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念衡會說話了
陌凝等人在客棧住了半月有餘,期間,念衡也清醒過幾次,時間較短,但始終沒能和陌凝見面,不過對白淵卻熟悉起來了,白淵與傅煙顏沒有孩子,念衡又是傅家留在世間唯一的骨血,他心裡自是歡喜,只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念衡看見季洺遠,只會對季洺遠露出稚嫩的笑容以及對季洺遠全心的信任,以及他們父子之間無形中的默契,那是他所不能改變的事實,甚至白淵都懷疑,念衡是故意而為之,就是告訴他,他和季洺遠之間的父子關係堅不可摧,他只會跟著季洺遠,而不會跟著他,因為白淵在與念衡熟悉起來之後,多多少少在念衡的面前提過要帶他離開,卻被念衡無聲的拒絕了。
白淵本該生氣,但只要想到念衡的身上流著傅家人的血,也就一笑而過了,誰讓他和傅煙顏有那麼少許的血緣關係。
季洺遠看得一清二楚,也曾勸過念衡,但念衡年幼,即便曾經經歷過某些事情,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比如不明白季洺遠的話,他以為季洺遠是想將他送給白淵,為此還生過季洺遠的氣,更是賭氣的不和白淵說一句話,直到季洺遠再三保證,不會將他送給白淵,念衡這才原諒了季洺遠。
不過,關於陌凝的事情,季洺遠並未告訴給念衡,他想讓念衡自己發現陌凝歸來的事實,故,念衡一直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娘親在他的床前守了數日。
陌凝錯過了好幾次,她心裡甚是不悅,是對自己的錯過,於是,這兩日,一直待在念衡的床邊,寸步不離。
到了晚上,陌凝略微有些熬不住了,她趴在念衡的床邊,眯著眼睛,打了一個盹。
倏地,感覺到有人扯著她的袖子,她猛然間睜開眼睛,看到一雙非常漂亮的清澈的小眼睛,正盯著她看,小嘴輕啟,聲音軟糯,「阿,娘!」說話似乎對他而言,異常艱難,小臉也憋得通紅。
陌凝喜極而泣,「乖孩子,阿娘在這兒。」她輕撫念衡通紅的小臉,「告訴阿娘,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念衡微微搖頭,他是在做夢吧!夢到了消失已久的阿娘,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更感受到了阿娘的慈愛,夢中的一切是那麼美好,若是阿爹也在,念衡想永遠留在夢中。
「阿,娘!」又是一聲,似乎除了叫『阿娘』之外,再不會說其他的話。
「阿娘去喊阿爹和白姨夫,你稍稍等一下。」瞧著念衡的狀態,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但他終究是受過重傷,還是讓白淵再檢查檢查,比較保險,至於叫季洺遠,純粹是捎帶腳的事情。
陌凝飛快的跑出去,念衡著急的想要抓住陌凝,手卻落空了,小小的身子一下子摔到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陌凝消失在他的眼前,嘴裡不停的喊著『阿娘,阿娘...』
陌凝不是不在乎,正是因為太過在乎了,才沒有發現身後的念衡從床榻上摔下來,她跑到白淵的房間,激動的說:「白淵,念衡醒了,你快去看看。」
白淵冷淡的瞥了一眼著急忙慌的陌凝,「白檸,我比你先一步見到念衡醒過來,而且,我要提醒你,有我經手的病人,自當不會讓他死。」話雖如此說,但白淵還是隨陌凝去了念衡所在的房間。
當陌凝一進屋,看到趴在地上,滿臉淚水,卻透著絕望的念衡,心痛的感覺又一次回來了,「念衡!」她跑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念衡抱起來,放在床上,「白淵,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給念衡看看?」這麼一摔,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怕是又要裂開了。
要不是看在陌凝為母心切,白淵真的好想和陌凝好好說道,這種小場面,他還不至於愣神,他走過去,聽見念衡細弱蚊蠅的聲音,」阿娘!「
這次,白淵是真的愣住了,他剛才是幻聽了嗎?這孩子竟會說話了?他記得季洺說過念衡因為見到爹娘慘死的情景,受了刺激,失了聲,之前,他也為念衡看過,沒什麼毛病,應是心裡的毛病,他本以為只有念衡忘記那件事,他就能說話,沒成想,他就那麼說出話了,難道又是受了什麼刺激?
「白檸,他醒來之後,你和他說了什麼?」前兩日也不會說話,那麼只能是陌凝做了什麼,又或者說了什麼,才能讓失聲的念衡再次發出聲音。
陌凝莫名其妙的看著白淵,「我也沒說什麼,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怎麼了?可是念衡出了什麼事情?」她緊張兮兮的看著念衡,雖然陌凝還沒有記起念衡,但她的心裡還是希望念衡此生順遂,平平安安。
「你可知念衡不會說話?」
「什麼?」陌凝意外的看向白淵,然後將目光落在念衡的身上,又望向白淵,「白淵,你在和我說笑吧?方才你也聽到了,念衡喊我阿娘,難道是我幻聽了不成?不可能,我聽得真真切切,他就是喊了我幾聲阿娘,我沒有聽錯。」
陌凝握住緊抓她衣袖的小手,鄭重其事的看著念衡,「念衡,再叫一聲。」
「阿娘!」
在陌凝聽來,就是悅耳動聽的聲音,怎麼就成了不會說話的孩子了?這讓她如何相信?
「白檸,我沒有騙你,若你不信,你問問季洺,問問陌家那些人,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說謊。」白淵解釋道:「當著孩子的面兒,我也不好說,而且,我覺得這件事不應該我來告訴你,等季洺過來,你親自問問季洺,你就會明白我為何會這麼說了。」
白淵推了一下陌凝,坐在床榻前,再一次為念衡把脈。
陌凝失神的看著床榻上的念衡,心中疑惑連連,她到底有怎樣的過往?為什麼她的兒子不會說話?
這一刻,陌凝迫切的想要恢復記憶,比之前更甚。
「傷口裂開了,我重新為他包紮,白檸,照看好念衡,可不能再讓他的傷口裂開了。」傷口裂開,不亞於第一次受傷,他真的不知這孩子還要遭多少罪,才能平平安安?
「是我的錯,我不會再離開了。」
白淵嘆息一聲,「陌凝,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是為了念衡,你無需自責,而且,孩子不是也沒有怪你嗎?」他還叫了陌凝,聽著怎麼那麼嫉妒陌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