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神棍天師30
沈正勛回府的時候,屬於侯府的整條街人潮川流不息,三三兩兩來來往往熱鬧非凡,馬車根本駕不進去,只能停在街口,下車走路。
走在原本應該清靜無人,現在鬧鬧哄哄的街道上,沈正勛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恍恍惚惚中,聽見路過他身邊的人在說:「聽說溱玄宗請符的名額增加了誒,我們快些去排隊吧,運氣好說不定今天就能請到一張明心符。」
「估摸著是為了慶賀喬遷吧,溱玄宗遷宗真是大喜事一件啊!」
「是啊,遷到城中心來就便當了,原來那地兒委實太偏,離我家甚是遠,我好幾次起個大早都落了空,現在好了,又近地方還寬敞,想來不久應該要設置香爐了吧,以後沒事過來燒燒香也是極好的。」
沈正勛:「......」
越靠近府邸,人流越擁擠,沈正勛艱難擠過人群,抬頭仰望,看著上頭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腦殼抽抽的疼。
去見過氣得半死,喘氣如牛的老母親,沈正勛腦殼更疼了,都是什麼事啊!
沈正勛七拐八拐繞過後院,走過水榭,穿過一片深林闊木,吭哧吭哧爬山。
沈家鼎盛時期,高祖母長公主在世時,先帝賜下這座府中有山,比肩親王規格的府邸,不知道饞哭了多少人,到了沈正勛這一輩在朝無所建樹,他一直擔心哪天聖上一個不高興就給收回去了。
這下好了,提心弔膽沒等來聖上,等到了剛回家一天,還沒來得及認祖歸宗的女兒,不加以約束,怕不是要不了多久就給霍霍的不成樣。
氣喘吁吁爬到半山腰,直直撞上從山頂下來的秦衍,看她把道袍下擺系在腰間,髮髻亂糟糟,手上還拎著一隻撲棱的山雞,沈正勛一股無名火衝上腦門,大吼一聲:「你看你像什麼話!」
秦衍莫名其妙:「我耳朵好使,你吼什麼吼?是不是看我母親不在,你覺得你又行了?」
沈正勛胸膛起伏,深呼吸:「誰家貴女會像你一樣,邋裡邋遢!」
秦衍不以為然哦一聲。
坐落在侯府中的山頭,百來米高呈橢圓型,主要就是起到一個風水遠景的作用,府中鮮少有人踏足,腐葉沉積,路不好走。
瞧她不以為然的樣,沈正勛就很無力:「你到山上來幹嘛,你母親缺你吃的啦?」
全府上下,你母親過得最肆意最滋潤,吃穿用度比老太君還奢靡,需要你跑來逮野雞?
秦衍開心的笑起來:「選址啊。」
山頭林木蔥蘢,兩邊斜斜向上延展,爬起來不吃力,山中還有清泉,風景獨好,很有一股溫婉之氣,非常適宜用來建造道觀宗門。
沈正勛被她的回答打的懵了幾秒:「選址?」
什麼鬼?
「是啊。」秦衍高興的跟他簡單說了說自己的規劃。
沈正勛身體一歪,險些沒站穩,勃然大怒道:「胡鬧!我不許!」
本來挺高興跟他分享的,他這個態度搞的秦衍有點敗興,又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
無所謂聳聳肩,撇下他就準備下山。
原主的父親雖然當初也是蒙在鼓裡,但事後隨便找一找就草草了事,沒有給妻子一個正經的交代,只會在老太君和崔毓面前兩頭和稀泥,之後小妾照睡,娃一窩一窩的生。
就像崔毓說的,要在他身上挑錯吧好像又挑不出來,可他的不作為以及和稀泥的行為,就讓人很憋悶很不得勁,看著就來氣。
崔毓最氣的點大概就是丈夫不能和自己感同身受吧,同為父母,一個沉浸在失女之痛中無法走出來,一個呢難過一陣,就屁事沒有了,日子照過,美妾照摟。
意難平啊!
秦衍對沈正勛談不上惡感,不過也沒什麼好感就是。
沈正勛氣得頭昏腦漲,追上去:「反了天了,你給我站住,你什麼態度,我是你父親,我才是侯府的主人!」
兩人很神奇的省略了相認的環節,直接跨入父女吵架的環節,特別的自然。
「你別鬧。」秦衍轉身,平鋪直述道:「我已經定下了,這座山頭就是我溱玄宗的宗門了。」
沈正勛氣炸,咆哮:「誰同意了,誰同意了?我不許,不許!」
好好一個中年儒雅美男,被秦衍氣得形象全無。
秦衍悠然拎著雞,一臉的歲月靜好,看他彷彿在看不懂事的小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對上這個女兒就像吃了炸藥,沈正勛深呼吸又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試圖跟她講道理:「侯府的祖宅是先帝賜下,私自改建宗門,聖上怪罪下來,不止我,你,以及你母親都要擔罪的......」
巴拉巴拉苦口婆心。
秦衍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只見她不緊不慢道:「放心,聖上若怪罪,我一個人擔,沒你什麼事,聽說你就在翰林院掛了個閑職,一天無所事事,我看啊,不如辭職算了,以後宗門接待VIP客戶的事宜就交給你了。」
沈正勛要窒息了,我是誰,她是誰,她在說什麼?
完全是在雞同鴨講,根本講不通!
反應過來后,沈正勛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你說什麼,你讓我幹什麼?你讓我接客?!」
要腦溢血了!
秦衍:「......」話教他這麼一歪曲,生生就變了味,也是個人才。
VIP客戶顯貴,他平時不天天和權貴打交道嗎,有什麼不同?
她這叫把合適的人才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算了,到底是原主父親,既然不喜歡,那就換個崗位好了:「你要是不喜歡拋頭露臉,那你去跟我徒兒田樂他們學畫符如何?」
溱玄宗的符供不應求,幾個徒兒目前專攻兩種符,都忙不過來,多一個人畫創收挺好。
跟你弟子學畫符,我豈不成你徒孫了!!!沈正勛露出震驚我全家的表情,好一個帶孝女!她是想氣死我啊!
這要不是親生的,真的很想打死算了。
秦衍冷意漸起:「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樣嘛,反正我的宗門不可能養吃白飯的人。」
儼然已經把侯府當自己私產了。
沈正勛氣極反笑,拂袖而去。
去找崔毓了,他是管不了這個忤逆不孝的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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