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是今天了
少女那張通透的臉滲出紅暈，胭脂般的色澤在燈光下氤氳，晶瑩薄汗似是點綴，讓她整個人如綻放的花蕾……
傅銘諶眼神輕動，生平頭一次，轉開了視線。
他側身之後，林橙禾已經可以做到熟門熟路的自己換鞋，跟著他一路走進客廳坐下。
屋內空調開得很低，但對於剛剛奔跑了一路的林橙禾來說，絕對是一種絕佳享受，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正在給自己倒水的傅銘諶：「……」
他指節一用力，幾乎扣出青筋來。
「傅教授，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叫我過來，到底是什麼事呀？」林橙禾看著時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機會了。
傅銘諶沒有往客廳來，而是在餐桌旁就坐，冷然道：「你自己的承諾，這麼快就忘了。」
林橙禾心中情緒一時無比複雜，這個時間點讓她來打掃衛生，還真是……出其不意呢。
她立馬語氣討好地說：「怎麼能忘呢！只不過因為今天很晚了嘛……那個，打掃衛生之前可不可以把您的電腦借我用一下？」
「拿電腦做什麼。」
「唔……班上同學讓看個文件，我手機打不開，比較著急。」
傅銘諶那隻修長的手就在玻璃杯身上無聲敲擊著，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這讓林橙禾心理壓力陡增。
就在她眼看著那牆上的指針已經走到了九點三十分，她正要繼續開口勸說傅銘諶給自己一個機會時，他便點了頭：「電腦在書房，自己去拿。」
林橙禾立馬起身：「我就在裡面弄完就好，保證不亂動您其他的東西，只要五分鐘！」
五分鐘能做什麼。
林橙禾已經去了書房，傅銘諶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書房透出來的光，和聽見她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傅銘諶眸底暗色越濃，他打開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JNJ的股票全部清倉。」
正好是美股開盤時間點，傅銘諶不難猜出林橙禾正在做什麼。
那就讓他看看她這一買一賣之間，能有多大的本事。
林橙禾果然如她所說的五分鐘之後就已經出來了，臉上的璀璨足以見得她此刻心情有多好。
看來十分有把握。
傅銘諶站起身，拄著拐杖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只對林橙禾吩咐：「除了卧室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清掃一遍，結束你就可以回去了。」
林橙禾才剛因為及時賣掉股票而升起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她哪裡能想到傅教授竟然如此冷酷無情，讓她這樣一個妙齡少女在這裡打掃衛生。
可她還只能乖乖點頭：「好的，您放心，我一定會儘快完成！」
等傅銘諶的高大身影消失在卧室門后，林橙禾認命地走進了浴室，開始找清掃衛生的裝備。
不過，傅銘諶的家裡實際上比她想象中要乾淨很多，林橙禾只需要簡簡單單擦一擦就可以了，勞動強度並不大。
還好，傅銘諶沒有那些普通男人的臭毛病……她上回從男生寢室外面路過，裡面的味道真是讓她難以描述。
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衛生就打掃完畢，離宿舍關門也還早，今天是周五，十一點半宿舍阿姨才會關樓下大門。
林橙禾不停感慨，幸好自己上輩子活的最後幾年也算是學會了獨立生活的本領，要真是以前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這會兒就算抹布放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用。
到傅銘諶房間門口敲了敲，禮貌地說：「傅教授我已經打掃好了，您需要驗收一下嗎？」
「不用。」
屋內傳來的聲線，低沉嚴肅，卻是最為迷人。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嗯。」
林橙禾原本要走，但想到那件事，又扭回頭：「那個……您明天晚上，回學校來住嗎？」
燈光下她的睫毛輕顫，分明壓抑著內心涌動情緒。
「回來。」
「好的！我明天晚上再來為您打掃衛生！」
林橙禾不等他同意或者拒絕，拔腿就跑。
片刻后，傅銘諶拉開房門，林橙禾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轉頭看眼書桌上電腦不停滾動的美股行情，那隻股票從開盤后的高價到現在，一路下跌，終於趨於平穩。
原本沖著它盤前高價而來的人，估計這時候都十分後悔，沒有早一點將其賣出。
有意思。
這個丫頭，倒是比他想的還要有趣。
他撥了通電話：「調查林橙禾的人暫時撤回來。」
他已經發覺了，比別人將一切調查資料放在他案頭上，更讓他感興趣的揭秘方式。
……
林橙禾這一整天都在坐立不安的狀態里，冷曦看出來了她的情緒不穩，問她，她又不能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中午的時候，林橙禾特意給父親打了通電話，她原本想回家去，但這個時候家裡肯定也沒人，都在處理集團事務。
「爸……您吃午飯了嗎？」
「吃了吃了，哎喲我的小寶貝，怎麼突然想到給爸爸打電話了？」
「這不是想您了嗎？我這兩天會回來吃飯，到時候您可得跟劉阿姨說做頓大餐！」
林父笑著答應：「想吃什麼就跟爸爸說，都給你做！」
「嗯啊……」
林橙禾說了半天沒用的話題之後，終於找到個機會切入自己想問的正事：「我最近在學校里看見傅銘諶了，您最近有沒有什麼教訓他一下的打算？」
「……橙禾，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談及關於傅銘諶的話題，林父也變得嚴肅警惕。
林父林母向來不同林橙禾聊起這些事，每次林橙禾知道家裡對傅銘諶又做了什麼，都是過去很久之後才從別人口中得知。
或許從很早開始，他們就擔心過林橙禾會壞事，又或者，他們也想過如果林家能有一個沒有捲入那些事里的人，就是她林橙禾了。
「沒什麼呀，只是看他總是拿下巴看人，特別討厭！想等你們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好歹！」
林橙禾故意拿出了驕橫語氣。
林父果然鬆懈不少：「放心吧我的寶貝，他很快就要……哈哈！」
林橙禾心中一緊，終於確認了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就是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