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歸墟之蕾
望鄉，黑水潺潺，清幽之音恍如哀樂。
這死寂幽冷之地，在新世界與九幽冥土結合，成為「地界」的一部分。雲陽夫人勉強也算是一尊鬼神，守護著這片神秘而玄奇的領域。
站在望鄉台畔，顓陽眺望遠方光怪流離的世界波紋。
「不論看多少次,也無法看到你們眼中的『故鄉』。回家，真就這麼重要？」
「你的家在這裡，自然不了解我們這些異鄉遊子的心情。我們降臨此界，可不是自願。」
雲陽夫人迴轉看向顓陽：「我說過，戒指不在這裡，你再來幾次也沒用。」
乾二戒在新世界之初,便從望鄉流入人間。
「除卻戒指，難道我就不能來看您嗎？說到底，您是我們這一系的祖先。」
顓陽：「看在您的份上，小雲陽洞那群賤人，我才留了一點情面，僅僅在人間絞殺，未將她們魂魄打散。」
「……」
小雲陽洞打著為自己報仇的名義，迫害自己的子孫，雲陽夫人都不知該如何表態。
但她清楚，顓陽有資格恨小雲陽洞。
小時候，要不是顓陽命大。三歲時就被小雲陽洞的女仙溺死了。也因此，他落下畏寒的毛病。
更別提後來小雲陽洞遣群狼圍殺，又差點弄死顓陽。
新世界中，雲陽侯府、昆吾氏和解后，第一時間就把小雲陽洞滅了。沒有昆吾氏某些神王的暗中支持，沒有世外混元道界的幫忙，小雲陽洞哪裡是雲陽侯府的對手？
顓陽陪雲陽夫人站了一個時辰，才回歸人間。
……
東海，水浪滔滔,顓陽的嫡系部隊正封鎖一片海域。
顓陽回來后，直接來到此處。
「監兵，情況如何？」
這片海域中央，有一座直徑千丈的大漩渦。周邊捲起無數道龍捲直達天穹。
「花還沒開，但已經快了。」
漩渦中央，有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花蕾。毀滅之氣自縫隙間溢出，四周生靈但凡靠近，必被花蕾吞噬。
此乃歸墟之花。由世界負面力量衍生而來的滅世之物。
「顓陽。」
蕭暮妘帶蕭朝妤過來。
「按你說的，我把姐姐請來檢查。」
顓陽對二女打過招呼，詢問歸墟之花的情況。
蕭朝妤頷首道：「在這朵花的底部，有一座容納十方世界的黑洞。我曾聽師尊和閻天魔尊談論歸墟。此花是歸墟探入人間的觸手，花蕾綻放后，有魔神現世。」
「可以提前斬斷嗎？」
「花莖勾連黑洞，與歸墟勾連。若在未成熟之時砍伐，會引起歸墟暴動。恐怕方圓萬里的水域在瞬間墜入歸墟。」
「因此，必須等歸墟之花綻放，歸墟魔神現世？」
「不錯。」
顓陽望著漆黑無比的花蕾，陷入沉思。
顓陽作為天帝愛徒，了解歸墟內發生的事。
源王掌控歸墟后,將所有混沌神魔以分靈的形式拉入歸墟。換言之,如今歸墟之內有八百歸墟魔神。
眼下這朵花,便是某位歸墟魔神降臨人間的徵兆。
「我研究過,歸墟魔神的層次大致上與先天真聖相類。有魔君、魔尊兩個等級。
「強大的魔尊受限于歸墟法則，無法出現於新世界。因此，降臨人間的魔神，都是魔君，但祂們具備歸墟之力，剋制人間萬道。」
「有沒有解決辦法？暫時屏蔽歸墟之力？」
「師尊作為歸墟之神，遺留了一些東西。近年我研究歸墟力量，可以製作一些裝備、兵器。避免歸墟之力的妨礙。甚至可以通過吸收歸墟之力，達到斬殺魔神的效果。」
「需要多久？」
「短則一月，長則十年。」
「東海軍團的資源任憑妤姐姐調度。這套鎧甲儘快造出。」
