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環環相扣
陳佳采臉上露出笑容,朝林志點了點頭。
林志道:「不過,我要勸你一句,你最好還是帶著女兒離開這裡,小藝……」說到這裡又想起端木麗,頓了頓,才有繼續道,「小藝他爸已經不是人了,說不定哪天,它會凶性大發。」
陳佳采寫字回答:「我哪兒也不想去。」
林志本想要陳佳采帶著小藝跟自己去監獄,但見她態度堅定,只好作罷。看了看錶,已經是第二天的十點鐘了,於是跳下閣樓,外出給陳佳采母女收集食物。
他下得山來,還在回味陳佳采所「說」的話,心想,設若真有一個人掌握了宇宙某一時刻物質的全部狀態,那這個人當真就成了萬物之主,這個邏輯聽起來荒唐,但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反駁。
又想,也許這樣一個萬物之主早就存在,只是在各人的嘴裡說出來不一樣,有的管它叫上帝,有的管它叫安拉,還有的管它叫真主。
嘿嘿,不是有句話說過嗎?佛本無相,還有可能叫如來。
林志胡思亂想,踏著厚厚的積雪路過昨晚雪人爆炸的位置,只見十幾處雪地上黑乎乎一片,那是天亮以後,夜魔的屍體碳化燒焦后留下的痕迹。
出了白鶴小區大門,馬路上的積雪已經沒到了膝蓋的位置,天寒地凍,凌厲的北風虎虎虎地吹,令這個世界更加冷清了。
他走過兩條馬路,見路邊有家嬰兒奶粉專賣店,走到門前一看,鋪面不小,三面頂著天花板的貨架上,林林總總,都是罐裝或者盒裝的奶粉。
他拿起一罐奶粉,尋思著光憑兩隻手也帶不回去幾罐,環顧店內,也沒有大一些的袋子,靈機一動,來到隔壁的傢具店,找到一張木工板,在兩個角各穿一個洞,用繩子穿過,做成一個簡易的雪橇。
木工板一米五寬,三米長,再多的奶粉也拖得了,他搬了四箱奶粉,都碼放在雪橇上,一箱奶粉有八罐,四箱就是三十二罐,足夠小藝吃上大半年了。
林志拖著雪橇,往前又找到一家超市,超市挺大,所有的糧食和物資都能在超市備齊,只是一眼望進去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夜魔。
他走進大門,謹慎地伸頭瞧了瞧,從收銀台上拿起一瓶水,「哐當」一聲扔出去,只聽嗷嗷兩聲,好像只有一頭夜魔。
林志放下心來,一頭夜魔還對付得了,於是從收銀台開始,將木糖醇、礦泉水、火機等物品放到雪橇上。
意料之外,他在旁邊的玻璃櫃里看見了激光筆,便裝了一把七八支在身上,手裡拿著一支,推了一輛購物小車,收集其他物資。
他走過兩排貨架,拿了七八罐麥粉放進小車,忽聽嗬嗬嗬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只見四五米外的貨架后,一頭夜魔眼射凶光,就等著自己再往前走,它就可以突然撲出來了。
突擊步槍大背在身後,解下來有些麻煩,林志便用手槍瞄準夜魔的腦門,手指一扣,呯一聲槍響,輕輕易易解決掉夜魔。
槍聲響過後,再沒聽到別的動靜,看來這超市裡就只一頭夜魔。解除了威脅,便可以安心收集其他物資了。
林志又將兩袋大米,七八把麵條,辣椒醬、醬醋,食油,以及一些方便食品分幾次運到雪橇上,看看差不多了,便準備回去。忽而想到扛大米的時候,旁邊的貨架上擺著不少的袋裝綠豆,陳佳采窩在樓上,無法獲取新鮮蔬菜,帶幾袋綠豆回去,她可以用來發豆芽。
於是又折回超市,走到超市最深處拿了七八袋綠豆,猛聽得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夾雜著呯呯呯,突突突的槍聲。
林志嚇了一跳,跟著聽出聲音是從超市外傳來的,有人大叫:「救命!」有人大叫,「快跑!」聲音嘈雜,竟好似有二三十人。
他心中大奇,外面都是些什麼人?連忙穿過重重疊疊的貨架,奔到超市門口,只見一群人烏泱泱的逃命,已經跑過了超市大門,卻沒有看見是什麼東西再追擊他們。
他正感奇怪,只見樹葉共雪花一起飄落,人行道上的綠化樹一陣搖晃,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從樹上撲下來,四肢著地,快捷無倫追上逃跑的幾人,狠撲猛咬,轉眼間殺了三人。
「屍行者!」
林志一呆,跟著心中一陣抽痛,那屍行者正是陳欣!!!
此時大雪早停,但積雪深厚,那群人逃得不快,又被陳欣咬死了兩人,其他人胡亂開了幾槍,也不管打沒打中陳欣,更顧不得救護同伴,發一聲喊,只顧狼狽逃命,轉眼間逃過街角,消失不見。
陳欣撲在雪地上,大嚼屍體,一人還沒有完全死絕,長聲慘叫,陳欣跳過去,一口咬在脖子上,鮮血噴濺得一人多高,慘叫聲嘎然而止。
林志目睹這血腥的一幕,悲涼之心倒大過了恐懼,拿下突擊步槍,從背後瞄準陳欣的腦袋,與其如野獸般的茹毛飲血,不如像人一樣有尊嚴的死去。
「突突突」一個短點射。陳欣身體一滾,翻倒在地,惡狠狠地瞪著林志,眼睛中冒出陰寒的凶光。
林志心寒之下,開槍失去了準頭,這三槍沒有命中要害,再準備開槍的時候,陳欣一下高高跳起,兩手抓著樹枝,從一棵樹躍向一棵樹,片刻功夫,轉過路口消失不見。
林志嘆口氣,上前查看地上的五具屍體,認出一人是丁天佑的保鏢,看來剛剛這群人,都是監獄以前那幫喪家犬。在每個人頭上都補了一槍。
他拉著雪橇,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陳佳采說:『事物總是環環相扣的。』嗯,如果我不是聽她說了這半天的話,那麼就不會撞上陳欣,她雖還沒有告訴我陳欣是怎麼失蹤的,但其實也不用說,結果已經知道了。」
林志搖搖頭,也許這個世界真如她說的那樣,所有的一切已經註定,包括一個人叫什麼,姓什麼,會碰到什麼樣的人,會和誰生死與共,都已經註定了,可要真是這樣,活著的意義有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