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另眼相待

「以前都是硯川氣你，頭一次被你氣著了，看起來還氣得不輕！」鄭席予從宮門口繞出來，笑呵呵的，也不知道偷聽了多久。

這語氣，活像是她能把連硯川氣著了這件事，給他們老鄭家掙了多大的臉面似的。

「三言兩語就會被氣著，說明他還是太年輕了，成不了大事！」秦娉苓微微一笑，話說得老氣橫秋的，跟在鄭席予的身旁，一起往宮外走去。

聞言，鄭席予臉色微驚，看向她，「小丫頭片子，你還小他幾歲，口氣倒不小。」

秦娉苓生得不錯，又天生愛拋頭露臉，最拿手的就是恃寵而驕，在京都城中，她的美貌是排得進前十的。

此刻，鄭席予的腦海中，那個從懵懂無知的年紀開始，就追在連硯川身後的小姑娘，好像消失不見了。

如今跟他一起漫步於宮牆之內的姑娘，似乎真的長大了，眼底清亮依舊，多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蘊藉。

藏在表相之下的，似乎是經歷生死之後，看透世事的通達。

總歸，不算壞事。

「我到底是喜歡他什麼？」秦娉苓心中無奈，喃喃自語了一句。

好吧，就算她承認，連硯川長得不錯，氣宇軒昂的，但對於這種第一回見面就甩臉色的男人，她真的喜歡不起來。

「那一年大旱，為求雨，小侯爺奉了皇命，扮作水神遊街。少年一身白衣飄飄，姿容俊俏，不知俘了多少姑娘的芳心。你就是其中一個！」

鄭席予低頭淺笑，語氣中透有一絲揶揄。

「就因為看中了皮囊？當真如此膚淺？」秦娉苓眼中浮現出連硯川穿著白衣，當街起舞的模樣。

實在難以想象，那般臭臉怎地能俘獲芳心？

這時，她似乎也忘記了自己附身的女子也不過二八芳華，本就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而她，九百年都未曾動過心，實在很難相信一見鍾情。

「京都城內，如小侯爺一般優秀的清貴子弟可不多，我家苓兒的眼光甚好！」

鄭席予忽然一抬頭，看向秦娉苓，滿眼疑惑，「你究竟是如何做到忘情如此之快？按理說感情的事不應該這麼容易忘記，到底是你年紀輕？還是本性涼薄？或者是你偷偷喝了什麼忘情水？可否告知舅舅？」

秦娉苓猛然後背一麻，胡亂解釋道，「鬼門關里走了一遭，想開了些事，有些人有些事，不過一念之間，就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邊的陽光，還太過耀眼，晃得人眼花，她輕輕蹙起了眉，腳下的步子難免有些虛浮，愛往那檐下的陰涼處走。

明知問了也是白問，得到她這般回答，鄭席予仍略感失望，嘆道，「小侯爺心有所屬，恐不是你的良配，你既已放下，何不就此稟明皇上，取消婚約？」

「皇上是何等人，我又是何等人？他若真的不想賜婚，我就算伸斷手去要，也是要不到的！問我，不過就是因為他知道我喜歡連硯川，借我的口走個過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