之後，顓陽返還祥龍號，處理遺留公務。
顓陽作為東海軍團的主事人之一，比東海王還要忙。
過了一會兒，黑衣少女現身，跪坐在側。
「那人逃走後現已找到。」
「在哪？」
「老爺的大營。」
筆桿急停，洇出一團黑漬。
「父侯？」顓陽目露寒光，「那傢伙跑到父侯跟前了？」
「那人被君侯救下，在天戈軍團養傷。咱們要不要直接……」
「父侯座前下殺手，我可沒那膽子。」
看著滲開的紙張，顓陽直接扔掉。
「罷了。給父侯一個面子，這次暫時不繼續。把人收回來吧，順帶幫我謝謝趙大叔。」
「那天武真體的本源？」
「先讓趙大叔研究，反正我不著急。」
繼續處理公務，可執明沒有離開。
見執明沒有回到影子里，顓陽又抬起頭：「還有事？」
「二爺家裡的事，已經平息。」
「我那五位小嫂子不吃醋了？」
早幾日，顓陽手下人傳來消息：顓雷家宅鬧了狐狸精，日日宿於書房。五位夫人都打翻醋罈。
「聽說，新人和那五位相處融洽。幾位夫人還張羅搜集各種名貴食材，以供那人練習廚藝。」
「廚藝？靈廚？我那新嫂子原來要走廚神之路？」
「聽說，已經是神廚。」
大昆有靈廚、神廚二等。
靈廚三品，多針對天罡、神通等境界的武者製作靈膳。效果可壯大武者氣血，治療傷勢，恢復內里。
而靈膳之上的道膳，因為蘊含一絲先天大道的感悟，縱然是武聖、神王也可遇不可求。能製作道膳，便有資格稱作神廚了。
「哦？神廚？水準如何？」
顓陽來了興緻。如今雲陽侯府花了大價錢，才請了兩個神廚。都在雲陽侯身邊，負責他的一日三餐。
「聽說，十道菜內能出一品。」
「也不錯了。」
道膳珍貴，縱然是天宮內的廚神、灶神，都不能保證每一道作品都是「天玉道膳」。
神廚層次的比試，一看道膳品質，一看作品的成功率高低。
「看來，二哥很有口福啊。」
顓陽調侃兩句，繼續低頭幹活。
姑且讓二哥清閑幾日，待新人進門后，再把這些公務扔給他。
「對了，今日便是廚神預選賽吧？我記得是東海王親自主持？」
「是。二爺帶一家子，去給那人助威。」
少女問道：「您要去嗎？」
「現在去幹嘛？給新嫂子送見面禮嗎？等真過門再說吧。」
只是——能把五個嫂子都籠絡，小嫂子手腕不錯啊。興許，再過幾年我便可以當叔叔了。
……
顓雷、彭禹自不知外頭越來越亂的謠傳。
這日，顓雷一家全部出門，來為彭禹晉級助威。
看到五位夫人比自己更加熱心，顓雷臉色不佳。
這到底誰是你們夫君？才幾天啊，這小子就把你們都迷住了？
顓雷暗暗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又開始玩乾坤仙人那討厭無比的魅惑之術了。
這幾日，顓雷真的提心弔膽，生怕自家出現什麼醜聞。
但幸好，彭禹僅僅是跟五人聊天喝茶。之所以孫芍等人態度好，是彭禹傳授她們駐顏術。並經常幫她們烹飪養顏美容的羹粥、甜品。
顓雷一家坐在高台上，看著會場上整齊排列的灶台。
東海王高高在上，宣布今日的考核主題。
天空中，閃現一個碩大無比的「禽」字。
「主題食材為禽類，能做出一品道膳，就算合格。」
「怎麼是『禽鳥』？」
孫芍忍不住抓緊顓雷手臂。
「這……這不是刁難人嗎？」
東海郡物產豐富，莫說魚蝦貝藻，便是龍肉都很司空見慣。五位夫人這幾日幫彭禹收羅海產食材，可謂樣樣俱全。
卻萬萬沒料到，比賽內容竟然是「禽鳥」？
「東海郡的水禽倒有不少，可咱們幾個專註收集珍貴水產，對這方面收集並不多……我就備了幾隻大雁。」
