔?」

「沒有啦,我只是打個比方,用來形容你痛苦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說了那麼多,都是因為我思念晴兒,為晴兒的離去而痛苦,所以才變得語無倫次的?」

難道不是嗎?

他一步步後退,「薇薇,你怎麼能這樣傷害我!你好殘忍!你好冷酷!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這麼冷酷?」

「我哪裡殘忍?哪裡冷酷了?」

「你哪裡不殘忍?哪裡不冷酷了?」

我終於煩了,求著他道:「你不要這麼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哪裡無理取鬧了?」

「你哪裡沒有無理取鬧了?」

完了,我也染上口蹄疫了。

可那人還沒完,又扔出了一個更大的馬蜂窩:「就算我無理取鬧,那也是因為我愛你啊。薇薇,.你明知道你在我心裡的地位,是那麼崇高,那麼尊貴!全世界沒有一個人在我心中有你這樣的地位!我尊敬你,憐惜你,愛你,仰慕你,想你,弄得自己已經快要四分五裂,快要崩潰了,這種感情里怎麼會有一絲一毫的虛假?我怎麼會跟你無理取鬧?我的所行所為,都只是情不自禁!三年來,我苦苦壓抑自己對你的感情,這種折磨,已經讓我千瘡百孔,遍體鱗傷!我想逃,可是我逃不掉!我想走,可是我走不了,我人在萬里之外,可是心卻依然在你身邊!難道你就沒有聽見我心底的呼喚嗎?難道你就沒有感受到我的痛苦嗎?你知道我等你的一個眼神,等你的一句話或一個暗示,等得多麼心焦嗎?你弄得我神魂顛倒,生不如死,現在,你還倒打一靶,說我心裡在想著晴兒!你太殘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絕情了!」

我終於決定受夠了,正想一記佛山無影腳把他踢回峨嵋山,讓那些可愛的小尼姑們重新享受她們的福利去,可是,且慢,這是什麼聲音?

只聽見空中一聲鶴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明光臉色驟變,急忙把我推進一個空柜子,剛關好櫃門,就聽見前庭傳來了腳步聲。

然後是明光的聲音問:「什麼人?」

「來要你命的人。」

「是誰要我的命?」

「我只管收錢,從不問事主姓名。這是規矩。」

「他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我不買他的命,只買他的名。」

從櫃門的縫隙里看過去,只見明光一下子掏出一大把銀票,在殺手面前抖了抖說:「這是聯通寶莊的銀票,不管是在中原的大唐,還是在蘭陵、匈奴、于闐等國,通兌通存。而且利率穩定,幣值堅挺,浮動幅度不超過百分之十。」

殺手猶豫地說:「這樣不好吧,好像違反了職業道德。」

明光已經把銀票塞進了他的衣服里,塞好后,還拍了拍他說:「本來就沒有的東西,怎麼會違反呢?殺手有道德,就不會當殺手了。」

「有道理!」殺手把銀票再往口袋深處塞了塞。

「那,是誰派你來的。」

「他只是派人送來了一張銀票和一個地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砰砰砰砰砰!

然後就是哀求聲:「大大,我把您的銀票還給您,再把那個人的銀票也一起給您,您就饒過小的吧。小的家裡有八十歲的老母和剛剛一歲的兒子,可憐他娘親又死得早,我又當爹又當媽的,嗚~~~」

「算了,起來吧,銀票不用還給我了,拿回家去養你老母和兒子吧。」

看來明光心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呢,這真是太難得了!一般來說,長得像天使的男人,往往心地就像魔鬼。若是心地像天使的男人,又總是長得像魔鬼。像他這樣心地和長相同樣像天使的男人,真是極品啊!

可惜,他是我堂哥。

如果他不是我堂哥,似乎可以考慮納入後宮的。

就在這時,遠遠地傳來了一陣縹緲的歌聲:

天地初開日

混沌遠古時

此情已滋生

代代無終息

妾如花綻放

君似雨露滋

兩情若繾綣

纏綿自有時

who?

第五節師太饒了小生吧

隨著歌聲降落的,是一位道袍灰灰的,拂塵白白的,臉兒黃黃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大大的,鼻子闊闊的,師太。

一見明光,她激動得道袍顫顫的,拂塵抖抖的,臉兒紅紅的,眼睛濕濕的,嘴巴顫顫的,鼻子唏唏的。

明光呢,立刻汗毛倒豎,眼前一群群黑烏鴉飛過。

「小師弟,嘿嘿。」

「我不是你的小師弟啦,你是我師父的朋友的師父,是我的師太。」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何況你我並非同門,你何必斤斤計較於這些所謂的輩份?」

「可問題是……」

「什麼都不是問題,小師弟難道沒聽過嗎?身高不是距離,體重不是壓力,年齡不是問題,金錢不是能力,關鍵在於我是真心愛你!」

「可是我……」不愛你啊,

「說啊,你什麼?」

「師太,您就饒了小生吧,算我求您了。」

「為什麼?」,她一個縱身飛上了一處更高的宮殿上,聲音中帶著無限的痛苦和悲憤:「我愛上和尚,和尚說,『師太,饒了貧僧吧』;我愛上道士,道士說,『師太,饒了貧道吧』;我愛上武士,武士說,『師太,饒了小將吧』;我愛上書生,書生說,『師太,饒了小生吧;我愛上你,想不到你也這麼說。為什麼你們都不能接受我?為什麼?」

「因為你是師太!」

明光一看,是小霸王周伯通,立刻警惕地問:「你來幹什麼?我們約的日子可還沒到,你不會是追蹤我而來的吧。」,要是這樣,那不是讓他看到薇薇,知道薇薇的真實身份了?

