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嫻妃娘娘我錯了
第10章嫻妃娘娘我錯了
回又春宮的路上,嫻妃臉上始終掛著寒霜,安知微反倒極力忍著笑,低著頭抖著肩膀,只差沒笑得斷過氣去。
錦薇帶著敷了葯的芙蕖站在院子里,嫻妃看都沒看她們一眼,直接帶著安知微進了屋,讓人在外面把門關上。
安知微十分自覺地對著嫻妃跪了下去:「嫻妃娘娘我錯了。」
屋中燒了炭盆,暖和得很,嫻妃心裡的怒火徹底翻湧了出來:「你錯了?你當真是知道錯了,你是怕又春宮被你連累得不夠是吧!」
她以為上回安知微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之後會收斂些,況且安知微也一再打包票說自己不會再惹是生非的,可是今天好不容易才解了禁足,她跑去跟王美人打了一架,把又春宮的名聲徹底壞了個乾淨。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可知那王美人是白賢妃的親表妹。」
「白賢妃的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吧,比那蘇德妃差不了多少!」
「你除了胡天胡地做只闖禍精外,你還會做些什麼!你這是要把本宮往絕路上逼啊!」
安知微低著頭默不作聲,只在嫻妃罵累了歇下來時,抬頭看看她,希望她能消消火氣。
嫻妃會這樣動怒,她是預料到了的。
不過只要能不侍寢,挨嫻妃幾句責罵算什麼,把她再打入冷宮一回也絕不後悔。
這時,錦薇敲了敲門,焦急的聲音傳進屋中:「嫻妃娘娘,大事不好了,白賢妃來了!」
嫻妃突然狠狠盯著安知微事後討好的面龐,嚇得她縮了縮肩膀,也開始對白賢妃害怕起來。
「都是你乾的好事!」
嫻妃怒不可遏,走了兩步路過安知微,忍了好幾忍,才忍下想一腳踹死她的衝動:「還不起來,等著本宮替你去給白賢妃道歉嗎?」
安知微順著地毯爬了起來,伸手整理了下裙擺。
嫻妃睇了眼安知微嬌小惹人的模樣,想起跟她有幾分相似容貌的那人,神情驀地軟了下來,但心裡的余怒又指使著她不許再給安知微什麼好臉色。
安知微抬眸偷瞄怒氣沖沖走出門去的嫻妃,拍著胸脯鬆了口氣,暗道自己今天確實是有些莽撞,那白賢妃向來是個護短的性子,難保不會把這筆賬算到嫻妃頭上。
嫻妃位分不及白賢妃,父親鎮守西疆不在身邊,素日里總是被白賢妃壓一頭,生怕被抓住把柄,現在卻要為了她去給白賢妃賠不是。
她還真是個拖累。
上輩子害得嫻妃為她哭壞了眼睛,這輩子又害得嫻妃為她擔驚受怕。
嫻妃走了幾步,回頭見安知微沒有跟上去,雙眸一瞪又是要發怒的模樣:「現在知道怕了要躲著?你找王美人茬的時候怎麼沒想到?」
她真是上輩子欠了安知微的,這輩子才這樣不停地給她收拾爛攤子。
安知微忙醞釀了下情緒,忙不迭跟了上去。
又春宮的正殿中,白賢妃捧著茶杯盯著寒風嗖嗖的廊道,久久見不到嫻妃把人帶過來,用力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你們又春宮就是這樣招待本宮的嗎?」
旁側伺候的小宮女們原先個個噤若寒蟬,此時被白賢妃一吼,皆抬頭惶恐地望著她:「白賢妃娘娘......嫻妃娘娘一會兒就到,錦薇姐姐已經去請她了。」
白賢妃的左手邊坐著的柳昭媛,生得嫵媚動人,嬌聲陣陣酥麻入骨:「你們又春宮好大的派頭,竟連白賢妃娘娘也敢怠慢。」
「奴婢沒有啊,奴婢不敢.......」
白賢妃撫著染著鳳仙花汁指甲,眸光一瞥,瞧見殿門口的嫻妃到了,身側還跟著今日傷了王美人的罪魁禍首——安知微。
嫻妃蓮步輕移,走到白賢妃身前福了福身行禮,揮手讓抖如篩糠的宮女們都退下,這才坐到了殿中主位上,笑看著柳昭媛:「柳昭媛這帽子扣得委實大了些,本宮這又春宮可擔待不起。」
安知微低著頭邁進殿中,給白賢妃行禮:「妾給白賢妃娘娘請安,給......」
她打量了幾眼倚在梨花木椅上柔若無骨的女子,發現根本就不認識。
不過瞧她這幅在白賢妃面前自在舒坦的模樣,安知微能猜得出這又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
狗皇帝善用後宮平衡前朝局勢,哪個嬪妃受寵,就代表哪位大人正合他心意,封賞升遷只是時間的事兒。
而像嫻妃這樣默默無聞的嬪妃,就代表狗皇帝根本看不上眼,便放任她在後宮自生自滅。
嫻妃接了宮女奉的茶,看著安知微那蠢笨的模樣,好心提醒她:「這是柳昭媛,戶部柳侍郎的女兒,半個多月前剛進宮的。」
安知微柔柔一笑,心裡大致了解了,朝柳昭媛行了禮:「妾給柳昭媛請安。」
柳昭媛放下茶杯,眼中媚態十足,挑著眸角覷了眼她,掩唇發笑:「我還當宮中這位和親公主長什麼模樣呢,不料竟生得這樣平淡無奇。」
白賢妃微微垂下了眼瞼,並沒有阻止柳昭媛對安知微的奚落。
柳昭媛繼續笑著:「聽說從前宮中還有一位和親公主,不過投繯殉國快小半年了,那是你姑母吧?」
白賢妃仍然不置一詞,如同在刻意縱容柳昭媛似的。
殿中其他人卻瞬間僵住,安知微愣愣地轉頭望著嫻妃,用眼神詢問她:安昭儀自戕而死的事情不是宮中的禁忌嘛,怎麼這柳昭媛這麼猖狂,比蘇德妃還管不住嘴。
嫻妃眼眸沉沉,移開了視線。
「安昭儀確實是妾的姑母.......」
安知微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嫻妃不願再幫她,那她只能自己上場硬抗了:「只是柳昭媛專程陪著白賢妃來,就是為了嘮這件事的?」
不曉得該稱讚一句柳昭媛膽子大,還是罵她蠢。
來又春宮收拾她就好好收拾她嘛,提安若素做什麼,讓她平白想起自己上輩子是被人勒死的,而並非投繯自盡?
這無疑只是讓她更加厭恨狗皇帝罷了。
「一個死了小半年的晦氣女人,有什麼值得說的,來說說正事吧。」
白賢妃掩下胭脂色的寬袖,利如尖刀的目光落在了安知微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