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憂慮
許塵在疾風術的加持下，一口氣奔跑了十里路，直接逃回了石燈城。
其間他又嗑下了剩下的兩枚補氣丹，路上更是沒有絲毫停頓。
一路跑下來，背上藥簍中的靈藥被顛簸出許多，都來不及心疼。
一直到進了城，許塵才放鬆下來，氣喘吁吁，直接累癱在城門口。
「卧槽，終於活下來了。」
許塵心頭有種劫后重生的喜悅感。
他其實並不能確定山林中藏匿著的是什麼，但那並不重要。
能夠以歌聲迷惑人心的，《戾怪綱目》中記載的有好幾種，而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極為可怕的，遠不是他們隨從的修為水平能夠應付的。
即使是喻成光和勒天榮這樣隨從中的佼佼者，修為達到九宮境第四重，面對這些類型的戾怪，也是死路一條。
而許塵這樣九宮境第一重的，能順利逃脫，當真是僥倖，回過頭來想想，都有些后怕。
這種級別的戾怪，按理是絕不應該在距城池三十里內的範圍出現。
戾怪不像人，喜歡到處亂跑，它們一般喜歡待在特定的區域內。
一般來說，這個特定的區域，就是它們誕生的地方。
石燈城外三十里範圍內，戾氣稀薄，最多也就支撐紅孩兒級別戾怪的誕生，更高等級的，就不可能了。
當然，事情也不能說得太絕對，若是出現某種變故，也不是不能誕生原本誕生不了的東西，或者吸引其它地域的戾怪過來。
……
休息幾分鐘后，消耗的體力和真氣，終於恢復了一些。
許塵檢查了一下背上的葯簍，壓在靈藥上的小葯鋤，在奔跑中被顛飛出去，不知道掉哪了，靈藥也被顛撒出了許多。
四枚補氣丹全部消耗掉了，兩張符篆也用了一張，這回的損失相當大。
不過比起自身性命來說，這又不算什麼，活下來什麼都好說。
而且大部分靈藥都帶回來了，其他也就無所謂。
只是歸途之中，連續兩次碰到厲害的戾怪，引起了許塵的警覺。
若說碰到戾怪紅孩兒，還可以說是自己倒霉，但後面又碰到山林中傳出哀婉的女子歌聲，那就不只是運氣的問題了。
許塵想到當初塗廣源的提醒，說城外最近會不太平。
原以為塗廣源話中的城外，指的是距城池三十里之外，但從今天的經歷來看，只怕不管是距城池三十里之內，還是距城池三十里之外，都要不太平了。
若是這樣，對整個石燈城的影響可就大了。
這可不僅僅是無法外出採藥的問題，還有城外的農田，不管是因為戾怪造成歉收，還是乾脆無法收穫，對整座城池的居民來說都是致命的。
而且除了糧食，石燈城居民生活中消耗的其它物資，如食鹽、白糖、布匹、鐵器等等，都是青羽仙門從其它地方調運過來。
一旦城外出現變故，道路阻隔，石燈城可就麻煩了，短期還能克服，長期必然完蛋。
……
「老爺正在閉關，要不你過幾日再來？」
許塵一回到仙師府，草草收拾一番，就前往顧友義所住的院落，結果被顧友義住所的雜役告知，顧友義閉關了。
閉關對修士來說，是家常便飯，常常心血來潮，就要閉關一番。
時間上，短則兩三天，長則幾個月，甚至好幾年。
顧友義閉關，時間自然不會太長，但什麼時候出關，也是一個未知數。
許塵無奈，只能返回自己住處。
「塗師兄能預知城外會發生變故，顧師兄他們，按理也能知曉。」
許塵心想著，覺得自己可能將事情想得嚴重了。
退一步來說，城外真不太平了，也不是他一個九宮境第一重的小蝦米所能解決的。
天塌下來，自有高個的頂著。
石燈城中有仙門弟子，有駐守長老，背後還有青羽仙門，至不濟還有整個太上教派。
這麼一想，倒也沒什麼可慌張的。
「不過，造成城外變故的原因是什麼？」
許塵好奇心起，塗廣源當初提醒過他城外會不太平，他後來也試探著問起原因，但塗廣源不答，也不知是不知道，還是不願說。
當然，他也不會作死到非要自己跑出去尋找原因。
目前採集回來的靈藥，可以支撐他安心修鍊一段時間，其他的事先看看。
……
接下來幾天，許塵一邊修鍊，一邊等顧友義出關，同時關注其他隨從的動向。
這期間，許塵也跟其他隨從說起他在城外遇險的事。
但這段時間，陸陸續續，也有其他人出城，他們就沒有碰上這般程度的兇險。
所以許塵的經歷，大家都認為他就是倒霉了點。
而且其他隨從中，除了寥寥幾個九宮境第二重的外，絕大多數是九宮境第三重，甚至是第四重。
他們在城外，只要不是單獨行動，碰上紅孩兒這種級別的戾怪，還真不懼它。
哪怕運氣不好，單獨碰上了，逃也是能逃得了，修士各種手段還是很多的。
至於說山林中那唱歌的戾怪，因為許塵也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其他人覺得他這是剛從紅孩兒那逃脫，疑神疑鬼產生幻覺了。
如溫良偉，就拍著許塵的肩膀，笑嘻嘻道：「你說那山林中若真是有什麼可怕的戾怪，你還能逃得掉？你這是年齡大了，血氣方剛，想女人了，產生了錯覺。
要不師兄幫你找個媒人，給你介紹門親事？我們仙師府的隨從，想找個老婆還是很容易的。」
這傢伙比許塵大不了幾歲，但去年就成親了。
仙師府中的隨從，有一部分是成親了的，有的還有兒有女了，只是家人不能帶進仙師府。
不過整個石燈城也不大，回家探望妻兒也很容易。
……
其他人出城，沒碰上什麼意外，甚至二師兄申景名帶著手下隨從，到距城三十里之外採藥，也都平安回來了。
這下許塵都有些不自信起來，莫非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了？
雖然不覺得當時聽到山林中傳出女子歌聲是錯覺，但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除了戾怪外，還有一些物種和現象，也能像人一樣唱歌。
比如，鸚鵡學舌。
又比如，雷雨留影，在雷電交加之時，會在地面形成某種磁場，能保留聲影，在特殊情況再次釋放出來。
再或者，是其他地方路過的女修，也不是不可能。
「不對，當時我感覺寒毛直豎，渾身冰冷，血液似乎凝固，那是真正切切的性命威脅，絕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