「我既然要跟你在這裡決戰,起碼得先探探路,熟悉熟悉地形吧。」

「那你現在探好了沒有?探好了,就回去吧,小心被禁衛軍當刺客抓了。」

「呵呵,還沒開始探呢,就聽到了你跟這位師太的對白,所以特地過來救你於水火之中,順便也回答一下這位師太的疑問。」

他轉向師太說:「為什麼男人都拒絕你,就因為你是師太。在我們蘭陵國,師太級別的女人根本都不出現在公共場合了,因為會遭到歧視。想避免尷尬,最好就不要出現。像這次的選美比賽,裡面就很少有師太觀看,有也是戴著帽子口罩,偷偷擠在人群里看。」

「師太級別是什麼意思?」她是師太,可是從不知道師太是什麼級別啊。

小霸王於是發揮誨人不倦的精神,為她娓娓道來:「在我們蘭陵國,40歲以上的女人被稱為師太;30-40之間的為師奶;20-30歲之間的為師姐;20以下的為師妹;受歡迎程度與年齡呈反比。」

清了清嗓子后,他繼續說:「女人年齡不宜大,18歲是小龍女,20歲是趙敏,25歲是黃蓉,30歲是李莫愁,40歲是滅絕師太,50歲以上的就更可怕了,是東方不敗!基本上,到了滅絕師太級別的,就最好不要出來拋頭露面了。我剛剛經過天母宮,看一幫人在拉橫幅,你們知道上面寫的什麼嗎?」

師太和明光同時問:「什麼?」

「呵呵,明天你們自己去看吧。不過我建議你們早點去,明天那裡的選美是10進7的比賽。最近隨著比賽越來越接近**,場面也越來越擁擠,要是你們去晚了,只怕什麼都看不到了。」某霸賣了個關子,縱身一躍,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第二天,師太早早地就到了天母宮,一看宮門前拉的橫幅,差點沒把她氣死!

只見那上面赫然寫著:師太,饒了小生吧。

世間還有比這更傷人的嗎?

師太在橫幅前無語佇立,想起那些流逝的年華,不禁悲從中來,喃喃念道:「年華空自感飄零。擁春酲,對誰醒?天闊雲閑,無處覓簫聲。載酒買花年少事,渾不似,舊心情。」

唉,追逐一生,只做了個天涯飄零的老師太,不如歸去!

正待歸去,回頭卻見來路上已經密密麻麻坐滿了人,而且都是女人,中老年女人,也就是,和自己同樣級別的師太們。

她們也打著大大的橫幅,上面寫著:「反對年齡歧視!」、「我們不是滅絕師太,我們也是小龍女!」、「看美男是我們的天賦人權!」、「和諧社會是男女平等的社會!」

師太激動得熱淚盈眶,走過去一把握住一位師太的手,泣不成聲地說:「總……總算,找……找到組織了!」

這場靜坐示威最後驚動了選美組委會的主席,為平息事端,他親自出來發表了一篇熱情洋溢的演說。

他先朝王宮的方向深深鞠躬,嘴裡虔誠地念著;「女王陛下」。於是全體起立,奏蘭陵國國歌,升蘭陵國國旗。然後招呼大家坐下,他才開始了正式講話:

女士們,先生們:

今天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日子,因為,我們的七強今天就要產生了。經過了那麼多日子的比賽,我們早已把選美當成了我們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我們跟場上的選手們同哀樂。每次有選手晉級,我們都為他高興;每次有選手被淘汰,我們為他難過,這是怎樣的情懷啊……

他說不下去了,掏出手絹擦淚,場上眾人皆感動落淚。

主席擦了幾下,這才發現不對勁,怎麼這手絹一股臭味?

拿下來一看,立刻對觀眾說:「不好意思哦,早上起來黑燈瞎火的,把臭襪子當手絹塞進口袋裡了……可是,雖然我的手絹不是真的,但我的感情是真的!我剛剛還在想,要是以後再也沒有選美比賽可以看了,那我們還怎麼活?嗚……」

場上淚飛如雨。

就在大家最絕望的時候,一個聲音慷慨激昂地起:「我們上萬人書,請求女王陛下每年選美一次!」

耶!好多帽子飛向了天空。

只有那些師太們面面相覷:主席出來的時候明明說是為解決我們的問題而來的,可他剛剛說的那些,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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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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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舊作:《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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