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科研大樓
接著,閔柔將半凝的血稀釋,放進離子分析機里分析提純。
在儀器運行輕微的嗡嗡聲中,兩人的目光都盯在顯示屏上,結果一行行跳了出來,血液分析中、血液檢測中、血液分離中、血液提純完畢,屍毒萃取成功……
閔柔將萃取的屍毒再經過脫毒處理,抽進注射器里,望著侯衛東教授,遲疑地道:「您給他們注射過鎮定劑?」
候教授道:「這是他們要求的。」
閔柔兀自思疑,道:「候教授,您真的說服了他們,他們三個真的自願進行人體實驗?」
侯教授道:「快注射屍毒,怎麼了,你還懷疑我?」揮了揮手,顯得有些煩躁,又道,「快一點,鎮靜劑藥效要是過去,讓他們三個醒著面對死亡,那是一種殘忍」。
閔柔道:「如果……如果他們沒有答應,我就注射屍毒,那……那我和您,豈不成了打著正義旗號的殺人兇手?」
侯教授心中緊了一下,一瞬間的猶豫過後,依然道:「放心吧,他們答應了的。」
閔柔望著侯教授,足足凝視了三秒,緩緩地道:「我相信您,我給他們注射過後,您在給我注射吧。」
她說完,走到老者身邊,挽起袖子,用酒精在要注射的肌膚上抹了抹,說道:「老伯很偉大,可我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侯教授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他叫李龍星。」
閔柔「嗯」了一聲,將針管扎進「李龍」的血管,注射完畢,來到外國女孩床前,說道:「她呢,她叫什麼名字?」
候教授心中很亂,說道:「她叫漢娜。」
閔柔點了點頭,用酒精在「安娜」的手臂上擦了擦,針尖找准了血管,正要注射的時候,忽聽「呯呯」兩聲槍響。
閔柔吃了一驚,看向候教授:「誰開的槍?」
她快步走到後窗前,揭開厚厚窗帘的一角,叫道,「候教授,您快來看,後山上好像有個人!」
候教授道:「快,上天台!」心中思量,「如果將這人也騙來,閔柔就不用死了。」
兩人快步上到天台,朝著後山頂上又叫又喊,但離得遠了,山上的人並沒有聽見。
閔柔道:「我下去拿床單。」
候教授道:「什麼?」閔柔已經下了天台。
這兩聲槍響,正是林志開槍射殺了灰熊,他割了熊肉烤熟,撒上一點鹽,吃得津津有味,偶爾間一轉頭,忽見校園一棟高樓的天台上,有人用木棍撐起一面紅布,正在大力揮舞。
林志一下站起:「那上面是什麼人?」將手指放進嘴裡吮乾淨,掏出望遠鏡,見天台上共有兩人,一個老者,一個年輕女孩子,相貌看得不太清楚。
他揮了揮手,背上背包,又拿起剩下的半塊熊肉,幾下踩滅了火堆,下山而去。
他一路吃完熊肉,來到學校後院,翻牆跳了進去,奔到大樓下抬頭仰望,見那一老一少趴在女兒牆上,正朝自己招手。
林志揮手回應,走進門廳,微微一驚,只見灰塵遍地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倒了二十來具屍骸,肌肉都已腐爛,只剩下森森白骨。
他小心跨過白骨,順著樓梯往上走,心想這兩人住在高高的天台上,倒可以向他們打聽打聽,最近是否看見過其他活人。
他一路上到頂樓,站在防火門前,用手一推,門從裡面關上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你上來了嗎?」
林志道:「是我,請開一下門。」
接著,他聽到了推拉鐵柜子,摩擦地面,發出的吱吱聲音,跟著兩道防火門向內張開半尺,露出一個老者半邊臉來。老者慈眉善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
他瞅著林志:「小夥子,就你一個人?」
林志道:「老伯,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見兩道門之間還有根鐵鏈綁著,門不能完全打開,心知兩人對自己還有疑慮,在這處處危機的末世,他們這樣做也可理解。
老者道:「自我介紹下,我姓候,叫侯衛東,是這間大學的客座教授,她叫……」說著微微側身,指了指旁邊的女孩,「她叫閔柔,是這間大學的學生。」
林志道:「林志。候教授,可以開門了嗎?」
候教授搖搖頭:「不,你得先把身上的武器交出來。這個……小夥子你別誤會,畢竟我們就一個老頭和一個女學生。你應該理解吧?」
林志點點頭,解下背上的突擊步槍,爽快地從門縫裡塞了進去。
候教授接過槍,又道:「這個……你能舉起手轉個圈嗎?」
林志一笑:「候教授,你可夠細心。」把插在腰后的手槍和匕首也交了進去,依言轉了個圈,拍拍身上,「沒有了。」
候教授笑了笑,讓閔柔打開了門。
林志進了門,閔柔歉意地說:「對不起,教授太小心了。」說著,微微一笑。
林志朝她點點頭,說道:「沒什麼,我能理解。嗯,末日發生以後,你們從來沒有走出過這道門吧?」
閔柔一愣:「你怎麼知道?」
林志道:「樓道里全是灰,沒一個腳印。」見閔柔長得普通,不過身材欣長,氣質文靜,穿著一套運動裝,頭髮簡簡單單的在腦後梳了個馬尾辮,外表看起來隨意,不過只要看看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淡定的眼眸,就會知道,這個女孩兒不能輕視。
候教授道:「安全第一嘛。」對閔柔道,「把門關了。」
林志見閔柔一個人推鐵柜子吃力,便伸手將兩個鐵柜子都推到了門后。
閔柔見林志毫不費力的樣子,笑著說:「你的力氣好大。」
三人進入實驗室,閔柔端了一杯水給林志。
林志雙手接過水,說道:「問你一件事。」
閔柔道:「什麼事?」
林志道:「你和候教授在天台,最近有沒有看見過別的人?」一邊說著,四下打量,只見實驗室的窗帘全部拉上了,操作台上,點著兩隻蠟燭。再過去,拉著一大幅白布。心下嘀咕,「那白布後面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