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客人
許塵和許大振選了靠東的一張桌子，在桌前椅子上坐下。
許大振點了菜，同時囑咐夥計等邀請的客人來了再上菜。
兩人等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客人才姍姍來遲。
許塵正在思索一些問題，卻被許大振推了一下肩膀，醒過神來，趕緊扭頭往門口看去。
只見進來的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眉目俊朗，身姿挺拔，臉上帶著幾分自矜，幾分傲氣。
許塵之前聽許大振說過這人的身份，姓喻，名成光，是許塵二姑的婆婆娘家那邊的親戚，跟許塵他們家七拐八拐勉強能扯上一點點的關係。
這些並不關鍵，關鍵的是喻成光如今是仙師府的隨從，許塵要想順利加入仙師府，少不得他的幫忙。
成為仙門弟子的隨從，雖然有風險，但收益也很大。
城中居民，有很大一部分，如許大振和梁彩紅，過慣了安穩的日子，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去冒險。
但同樣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眼熱豐厚的收益和人上人的地位，是很願意去當隨從的，至於那點風險，在他們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
所以想成為仙門弟子的隨從，也沒那麼容易，競爭相當激烈。
而且，仙師府招隨從相當隨意，沒什麼正規渠道，一般是缺人的時候，讓其他隨從推薦。
這就造成了，仙師府的隨從來源集中在某個圈子裡，外人想進入千難萬難。
見到邀請的客人到來，許大振和許塵趕緊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準備迎接。
喻成光卻是一眼瞥見了對面窗口位置的那三位女子，眼睛一亮，臉上自矜傲氣的神情消去，換了一副殷勤的笑容。
他擺擺手阻止許大振和許塵兩人靠近，徑直往窗口那一桌走去。
許塵和許大振只好在原處等待，眼見著喻成光過去和那三個女子打招呼。
同為仙師府的隨從，喻成光和那三個女子自然是認識的。
不過這三個女子態度有些冷淡，面對喻成光的問候，也是愛答不理。
只有一個，似乎跟喻成光相熟一點，隨口跟喻成光說了幾句話。
便是這樣，卻讓喻成光如沐春風，眉開眼笑，彷彿能與她們搭上話就是莫大的榮幸。
這般態度，讓站在不遠處的許塵和許大振面面相覷。
許塵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明明都是仙師府隨從，身份對等，至於這麼低姿態？
莫非這裡面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隱秘？
不說許塵許大振父子這邊的疑惑，喻成光大約也知道三個女子不愛搭理他，能說上幾句話，已覺心滿意足，重新換上自矜傲氣的神態，往許塵許大振這邊過來。
許大振不敢怠慢，客氣地將喻成光迎入座：「喻公子請坐，請坐。」
待喻成光坐下，許大振和許塵兩人分別在兩旁坐下。
喻成光認真地打量了許塵幾眼，點點頭，道：「容貌不錯，符合條件。」
許大振忍不住問道：「喻公子，仙師府招募隨從，難道還有外貌要求？」
喻成光道：「這個自然，隨從也是代表著仙師府，若是外貌醜陋，豈不是影響了我們仙師府的形象。」
其實仙門並沒有這樣的規矩，不過是城中現任的駐守長老魯堯道是個顏控，不但門下弟子，便是弟子們的隨從，也要顏值過關。
許大振忙附和道：「那是，那是。」
喻成光又道：「我聽聞令公子小時候測靈根時，是黃階上品，只差一點點就到玄階，可是如此？」
凡是人族，皆有靈根。
靈根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每階又分為上中下三級，也就是四階十二級。
世人絕大多數是黃階靈根，而仙門招募弟子，起步就是玄階靈根，所以黃階靈根又被戲稱為「凡靈根」，意即凡人的靈根。
但這不代表黃階靈根就不能修仙了，無非是效率問題。
仙師府招募隨從，倒無靈根要求，畢竟是勞力，有些粗淺的法力，便可堪驅使了。
不過如果靈根資質高的話，自然也是加分項，可以被優先招募。
「小兒當年測試時，確實是黃階上品，只差一點點就能加入仙門，當時測試的仙師都說可惜，只差一點點了。」
許大振說起這個時，臉上猶自帶著一點惋惜，若能成為仙門弟子，那是真正的鯉躍龍門。
「確實可惜了。」
喻成光贊同了一句，作為仙門弟子的隨從，他更能體會到其間的差距。
他接著又道：「仙師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除了容貌要過關，靈根資質過得去，還要上過學，識得字，否則符文都看不懂，術法也學不了，根本沒法輔助各位師兄師姐。」
他話中的「師兄師姐」，指的是城中的五個仙門弟子。雖然他們是隨從，但名義上，是挂名在駐守長老魯堯叟名下，屬於仙門的記名弟子，所以稱呼仙門弟子也用「師兄師姐」。
「小兒上過幾年學堂，是識得字的，而且……」許大振看了許塵一眼，想起他事前的囑咐，繼續道：「而且小兒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自從覺醒另一世記憶后，許塵感覺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好，很多東西，很容易就能記住，而且久久不忘。
這般本事，自然不能藏拙，許塵特地囑咐過許大振，要在酒桌上說出來，以增加籌碼。
能否加入仙師府，關係到能否學到仙法，由不得許塵全力以赴，哪敢藏拙，甚至所謂「過目不忘」，也是誇張了。
他記憶力變得極佳，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變好，還未到極限，但距離真正過目不忘，還是差了一點點。
喻成光聽到許塵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果然吃了一驚，「哦」了一聲，面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他願意過來，可不單純是因為跟許大振許塵一家那七拐八拐才能扯上的親戚關係，更重要的是聽說許塵靈根資質在凡人中極佳，只差一點點就達到玄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糾葛。
別看仙師府隨從才二三十人，但分屬不同仙門弟子，其間拉幫結派，明爭暗奪，鬧得不亦樂乎。
喻成光願意引薦新人，便是有等新人成長后，倚為助力的想法。
許塵靈根資質高，成長快，上限高，很有引薦培養的價值。
如今再加上過目不忘的本領，那價值就更高了。
喻成光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既然可以過目不忘，那我可就要考較考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