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拒絕收購爛水果
未來幾天。
張帥都沒有再去鎮上賣桃子，而是專心於打理果園。
果園損失著實嚴重，張帥足足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把果園裡壞掉的桃子和樹枝收拾出來。
壞掉的桃子是不能用了，於是張帥便把它們堆積在一起，打算找個時間叫垃圾車運走。
至於樹枝則被張帥利用於扦插或者嫁接。
張帥從小在農村長大，對種植技術也稍有了解，像扦插或者嫁接這種技能，他還是略懂一二。
扦插耗時較長，實施難度中等，不過對於擁有金柳露的張帥而言，這個操作並不困難。
扦插的理論是將獨立的樹枝栽在特定的土壤里養活，等到生根發芽后再移栽到果園裡，成為新的植株。
移栽並不困難，難的是如何把獨立的樹枝養到生根發芽。
而張帥擁有的金柳露恰好可以做到這一點。
他從家裡帶來了一個不小的木桶，塞入土壤，加上幾點金柳露，攪拌之後，再將一些較為完整的樹枝種在木桶里。
不出幾天，這些樹枝便有生根發芽的跡象了。
理論上，扦插是成功了，但張帥現在面對著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
那便是嫁接。
嫁接是把一些較短的樹枝直接跟完整的果樹連接在一起，按照醫學的說法，這個做法相當於器官移植。
但操作起來並不簡單。
張帥試了幾天，都沒能嫁接成功，原因是他技術並不嫻熟，很多嫁接的樹枝過了幾天便掉了，根部腐爛，根本無法跟完整的果樹連在一塊。
張帥很是無奈，只好去請教懂行的人。
他記得隔壁村有個人稱喬伯的老頭，在張帥小的時候，就已經在種葡萄樹了，家裡只種著幾棵葡萄，但每到結果期，產量喜人。
原因是喬伯很懂嫁接，把許多葡萄枝嫁接在樹上，很快又能長出新的果枝。
如今他家的院子里架著不少葡萄藤，那些葡萄樹更是長成參天大樹，張帥每次路過都不禁為此感到驚訝。
故此，張帥才會想到去請教他嫁接的辦法。
但張帥跟喬伯也不太熟，畢竟是隔壁村的，於是張帥在上門前，特意摘去了幾顆新鮮的桃子，給喬伯嘗嘗鮮。
喬家院子。
「你想跟我學嫁接？」
夏日炎炎，喬伯坐在葡萄藤的庇蔭下乘涼，一邊吃著張帥送的桃子，一邊疑惑的問道。
張帥把果園被糟蹋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哎，真是人心險惡，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經歷這些事情。」
喬伯嘆了口氣，口吐悵然。
「雖然我也很想幫你，但，不瞞你說，我有很久沒弄嫁接了，再加上我已經一把年紀了，腰不好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爬得上樹。」
喬伯所說不假。
他身體狀況確實不佳。
張帥看到，喬伯起身拿水壺倒茶，即便手持拐杖，身子都顯得顫顫巍巍，站久了坐下，都要按一按腰背才能坐穩。
可見喬伯的腰著實不太好。
見喬伯又要起身，張帥趕忙過去扶他起來，一邊說道，「喬伯，我就不麻煩你了，你只要跟我說嫁接的步驟和注意事項就行了，我自己回去研究一下。」
「說來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喬伯拄著拐杖，指著面前的葡萄樹說道，「看到那棵葡萄樹的嫁接枝了嗎？那是前幾天我表侄女弄的，她學了有大半個月，雖然還不是很嫻熟，但成活率還是不小的，你要不介意的話，我明天叫她去給你幫忙。」
張帥想了想也是覺得可以，畢竟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張帥給了果園地址，道謝后便離開了。
喬伯繼續吃著桃子，等到吃完之後，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倏忽一愣，不禁用手捂著腰背，滿臉疑惑。
「咦？腰怎麼不疼了？」
喬伯順勢打了套太極拳，收拳后，喬伯只感覺自己精神倍加飽滿，不禁驚喜高呼，「回來了！年輕時候的我終於回來了！」
喬伯肯定不會想到，這是桃子的功勞。
此刻，他也沒有發現，放在茶桌上的桃核，正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張帥回家前順路去了趟果園。
剛到果園，他便警惕了起來，目光謹慎地盯著果園外停著的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裡有好幾個中年男人，都是陌生面孔，一個個都神秘兮兮的盯著果園，小聲討論，似乎是在計劃著什麼。
張帥頗感不安，有所懷疑這幫男人的目的，便撿了一根木棍，藏在身後，隨後大搖大擺走過去叱問道，「喂，你們幾個，幹什麼的？」
