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白淵的病
讓白淵為之發瘋,出現在白淵的幻覺里的傅煙顏,似乎真的陪在白淵的身邊,最起碼白淵是這麼認為,在陌凝說出請傅煙顏勸說白淵服藥后,白淵自言自語,真的從陌凝的手裡接過葯,一吞而下,「阿顏,我吃完了。」
那一刻,陌凝似乎真的看到一位姑娘站在白淵的面前,淺笑嫣然,深情款款的望著白淵,一眼萬年。
一盞茶后,白淵的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陌凝被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小漠,你給白淵吃得什麼葯?」
小漠鬆了一口氣,「師父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為了防止失控,殺害無辜的人,特意調配出來的葯,一旦出現此時的情況,便讓他服下,等過幾日,師父自會醒過來。」
陌凝不明所以,「既然白淵清楚,為何不根治,難道這病連他都束手無策嗎?」
說完,陌凝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她驚詫的看向白淵,「為了看見傅姑娘。」
白淵的執念在於傅煙顏,只有瘋癲,才能看見傅煙顏,白淵自然不願將病治好,想來傅煙顏對白淵來說,是非常重要,重要到寧願瘋著,也要見到傅煙顏的一個虛影,重要到願意陪著傅煙顏一起死,陌凝自認自己做不到,即便再怎麼愛一個人,也不會為了他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然而,等真的那一日來臨之際,陌凝又會有什麼樣的選擇嗎?恐怕只有老天爺才能知道。
白淵整整昏睡了半個月,史無前例的長時間,嚇壞了陌凝和小漠,當他們倆看到白淵醒過來時,激動的手舞足蹈,以此表達心中的喜悅。
「白淵,你要是再不醒來,小漠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陌凝說的一點都不乖張,白淵將小漠養大,小漠早已將白淵視為阿爹,要是白淵出事,小漠還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
白淵瞥了一眼站在床邊的小漠,「抬起頭來。」
小漠怯怯的抬起頭,眼睛腫得都快看不見了,「師父,我錯了。」
本以為白淵會發火,結果,白淵只是嘆了一口氣,「傻小子,師父又不是第一次如此了,怎麼你還能同前幾次一樣?這些年,我看你的醫術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說出去,簡直就丟我的臉,過兩日,你出去歷練,長長本事,不要年紀輕輕守著我,守著這個山谷。」
小漠『咚』的跪了下來,眼淚又要流出來了,「師父,您不要我了嗎?我知道錯了,日後我定好好學,絕不會給師父丟臉,師父,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傻小子,想什麼呢?師父是讓你出去歷練,又不是趕你走?還是說你覺得師父對你太嚴厲,你不想當師父的徒弟了?」
「小漠永遠都是師父的徒弟。」
只要師父還願意收留他,他就一直都留在師父的身邊。
「既然是師父的徒兒,自是要聽師父的話,出去歷練幾年,對你有好處,等你回來,說不準醫術超越師父了,傻小子,記住師父的話,保護好自己,切莫衝動。」白淵揮揮手,「去收拾行李,過兩天,我們送你出谷。」
「師父,若我走了,您的病再犯了怎麼辦?」這也是小漠不願出去的原因。
白淵指向陌凝,「不是還有你檸姐嗎?你檸姐可比你會照顧人,故,你放放心心的出去,師父不會有事。」
小漠想了想,還是答應白淵出去歷練,他磕了三個響頭,出去了。
「你為何用這般眼神看我?」
陌凝審視著白淵,「白淵,你出了什麼事情,要在這個時候讓小漠離開?你不想讓他看見什麼?」
小漠年紀尚小,即便有醫術傍身,可誰又願意讓他診病?畢竟年長的大夫看起來更加可信,那麼,白淵為何突然讓小漠出去歷練?以白淵對小漠的疼愛,這種明知會是什麼樣的結果,白淵怎麼可能放小漠出去歷練?
白淵嘴角上揚,戲謔道:「白檸,你可知我為何要留下你?因為你長得像阿顏,我要對你做什麼,小漠在場終歸不方便,不如讓他離開,你我二人在谷里想如何,便如何。」
陌凝聽后,都忍不住翻個白眼,「白淵,你並非那種人,何必說出那樣的話,貶低你自己。」她往外面看了一眼,「你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之前小漠所說的話,陌凝根本就不信,即便白淵為了見傅煙顏,也不會任由自己瘋癲,畢竟他的性命是傅煙顏救的,他怎麼敢死?因此,陌凝懷疑白淵在隱瞞著什麼,只是沒有告訴小漠,畢竟在這個世間,小漠只有白淵這麼一個親人了。
白淵苦笑,「竟被你發現了,可笑我自詡神醫,救不了阿顏,亦救不了自己,白檸,我的時間不多了,待我離開后,麻煩你將我葬在阿顏的身邊,我和她分別數年,不想再離開她了。」
「小漠呢?等他從外面歷練回來,看到的是一座新墳,你覺得他會如何?白淵,你怎麼能這麼自私?」陌凝萬萬沒有想到白淵竟會是這種情況,她或許明白之前白淵阻止她去尋親人的理由了,只是,「白淵,凡事都有奇迹,我們出谷看大夫,總有人能救你,我想傅姑娘定不願你這麼早就去見她,她想你好好活著,代替她活下去,若你這麼死了,你又什麼顏面下去見她,白淵。」
白淵對於生死,看得很淡然,或者說,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從傅煙顏死在他懷裡的那一刻,他也死了,這麼多年,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時辰到了,是時候離開了,「白檸,隨你怎麼說,但我交代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然後,陌凝見到從未低頭的白淵竟低頭了,他歉意的對陌凝說:「白檸,對不起。」
「我知道你擔心我會和你有相同的遭遇,所以不願我找到過去,白淵,之前我是怪你,怨你,但想到你是為了我好,又救過我的命,心裡也就不氣了。」
她坐在旁邊,慢悠悠的說:「其實我也想過,我想找到的人到底是對我好的人,還是我的仇人?若是對我好,我怎麼能忘記?若是我的仇人,我為何會那般想要找到他們?我的心裡很矛盾,找到他們的執念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