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姐,適可而止
第4章小姐,適可而止
二人正嚴陣以待,不遠處的下水道蓋子便被人推了幾次,可推的人力氣似乎有點小,幾次都沒能成功地把那石蓋給推開。
「嗤。」景蘇讓嗤笑了一聲,瞥了身邊臉色凝重的好友一眼,「謹以言,力氣小成這樣的女鬼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謹以言聳了聳肩,把原本抽出來一半的東西又重新推了回去,不置可否。
「現在是不是該人民警察上場了?」
景蘇讓看了一下那邊井蓋的動靜,調侃了一聲。
謹以言的臉色只是緩和了一下,並不是對那裡的完全沒有戒備了,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完全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景蘇讓勾唇扯了扯唇角,剛打算直接上車了,井蓋那邊總算是有了進展,石蓋被慢慢推了開來,然後他們兩個人就看到了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臂從下水道的出口伸了出來,攀在了地面上。沒過多久,另一隻手也跟著攀了上來——之後有一個頭便小心翼翼地從下面探了出來,一雙眼睛怯怯地望了過來,在看到他們兩個人之後就明顯愣住了。
……
鍾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是把頭上的石板給移了開去,可當她將身子撐上來之後,一抬眼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目光——
一雙瑞鳳眼此時正微眯著往她這個地方看過來,眉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加好笑,薄唇輕挑,這不正就是跟隨霍老爺去出征了的霍莫臨嗎?!
只是……為何他的穿著如此怪異,而且看到她之後也不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她現在的臉上污垢太多,把她原本的面貌給遮掩住了,所以他認不出來是她?
這樣想著,鍾情下意識便抬手要去將臉上的臟物抹去,可剛剛一抬手,另一隻手便支撐不住她的身體,一個後仰又是摔回了下水道中。
景蘇讓和謹以言兩個人像是在看猴戲一樣看著那從下水道中爬出來的女人的一舉一動,感覺頗為有趣,見她又重新摔了回去,景蘇讓忍不住又輕嗤了一聲,將手肘的外套拿在了手上,側頭對謹以言挑眉道,「不過是一隻落水的小貓,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的事了,警察先生。」
說完這句話,景蘇讓便轉身打算上了自己的車,驅車離開。
邁了幾步之後,身後就傳來了方才那個女人的叫聲,「莫臨哥哥,等等我!」
謹以言拿眼瞄他,輪到他打趣他,「看來這又是你欠下的債啊。」
說著,謹以言向前走了幾步,在鍾情所在的下水道口蹲下了身,對她伸出手道,「來,我幫你。」
鍾情看著他伸出的手滯了一下,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長得不比莫臨哥哥差,可是在她眼裡看來,還是不及霍莫臨。
她對他笑笑,婉拒,「男女授受不親。」
這回輪到了謹以言愣了一下。
這都是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有這種古老的思想?這可能比恐龍都難找到了吧?
不過好在他反應並不慢,被她婉拒后還是好脾氣地繼續說道,「沒關係,我是警察,幫助人民是應該的。」
警察?那是……什麼?
鍾情覺得他說的話都有些奇怪,她有點理解不來他表達的意思,故而不再說話,吸了一口氣之後使勁地往地面上一撐,好不容易爬了上來,一口氣也不喘一下便往景蘇讓所在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踱了過去。
被她直接忽略了的謹以言並不在意,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她往景蘇讓走去的背影,覺得應該又有好戲看了。
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那個全身濕噠噠的女人。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像是現在女生穿的長裙,反而有點像是電視上古裝劇里的衣服,頭髮很長,一部分被一根簪子固定著,另一部分散亂地放在了後背上。
這人……是剛從劇組裡出來掉進了下水道的嗎?
不過這裡應該也不適合拍古裝劇吧?
但總的來說,這女人行為穿著怪異,卻沒有什麼攻擊性,所以應該不需要防著她。
在心裡下了一個定論,謹以言這才跟著走到了景蘇讓那邊。
景蘇讓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地看著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站定,她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激動和些許委屈,眼睛里似乎有什麼晶瑩的東西要掉下來了,但被她眨了眨眼睛收了回去。
這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可能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升起強烈的保護欲,甚至想要將她擁進懷裡小心翼翼地護著不讓她受到傷害。
可惜景蘇讓不是一般的男人,他閱女無數,比這女人長得漂亮與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多的是——只不過大多數看起來楚楚可憐對人無害的大多都是裝出來的。
他並不吃這一套。
鍾情藏在破爛袖子里的手有些顫抖,但她已經盡量不讓他看出來了,用力地吞咽了幾次唾沫,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看著他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奈何在他盯著她充滿陌生的目光下還是沒敢這麼做。
「莫臨……哥哥,你,回來了?」她扯出一抹牽強的笑,萬語千言到了嘴邊,竟是化作了這樣一句無關痛癢的話語。
她以為他會對她揚起曾經溫柔的笑,或伸手撫過她的發,跟她說不要怕,他在這裡。
可是,什麼都沒有,她想過的他幾種反應,卻從未想過,他會對她說:「小姐,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的這種搭訕戲碼,簡直不能再老套了。
謹以言從一邊過來,和善地對她說道,「小姐,你確實認錯人了,他是景蘇讓,不是口中的什麼莫臨哥哥。」
鍾情搖了搖頭,一口否決,「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信,他就是莫臨哥哥呀,只是把頭髮剪了,把衣服換了,他的長相,她怎麼可能會認錯?
可他卻是沒有謹以言那個耐心了,涼涼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鍾情再顧不得其他,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袖,驚慌道,「你不與我一道嗎?」
景蘇讓沒有在意到她的言辭,皺眉將她拉著他衣袖的手扯開,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小姐,適可而止。」
他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剛剛是誰說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轉頭就這樣拉著他的手,這可真是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