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懸經閣
莫天尋走過眼前最高處的台階時,便看到了眼前的那高高掛著的牌匾,上面寫著『懸經閣』三個字,很是醒目,它的四周很空曠,最邊沿的石壁后,有著稍微冒頭的枝丫,已經長到了盡頭,風吹過的時候,枝丫上的葉子稍微擺動了一下。
她本是想著繼續上前一步的,卻沒有想到那繆無正好從拐角處走來,看見她的時候,雖說是沒有驚訝,但也有些意外。
「司淺姑娘來這裡做什麼?」繆無見她走上前來,便平靜的詢問。
「就是隨便走走,看看罷了。」她平靜的回答著,目光又看向了那醒目的牌匾,繼續開口:「你平時都在這裡活動的么?」。
「可以這麼說。」他平靜道,又繼續開口:「司淺姑娘,不是我想插手你們的事情,只是,我覺得澹楓對你痴心一片,你若真的沒有那個心思,最好讓他一個人過」。
她並沒有馬上開口,只是看著側過身去的繆無,然後平靜道:「倒是你有心了,我會記住你的話的」。
他側過了臉,平靜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想司淺姑娘來這裡可不是隨便走走吧」。
他見她沒有開口,又繼續補充道:「師兄知道你會來這裡,所以呢,讓我帶你進去」。
她驚訝了一下,開口問著:「他怎麼知道?」。
「因為之前師兄聽王爺提起過執閣的事情,所以,你既然已經在我們山莊了,師兄還是希望有些事情你能夠弄清楚。」繆無解釋著,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沒有猶豫,便立即上前打開大門,屋外的陽光瞬間襲進屋內,照射在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竹簡上。
她緩慢走進去,只是聽得身後有緩慢關上門的聲音,她沒有管,而是繼續向前走了起來。
她看著身旁兩側的書架上的那些竹簡,腳步一點一點上前,不經意轉角的時候,看到了子笄的背影,似乎是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他緩慢的側過了身來,露出了平靜的笑容。
「你在刻意等我?」她開口問著,來到了他的面前。
「但也不是不是刻意,我只是心想著,都這麼久了,你也該是想要知道執閣的事情了。」他平靜的開口,便緩慢的說著:「他是個不錯的人,但愛情卻是他的全部」。
「那個被帶上山的女孩?」她開口問了起來。
「看來,你已經聽說了。」他平靜道,又繼續開口:「是有那麼一位女孩,執閣叫她殷殷,而且,她一直蒙著面,那是執閣下山遇見的女孩子,話不多,看起來很平靜還很傷感,沒人知道她過去的故事,執閣也沒有說過,只是說要給她一個家」。
「所以,你們把她趕出了了?」她追問著。
「一半而已。」他停頓了一下,便解釋了起來:「那個女孩的一舉一動,足以讓我感受到她其實並不愛執閣」。
「那她為什麼還要跟他一起?」她不明白起來。
「陪伴罷了。」他簡單的給出了了答案,又繼續道:「我曾跟她簡單聊過,她只是說,其實執閣知道她不愛執閣,更準確的來說,他也不愛她,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他們之間,不過都是在相互慰藉罷了,因為她知道,他是孤獨的,同她一樣」。
「按照道理來說,他們都被趕出去了,應該也沒人會阻止了才對,怎麼會又到王府去了呢?」她喃喃了起來。
「這也是我在聽王爺說了之後才在心裡思考的事情。」她的目光轉移到了桌面上的畫軸,突然停止了開口。
她叫他的目光移去,自己也看向了那桌面的畫軸,瞬間問了起來:「這裡面畫得是誰?」。
他只是緩慢打開,她便見到一位穿著紅色衣裳的女子,頭飾只有一枚紅簪子,鼻部以下被紫色的面紗給遮住了,在她的脖子上,有些一個倒著的十字。
見到那個跟莫天御一樣的標誌以後,他目光便瞬間一驚。
「這個東西,她怎麼也有?」她暗自在心底驚嘆了起來。
「你也看出來了?」他見她驚訝的目光,便平靜的開口,然後用手遮住了畫上的面紗,繼續開口:「她的眉毛和眼睛跟你長得一摸一樣,連神色都很相似,我在想,她應該是跟你的面容一摸一樣才對」。
聽得這話,她的目光這才又轉移到了畫上的人身上。
的確,除了那個標誌,連身型都很像!