「我給彭小弟準備了一些吊湯的雞。」
「我沒準備禽類，而是去收集乾貨山珍了。」
「我去找海產了。沒注意這些，我以為你們會準備。」
「我也沒有啊，我去弄時蔬和龍肉了。」
諸女面面相覷，最後齊齊看向顓雷。
「我更沒準備了。不是說，你們準備食材，我來準備烹飪工具？」
彭禹哪有什麼正經的烹飪廚具？他製作菜肴都是隔空開火，以造化仙術點化。但那樣做太過招搖，所以顓雷專門給他製作了一套廚具。
靈廚的廚具也可視作神兵。
剝龍鱗，斷龍筋的神刀，碎龍骨，砸龍肉的神錘。還有以三昧真火驅使的鼎爐……
顓雷本想隨便去鋪子里買一套，可孫芍等人不樂意，非要顓雷親自出手，以九霄神雷鍛造神鐵，親自打造了八件器具。
八件廚具相合，暗合先天八卦之理，堪比一件頂級神兵了。
慕容春雪望著東海王：「王殿下如此作為，莫不是故意為難我們？」
這幾日，顓雷府上大張旗鼓幫人準備靈廚工具，東海王豈能不知？
「是啊，他向來看我們雲陽侯府不順眼。如今我們送人參加比賽，他當然不樂意。絕對是他故意用這種題目刁難我們！」
顓雷聽著夫人們的抱怨，幽幽看著東海王。
「你們放心，這小子能做道膳，必然可以通關。」顓雷不擔心東海王刁難，而是怕東海王察覺彭禹的身份。
「如今，這小子用『道聖彭禹』的面目。東海王應該不知道吧？說來，舊世界中他用過幾次這張面孔？」
彭禹大大方方露出真容，站在灶台前沉思。
「比賽主題是『禽』？」
看向四周，其他選手看到這個題目，一個個愁眉苦臉。
東海郡的庖廚擅長海鮮，對禽類涉獵不多。而且東海王很摳，預選需要自備食材，很多人準備的禽鳥只是吊湯調味的輔料，根本沒有什麼高檔靈材能製作道膳。
巧婦難為無米炊，縱然這裡有幾位神廚，可面對眼前的處境也沉思起來。
彭禹看著自己身後兩架大馬車堆積的各種食材。最後提起一隻雞。
「就這個吧。」
「怎麼是一隻凡雞？」慕容春蘭皺眉道，「這雉雞沒有多少靈氣，根本不能充作道膳之材。」
孫芍抓顓雷的手，越發用力。
顓雷無奈，只好寬慰兩位夫人。
「這品道膳名叫『天心鳳齋』，前幾天我剛好吃過一次。你們瞧好吧。」
將處理過的雞浸泡在清水，然後用各類靈蕈仙菇熬煮高湯。
等待的時間，彭禹去看其他人。
轟——
左邊那位神廚催動三昧真火，十二團火焰圍成一圈，正在燒制六隻朱雀鳥。
聞著焦香，彭禹喃喃道：「這傢伙不單單是在裡頭塞香料。這雀鳥的表皮——」
谷什
日月瞳激活，仔細觀察朱雀鳥的表皮。在那細小的毛孔中出現一尊尊化身，那些化身托起微型香爐，以煙熏法為朱雀入味。
彭禹這幾日通過學習，得知許多新世界的烹飪術。
達到神廚這個層次，哪個都不可小覷。因為他們本身境界不是神通武者就是得道天仙，甚至不乏武聖仙君。
化身萬千，在食材的毛孔中進行熏制，也算常理。
忽然，一陣熱浪來襲。
有位廚師招來三座火焰山，把冒著熱氣的火焰山扔到灶台下，然後把一隻百丈大的恐鳥扔到鍋里。
那口鍋內藏乾坤，不僅可以收攏三座火焰山的火力，連那隻巨鳥進入后也變作巴掌大小，鍋中不見逼仄。
彭禹再看右上角的廚師。這是一位女廚，她玉手翻轉，以「探囊取物」之術，將十二種禽鳥的內臟掏空，然後在不損外相的情況下，把十二種禽類由小到大套在一起。
在最裡面那隻禽鳥的腹內，彭禹還看到這位廚師鼓搗了一種秘術。但具體的，卻看不明白。