麵包車司機是個體格粗獷的男子，瞥了張帥一眼便不悅的說道，「小孩別多管閑事，一邊去，別礙著我們做事。」
張帥怡然不懼，口吻犀利道，「這個果園是我的，我怎麼就多管閑事了？反倒是你們，開著車停在我家果園外，究竟是想做什麼？」
「這果園是你的？」車內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張帥。
「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們的？」張帥把木棍拿在手上，氣焰囂張道，「我警告你們，別動歪心思，不然我肯定把你們打的滿地找牙。」
司機男子態度不善，張帥也不想給他好臉色看，揮了兩下木棍，以作示威。
「靠，小屁孩一個，口氣倒是不小，想把我們打的滿地找牙？我看你是欠收拾！」
說著這話，司機男子怒氣沖衝下了車。
張帥瞬間警惕起來，雙手緊緊攥住木棍。
他必須守著果園，不能再讓果園遭受損失了。
然而，還沒等司機男子過來，麵包車的後車門哐啷一聲打開，一名半禿的男子走出車門，趕忙攔住司機斥責道，「幹什麼幹什麼？我們是來找貨的，不是來打架的，你能不能冷靜點？靠後，給我回車裡去！」
把司機罵回麵包車之後，那名半禿男子這才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雙手搓動著，靠近張帥說道，「這位小少爺，我剛才聽你說，這果園是你的？」
見半禿男子娘里娘氣，唇角還長著一顆痣，看著不像是什麼危險人物，張帥便把木棍放下，語氣淡然道，「嗯吶，怎麼了？」
「你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是想跟你協商一些事情。」
「協商？什麼事？」
「是這樣的……」半禿男子繼續搓著手，笑容滿面，「我們幾個路過這裡，看到你這裡有不少壞掉的桃子，你處理起來很不便吧？不妨把這些壞水果賣給我們？你看如何？」
張帥面露疑惑。
壞掉的水果居然還能賣？
「你們要壞水果乾嘛？」張帥問道。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總之對我們有用就是了，你只需答應，我那幾個手下立馬搬貨，立馬給你錢，你看如何？」
張帥皺下眉頭。
他打理果園這麼久，壞掉的水果都只能扔掉，從來沒有聽說過還能有所用途。
雖然爛水果可以用來製作肥料，但問題是，製作手續相當麻煩，而且也有感染新鮮水果的風險。
要知道，爛水果本身就攜帶著黴菌，如果沒有經過特殊處理，是不能直接用作施肥的。
正是因此，張帥才會懷疑半禿男子購買爛水果的目的。
見張帥似乎有所猶豫，半禿男子掏出了一張名片，頗顯熱情的說道，「小少爺，你別緊張，我呢，不是什麼壞人，而是做正經生意的商人，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你果園裡的爛水果都可以賣給我們處理，並且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像你那一堆爛掉的桃子，我總共給你八百，你看如何？」
張帥本是有所心動。
畢竟，那些爛掉的水果，對他沒有用途，當垃圾扔掉，還不如賣給別人，成全他人，自己也能得到一份收入。
然而，當張帥接過半禿男子遞來的名片，一看到名片，他便是神情一滯，當下便是反駁道，「抱歉，我不能賣給你們。」
半禿男子疑惑，「這是為什麼？」
「你們收購這些爛水果，其實是想去製作果汁吧？」
張帥的猜測是有證據的。
他手上的名片里，印著半禿男子的名字羅富，後面是八里香飲品的公司品牌名稱，看到這裡張帥便已經明白，羅富收購爛水果是為了降成本，畢竟用爛水果製作果汁，根本不用幾個錢，完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被張帥說中了目的，羅富愣了半晌，隨即很快恢復一副訕笑說道，「你說的不錯，但這應該跟你沒關係吧？為什麼不賣給我們呢？」
「水果一旦爛掉，就會攜帶黴菌，你們用這些爛水果去製作飲品，對得起消費者嗎？」張帥質問道。
「哎喲，小少爺啊，做生意都是這樣的啊，人人皆知，這都不是什麼藏著掖著的行業秘密了，飲品只要好喝就行了，消費者都不在乎飲品是用什麼做的，你還在乎啥啊？況且你也能拿到錢，你說是不是？」
縱然羅富說的再好聽，張帥也沒有答應。
「回去吧，我不會把爛水果賣給你的，我張帥做人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絕對不做坑害消費者的事情。」
「你……」
羅富摸著他那顆禿頭，滿臉困惑。
他搞不懂，做生意都是為了賺錢，居然有人跟他談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