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你怎麼來了?
第474章你怎麼來了?
日日跟夜珩淵困在幻境中,墨玲瓏也不著急,反而沉溺其中,甚至想要是能這樣跟夜珩淵在幻境中相守一輩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只要有他日日陪在身邊,幻境又何妨。
幻境里有他喜歡的夜珩淵,就足夠了。
……
她在裡面不著急,可外面的人卻心急如焚,一直在擔心墨玲瓏醒不來要如何是好。
凌肄和薛雯清一直陪在旁邊,眼巴巴的盯著,夜樞和薛鎮也來看過她,但此時天寧國動蕩,外面還有那麼多事情要辦,自然留不得太久。
程慕平和薛暮也來看了墨玲瓏,待了片刻才離開。
沒過一會,夜珩桓扶著夜珩宸走了進來。
看著床上一點反應都沒的墨玲瓏,心中忍不住憂慮。
「都這麼久了,她一直在幻境中,這樣下去,會有危險的。」
凌肄再旁算著時辰,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已經人幻境六個時辰來,若是過了十六個時辰,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這句話,在她昏睡的六個時辰中,已經被問過很多次了。
每一次凌肄都是同樣的回答,這全要靠墨玲瓏自己的意識了,旁人干預不了。
「我已經將引魂香點燃了,這是我們能唯一幫她做的了,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房中人情緒低落,即便天寧國大勝,也不能緩解這種情緒。
薛雯清看著夜珩宸的傷口,忍不住開口,「六皇子傷重,還是應該先去休息才是。」
夜珩宸搖了搖頭,「不必了。」
他現在沒有什麼心情休息,就算回去了也不想休息,反倒不如在這裡,看著墨玲瓏了。
夜珩淵生前,最寶貝這個小徒弟,如今夜珩淵已經不在了,若是墨玲瓏再出了事,日後回歸塵土之時,他定是沒有顏面去見夜珩淵了。
夜珩桓大約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便道:「讓他留在這裡吧,他回去也不會好好休息的。」
薛雯清見狀點了點頭,隨後讓人去搬了個椅子放在旁邊,讓夜珩宸坐在旁邊,上面還特意放了軟墊。
「六哥,你先在這,我還有點事情,先過去了。」
夜珩宸點頭,夜珩桓這才告別了幾人離開。
……
宮城因為之前那一場戰亂,亂的不成樣,凌肄站在檐下,看著四周,偌大的天寧國都是戰亂后留下的廢墟。街道上,宮城裡全是將士和百姓。
因戰亂,死傷無數,屍首數不清,這樣的畫面,即便是凌肄看著,心中也不好受。
他雖不是天寧國的人,但到底也在天寧國待了這麼久,看慣了平日里熱鬧的天寧國,看著這樣的天寧國,多少情緒有些低落。
他沒站太久,轉身就走了。
夜樞和薛鎮在朝陽殿中商量,剩下的事情。
薛暮則和程慕平帶著人巡查,將剩下的收尾工作全部安排仔細。
站在下面的台階上,程慕平突然想起一事,問到:「北境距離天寧國甚遠,你是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戰亂中,薛暮帶著薛家軍突然出現,他那時沒想這麼多,現在想來,卻是有點問題。
「十天前,有人傳了消息給我,說是天寧國有難,我這才帶兵回來的。」
「只是傳了消息?」
程慕平皺了皺眉,心想薛暮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就因為一個消息,而興師動眾帶兵回城的人。
跟薛暮認識這麼多年,他知曉薛暮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
能讓他這個時候帶兵回來,定然有其他的原因。
「除了消息之外,還有玲瓏的信物。」
若非如此,單憑一個莫名其妙的消息,他自然不可能興師動眾帶兵離開北境。
畢竟如果這是一場調虎離山,他帶兵離開北境,北境陷入困境,只會讓天寧國陷入更大的麻煩。
直到他看見墨玲瓏的信物,他才帶了三分之二的薛家軍趕會了天寧國。
而剩下的薛家軍則和其餘的將士駐紮北境。
薛暮想起了自己到了天寧國,看著城門打開,死傷無數的場景,手指不由自主握緊,他很慶幸之前有人給他消息,這才能準時趕回,要不然今日這天寧國未必能保住。
「看來,給你報信之人,定然是認識玲瓏之人,要不然也不會有玲瓏的信物。」
薛暮點點頭,「確實如此。」
「今日之禍,多虧了玲瓏,若不是她以一人之力護了全城百姓,恐怕未必能撐到你帶兵趕回。」
說到墨玲瓏,薛暮深深的嘆了口氣。
「如今天寧國已經平安了,那丫頭卻一直未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說到這個,兩人都深深的嘆了口氣,心中憂慮,沒再說話。
……
殷木霖跟在少主身側,一直在等著尊主到。
從白日等到天黑,又繼續等。
直到第二日天快亮時,聽少主道:「他們快到了。」
殷木霖聽見這句話,瞬間反映了過來,尊主他們快到了,那就能再次攻打天寧國了。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等著人到。
殷木霖看著天寧國的方向,忍不住開口道:「這一次若不是薛暮突然帶兵及時趕到,我們應該已經拿下天寧國了,真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
殷木霖本是自言自語的說話,卻沒注意旁邊的身影微微停滯了一秒。
……
夜色漸黑,天寧國終於安靜了下來,戰亂后的第一夜,許多人都沒睡著。
這一場戰亂中,很多人失去了家人。
就算現在已經度過難關,活了下來,但是死去的人再也不能復生,無數個家庭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
家庭破碎,甚至於家破人亡。
城中角落裡,不時傳來哭聲,不大,極其壓抑,像是捂著嘴,卻還是從指縫和牙關中泄露出來一般。
夜珩宸站在那,一路走來已經不記得聽了多少這樣的哭聲。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死死壓抑,有人心如死灰。
有的人雖然還活著,卻如同死了一般。
夜珩宸不知道自己怎麼從大殿走開的,他一個人站在暗處,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那痛意和他這一路走來,所聽所聞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是這天寧國的六皇子,但是在災難前,卻根本保護不了城中百姓。
他這六皇子,當的有什麼意義。
一個連百姓都保護不了的人,有什麼資格受他們敬仰,若是今日他可以強一點,再強一點。
或者說,早一點發現端倪,在這場戰爭還沒有開始之前,就扼住,會不會一切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會不會就不會死這麼多人。
夜珩宸眼眶酸澀,他愧對於這全城百姓。
更對不起,戰亂中死掉的這些百姓。
不知道他一個人在角落坐了多久,一個身影慢慢走近,在夜珩宸身側停了下來。
他慌亂的擦了擦眼角,抬頭看了過去,是白日里幫他包紮的姑娘。
「你怎麼來了?」
夜珩宸側身,將自己隱入黑暗中,隨後才開口道。
「我方才路過,見六皇子一人坐在這裡,想著你傷勢未好,便過來看看。」
來人正是處理完所有傷患的白荷。
她走進了一步,問道:「六皇子為何一個人在這裡?」
夜珩宸沒說話,他不想說話。
見他不開口,白荷也沒說什麼,她站在旁邊道:「六皇子傷勢嚴重,雖然已經包紮了,但是也還是要注意,不能仗著年輕便不在意。」
她說著看著宮城下面蓋著白布,被抬走的屍首。
隨後道:「既然還活著,就要好好珍惜這條命,這一場戰亂中,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要努力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