「最核心的那顆珠子，應該就是道膳最核心的大道感悟吧？」
彭禹一邊觀察四周，一邊進行自己的烹飪。
將金鞭靈筍扔到高湯，再塞入雞內替換雞骨。然後再替換出來，再換上另一種靈筍……
彭禹反覆換了七種筍，最後才把整雞扔鍋里……
青光一閃，雞皮長出羽毛，竟然重新活了過來。
「咕咕——咯——」
雉雞在鍋內撲騰翅膀，不斷想要往外跑。
「起死回生？」
東海王伸出脖子，打量彭禹的烹飪。
神廚嘛，手段稀奇古怪。化身萬千、探囊取物、招山烤火，都屬於很常見的。
但讓死物復活，這手段……
「這位神廚對造化大道的理解，恐怕不遜色昆晏之下。」
隨後彭禹將鍋蓋扣住，暗中運轉乾坤大道，將鍋內空間變作一個乾坤界。
乾坤界中，雉雞開始修行。
時不時地，彭禹往裡面扔幾味山珍。
除卻這隻凡雞外，彭禹不打算用任何葷類食材。
「鍋作乾坤界，雞為混元丹。」
彭禹一邊哼歌，一邊把雞當做丹藥製作。
嘭——
火焰爆炸，左邊的廚師已經將六隻朱雀烹飪完畢。
檢查后，將五隻不入道膳層次的朱雀鳥棄置，把烤制最完美的那隻朱雀呈給東海王。
東海王正襟危坐，看著眼前的「烤雞」。
「此膳何名？」
「離天雀凰。」
神廚自信滿滿道：「這品道膳蘊含先天離火大道，食之可凈化邪祟，提純法力。對殿下您，可以排除前些日子在東海戰鬥的道傷。」
東海王拿起金刀，慢慢割下一塊肉。
只是這割肉的過程，讓他頗不喜歡。
他更喜歡別人將烤肉片好，再讓美人捧喂到嘴邊。
一片雀肉下肚，火力瞬間在腹中燃燒。他體內遺留的祖龍之氣被朱雀離火焚去一成。
「不錯。」
東海王評價后，點頭敲鐘：「合格。」
一道金光落在神廚身上，上空出現一座天梯。
「你可前往金天洲參與決賽了。」
東海王毫不客氣將這品道膳吃乾淨，默默療傷。
「果然，神王們趁萬聖會可是享福盡了。」
自己不花錢，讓神廚們下血本製作道膳。其獎勵，僅僅是一個決賽的名額罷了。
接下來，又有人送上道膳。
「何名？」
「八寶福祿鴨。」
東海王切開鴨腹，裡面流出海中八珍。
「孤說過，今日比試的題目是禽。」
「對，這些僅僅是輔料。鴨子才是今天的主角。殿下，請品嘗鴨肉。」
正要用刀，突然鴨肉一片片散開。
東海王暗暗驚訝，這些鴨肉竟早已片好。
「剛才貼在鴨身，本王竟然未能察覺？不，是嚴絲合縫，根本沒有切割的痕迹。這份刀工，這竟然是一位刀聖！」
彭禹眼皮一跳，仔細打量這位神廚。
「原來是他？倒也是個熟人了。」
魔道的刀聖，威玄天。
「想不到，他竟然跑到當神廚？」
東海王夾起鴨肉。
入口香酥、酥到極致之後，他竟感受到一層層鮮味如海濤涌動。
他彷彿站在海上，體驗了整個大海的味道。
「海中諸珍味完美融入鴨肉。這手法火候，都很不錯。只是……」
沒有大道感悟啊？
沒有大道感悟，我吃道膳幹嘛？
就在東海王思索時，忽然一股力量引發體內的某件靈寶。
一日一月在腦中組合，構建為寶葫蘆形態。
嘭——
寶葫蘆自天靈騰空，五色縈繞，立於神王頭頂。
彭禹冥冥中，感應到葫蘆和自己的淵源。
「日月乾坤壺？這是東海王祭煉的第四昆吾靈寶。」
在這品道膳的刺激下，東海王的第四靈寶順利成型。
「好，很好，合格了！」
東海王托起日月葫蘆，直接判定合格，再度降下天梯。
在接下來，便輪到彭禹。
玉盤中，是一隻單足站立的「鳳凰」，金燦燦的羽毛鋪滿全身。
東海王用筷子輕戳。那些羽毛忽的一聲散開，飄散在整個會場。
