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管她多努力都無法改變命運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陸澈依靠在床頭，他像往常一樣睡前看書，可是書里的字，他竟一個也看不進去，好像有什麼堵在腦子裡，讓他無法集中精神。
看著窗外的夜色，反而有一種非常寧靜的感覺。
陸澈掀開被子，拿過書桌前的椅子，一手夾著書，一手將椅子搬到陽台上。打開陽台的燈，依在座椅上，在夜色下看起書來。
然而就看了幾頁，他還是呼了嘆了口氣，將書合上。
怎麼回事了？今晚竟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書也不看了，他就在靜謐的月色下，坐在陽台上靜靜的看著遠方。
忽然，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上面的陽台，眉頭微微收斂起來。
——沒有聲音。
她沒有在陽台上背單詞嗎？
她怎麼了？在做什麼？
英語考砸除了當時有些吃驚，後來看起來並沒有再放在心上了，有吃有喝有笑的，完全不帶一點慚愧的樣子。
這可是他第一次幫同學補習，還幫著制定學習計劃，該不會真的打水漂了吧。
陸澈無力撫了撫額，學習差也是有原因的吧，一個學習計劃就能拯救一個人，未免太理想化了一點。
蘇錦那個沒心肝的冒失鬼，背了幾個單詞就覺得自己能考好，自己竟然也就信了。
……
蘇錦下斜對面的陽台上，燈關著，落地窗也關著，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顧寒似乎睡得到，每每等蘇錦到陽台上背單詞的時候，他的房間早已熄了燈。
只是她不知道，人看到的往往都是表象，在拉著窗帘的裡面，顧寒總喜歡坐在窗帘旁邊，在窗帘一個巴掌寬的縫隙里，借著月光，看著外面的風景。
從前他只是會看著靜謐的月夜繁星，等蘇錦搬進那間小屋時，他就多了一道風景。
只是今晚這道風景出了點意外，她不再像往常一樣孜孜不倦的盤著手中的書本，也不合著書咿咿呀呀的背單詞了。
——她在哭泣。
她拿著一張試卷，默默的流著眼淚，用力擦拭過，又流下來。
而他，只能看著……
張口自己的右手，一條蜈蚣一樣的疤痕趴在手上，完全靜止時，還有些微微顫抖。
他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怎麼能去解救別人……
蘇錦在陽台上抹乾了眼淚，她不是因為羞愧而哭，她不拍被人諷刺。而是因為一種深深的危機感，那種感覺好像在預示著，不管她多努力都無法改變命運。
也許她就不是學習的料，她無法改變歷史，曾經的不幸會換一個方式再次出現。
她的母親會因為父親的背叛而心力交瘁嗎？
她愛上的男人會摟住另一個女孩的肩膀嗎？
她會穿著婚紗死在自己的婚禮上嗎？
……
一個個的問題，像一隻大手，將她往深淵裡推去……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正在胡思亂想的蘇錦瞬間清醒，拍了拍自己的臉迅速調整好神態，走過去將門打開。
「顧寒？」
蘇錦本以為會是宮黎，或者季白、唐哲都有可能，甚至是陸澈。
顧寒怎麼會上來？
「你看上去不開心。」顧寒站在門口，輕緩卻又堅定地說著。
蘇錦以為自己哭過的臉不好看，連忙打著哈哈道，「可能是太累了。額……進來吧。」
蘇錦測過了身，讓顧寒走了進來。
「有事啊？」
陸澈的脾氣陰晴不定，看似有些古怪，特別是和異性/交流的時候。然而整個小白樓里要數最清冷的人，絕對是顧寒。
蘇錦可不相信他來只是看看她睡了沒。
「你的英語試卷我能看看嗎？」
顧寒提出了一個令蘇錦非常意外的要求，蘇錦愣了愣，連忙將試卷給他，「好啊，這次沒考好，錯了很多單詞。」
顧寒接過她的試卷，慢慢的瀏覽過。在錯誤單詞的地方，特別停留了一段時間，細細查看著什麼。
蘇錦漸漸被他的舉動所吸引，特別期待他能說出和別人不一樣，但和自己的一樣的看法。
顧寒將試卷收起，交給了蘇錦，輕聲開口，「有人篡改了你的試卷。」
蘇錦心頭一動，瞬間激動起來，「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我，可是我知道，不管筆記有多麼的像，但那不是我寫的，我比誰都清楚。可是……可是不會有人相信我說的話。」
蘇錦低下聲音，沉沉的吐了口氣。
顧寒直視著蘇錦的眼睛，目光堅定，「別難過，我相信你。」
蘇錦下意識的心頭一跳，差點眼睛又是一紅，感動之餘又迫不及待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能為我證明嗎？」
迎著蘇錦熾熱的眼眸，顧寒很想答應她，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他和蘇錦、陸澈並不在同一個班級，對整個事情過程毫不知情，只是在同學們的隻言片語中知道隔壁班的三十九分同學又鬧笑話了。
「那你為什麼相信我？」蘇錦失落的低下頭。
顧寒目光突然溫和起來，「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每個晚上在陽台上背至少一個小時單詞的努力，不應該只會得三十九分。」
蘇錦的心動剛要閃過感動，轉而又忽然一驚，「你、你怎麼知道我在背單詞？你、你偷窺我？」
「……」顧寒簡直無語，他真懷疑自己上樓來安慰她的決定是否正確，「是你要到陽台上背書的，看你還需要偷窺嗎？」
「……哦哦。」蘇錦撓了撓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顧寒白了她一眼，斷然道，「那些錯寫的單詞，都是故意在原來書寫基礎上描話的，不管多麼會仿寫別人的筆記，肯定也會有些痕迹。
而且你出錯的單詞中，類似o錯寫成g這樣的出錯頻率也太高了。」
蘇錦聽得一陣欣慰，「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哪能蠢到每個單詞的o跟g都分不清楚了。」
蘇錦頓了頓，又沮喪起來，「我這是做錯了什麼，又是得罪誰了，為什麼他要故意整我。」
顧寒輕哼一笑，毫不在意，「就算改得了這種小測試，難道他連高考的試卷也可以改？不過是一群可憐人找不到宣洩口，拿你撒氣而已。」
蘇錦催下眼帘，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咚咚。」
又有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