「你知道司淺有什麼姐妹之類的么,又或者王爺和澹楓知道?」子笄開口詢問了起來。
「我沒問過,但我想要是有的話,他們至少會跟我提起過。」她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繼續開口:「對了,執閣跟我說過,他跟王府的王妃潞舒兒曾經在一起過,你們當時不允許成親的,那麼,他一定是偷偷瞞著不讓你們知道的,所以,他是後來才遇見了這個殷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又沒有跟這個人在一起了,轉而被司淺帶入了王府?」。
「我本來想過你就是那個殷殷,但是你的脖子上沒有這個奇怪的標誌,還有,你們的眼神放出的情感很不一樣,所以,我的這個想法也就消失了。」他平靜的開口,便又道:「反正現在,這個殷殷是已經消失了,活著還是死亡,沒人知道」。
「執閣那樣愛司淺的樣子,會不會也是因為長得一摸一樣的原因?」她暗自在心底喃喃了起來,又繼續想到:「還有這個標誌,天御難道跟她是一個地方的人?」。
「好了,現在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想要告訴你的了。」子笄見她沒有開口,便收好了那畫軸,又道:「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只是覺得奇怪,這個叫殷殷的女孩子是不是身上藏著什麼秘密。」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把那畫軸擱置在了竹簡堆里,又緩慢開口:「我只是覺得,執閣死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愛司淺會不會是一個笑話,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個笑話,但我想,他那樣的表現,不應該不是真心的」。
「人都已經死了,他也不會知道些什麼了,以前的事情,還弄這麼清楚幹什麼呢。」他平淡道,算是安慰對方了。
「你說得對啊,我不應該這麼介懷。」她平淡道,向前走了一步,又側過臉去,繼續開口:「謝謝你,我走了啊」。
他只是平靜的點點頭,看著她走了出去。
……
門被明琴給打開的時候,她見到屋內的那位瘦弱男子瞬間欣喜的站了起來,走進屋內,將手裡的籃子擱置到桌面的時候,她的內心是有些複雜的。
她答應讓他見司淺的,可是她沒有能夠做到。
「吃飯吧。」她只是平靜的開口,把那些菜從籃子裡面端了出來,然後把米飯和筷子擱置到了他的面前。
「怎麼樣,她來了么?」他只是關心她答應自己的事情。
「你先把飯給吃了。」她只是平靜的開口,沒有再多說什麼。
「那是我要去見她么?」他又問了起來,沒有動筷子。
「你先吃飯,不要著急。」她平淡的勸解著他,用手拉著已經站起來的他,又立刻道:「先吃飯吧,你看今天也有肉呢」。
他這才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拿起了碗筷,快速的吃著。
「我問你,你為什麼覺得司淺很熟悉呢,你是想起什麼了么?」明琴開口問了起來,看著正好停下吃飯的他。
「她們看起來關係還不錯,也都是這山莊的人,若是我說了實話,她說不定不會幫我的。」他只是暗自在心底喃喃了起來,這才向著她開口:「什麼也沒有想起,我就是覺得她很親切,聲音很熟悉,而且,我覺得我們應該是認識的」。
「是么。」她只是平淡的開口。
「是的。」他停頓了一下,便又立刻繼續道:「明琴,她究竟能不能來?」。
「她不會來了。」她突然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人。
「為什麼?」他立即問道,露出了疑惑的臉。
「因為我沒有告訴她。」她簡單回答著,又解釋了起來:「我知道我答應了你,我沒有做到,我很抱歉,可是我救了你,這對你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司淺現在有很多的麻煩事沒有解決,我不想你又擾亂她,吃完這頓飯,你就走吧」。
他瞬間就站了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明琴,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情了,你要趕我走?」他立刻詢問了起來。
「你沒做錯什麼,是我要趕你走的,本來,我們這裡也容不下外人的,你早就應該走了。」她想著他解釋了起來,便從懷裡拿出一一些銀子,遞到了他的手掌心當中,又繼續開口:「這是我給你的,你下山之後,也好照顧自己,生活也不會太困難,說不定,你會遇見認識你的人」。
「就是司淺啊,她就在這裡。」他立即開口。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走吧。」她堅決了起來,見他沒有什麼動靜,便瞬間拉著他的手,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