絢爛的光雨散落，奇香瀰漫開來。觀眾聞到香氣，恍惚聽到九霄之上的鳳鳴。
「你真把這隻雞變成鳳凰了？」
東海王神情古怪。
昆吾氏崇拜鳳凰，雖然不禁止食用，但把鳳凰端上來給神王吃，總有些忌諱。
「不是鳳凰，只是類似鳳凰的存在。」
彭禹當過神王，自然清楚此中忌諱。
「你一嘗便知。」
羽毛散去后，露出雞肉的本相。
色微黃，雞肉緊緻，但挺普通的？
吃了一筷子，東海王皺起眉頭：「味道不錯，是普通的雞肉，的確不是鳳凰。所以，你讓它活過來，再殺一次。有什麼用？」
「繼續吃，注意骨頭。」
骨頭？你不是早早就把骨頭剔除？
很快，東海王撥拉出一塊骨頭。
那骨頭，竟是一條筍鞭。
「所以，你的主菜是雞肉裡面的筍？你把筍塞入雞體內，充作骨頭來入味？」
嘗了一下，東海王讚許道：「筍的味道不錯，只是今日的題材是……」
「我共用了七種靈筍。每一種都是天材地寶。但以這樣的寶物製作道膳，豈能彰顯手段？繼續品吧。」
雖然東海王是主考官，但顯然彭禹不打算低聲下氣。
他雙手抱胸，神態傲慢，靜待東海王品嘗。
東海王聽到彭禹的話，仔細回味筍肉。
突然，他明白了什麼。再切雞肉，挑出一根金筍后，又把筍切開。
筍內孔洞填滿金紅色的骨髓，宛如液體一般流動。
「雞髓？」
彭禹點頭。
讓一隻凡雞的雞髓，變成一味道膳，這才是他的造化手段啊。
東海王吃掉一條筍，雞髓化作純粹的精氣在體內流動，仿如鳳髓。
不，是比鳳髓的效果更強。
東海王已入先天武聖之境。但在金筍玉髓的點化下，仍感覺到神體進行了一次天翻地覆的蛻變。
神體升華了。
東海王閉上眼。
在場眾人感受到日月光輝升起。方才的寶葫蘆和一盞琉璃燈，一把神劍，一對日月盤同時升起。
最後，是東海王第五件大道靈寶，他的聖王之器，一把扇子。
五大神器在神王頭頂照耀萬丈光輝，他的神力一點點攀升。
最終，衝破當今的屏障。
神王五階！
五重神界在神王背後運轉，五大神器各自飛入一座神界。
「想不到，竟然因為區區一品道膳。孤王數十年的瓶頸就這麼突破了。合格。」
第三個合格，天梯再度垂下。
……
「成功了。」
孫芍等人為彭禹高興。
顓雷暗暗點頭。這樣一來，這小子就能順利回歸金吾城，再也不折騰我們一家六口了。
就在眾人歡喜時，雲陽侯府的下人送來一個消息。顓雷和五女臉色大變，顧不得接彭禹慶賀，匆匆趕往雲陽侯府在東海郡的官邸。
此刻，官邸后宅已經被一股浩然氣封鎖。
五彩霞光裊裊升騰至青霄，依稀能聽到裡面的呻吟。
顓雷進來后，抓起一個婆子便問：「大嫂情況如何？」
「不……不清楚。夫人發動后，自身法力形成領域，把我們都攆出來了。」
顓雷皺著眉頭，看向孫芍五女。五女清楚事情嚴重，親自試探領域結界，都被那股力量阻攔。
「不行，嫂子的領域暗合儒門法度。必須找來儒門大聖——神月師傅！對，可以將她請來！」
「時間來不及吧？她在天鏡山莊，距離這裡太遠了。」
就在幾人糾結時，顓雷耳畔傳來彭禹的聲音。
「需要幫忙嗎？」
看著眼前這個自閉領域，他連忙道：「來得正好，你用乾坤仙術進去，把他們母子帶出來。記得，母子都要安全。」
……
東海，倪婉茹生產時，黑色花蕾緩緩綻放。
顓陽本欲趕去守大嫂生產，但因為這件事，不得不趕往東海，防備魔神來襲。
但當他趕來，竟從那綻放的花蕾中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