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妞，我等著你的紙條
朱友棠本來想給林昕一個下馬威的，結果聽到這聲祝福，頓時就泄氣了，用手指點了點，語重心長道，「你啊你，讓老師說你什麼才好，早讀課的時間那麼寶貴，你用來調戲女孩子，像什麼話？還有，這就是你給老師的節日禮物？倒是挺別緻的啊。」
「老朱……咳，老師，那不怪我，是她的頭髮主動甩到我手上來的。」
林昕臉不紅氣不喘，一本正經說道。
至於禮物什麼的，就當沒聽到。
朱友棠頓時被氣笑了，「這麼說，我還要叫許初晴同學出來，給你賠個不是？林昕，你這張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厚了？」
老朱是隨高一升上來的，剛好教過林昕語文課。
一同升上來的，還有他后移的髮際線和保溫杯泡枸杞。
他和林昕接觸的也不多，但好歹知道林昕是個怎樣的學生。
「那倒不用。」
林昕笑道，「霸佔他人時間，等於謀財害命，我可不想被人貼上反派的標籤。」
老朱立即眼神幽幽地看著他，「你這招指桑罵槐用的不錯，但我希望你能夠把這點小聰明，用在正途上，別讓老師們失望。」
林昕聽得連連點頭，一副乖巧學生的樣子，心裡卻有些想笑。
這是老朱一貫的手段，先是一棒子下去，敲醒你，再給顆甜棗，安慰安慰你。
還真別說，在林昕的記憶裡面，班上就有不少同學被老朱徹底「感化」，從此發憤圖強，最後……林昕不知道他們的情況了。
反正畢業之後，他就和班上的大部分同學，失去了聯繫。
那會微信還沒有出來，用的都是qq，有的還沒加上。
所以不知道那些同學後面的情況，也是正常。
高中嘛，無非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學，一起朝著一個目標努力，最後背水一戰，或是金榜題名，或是名落孫山。
從此山高水遠，一程又一程，不復相見。
「好了，回去吧，下次別再被我抓到你，不然就要叫家長了。」
老朱揮了揮手，警示七分，玩笑兩分，認真一分。
林昕「乖巧」地點頭，再抬頭看了一眼老朱，又迅速收回目光，轉身返回教室。
一邊走，林昕一邊回憶老朱往後幾年的生活狀況。
高中三年，留給林昕深刻印象的人和事情，不多。
除了對自己表白的黑妞之外。
還有學習委員退學事件。
欠了自己五十塊錢的同桌。
以及這個兩鬢有些斑白，看起來很嚴厲，其實內心很柔軟的老朱，也算一個。
高中畢業三年後，林昕在另外一座城市裡面讀著大四，有次過年回家，和幾個要好的高中同學聚會，偶然聽到一位女同學提起老朱的情況。
那會老朱的妻子重病住院，花光了全部的積蓄，最後連房子都賣了，偏偏在外地上學的兒子，被騙進傳銷窩，要拿出二十萬塊錢，才能夠贖人。
屋漏偏逢連夜雨，愁得老朱一夜之間白了頭，整個人也憔悴成了六、七十歲的老頭一樣。
儘管最後老朱東拼西湊，籌夠了二十萬，救出了兒子，妻子卻……
林昕回憶起老朱的狀況，不禁搖了搖頭。
現在是09年，距離那件事發生，還有五年的時間，足夠準備很多事。
當然，林昕不會現在就跑去跟老朱說，我幫你算了一卦，五年之後你家中巨變……
真要那樣做了，估計會被老朱直接喊家長，順便撥打精神病院的號碼。
「林昕，老朱懲罰你什麼了？」
楚清連忙湊了過來，一臉好奇道。
林昕坐下來，看了一眼同桌，也是記憶里印象最深刻的傢伙之一。
就是他，借了自己五十塊錢，說要去買個生日蛋糕，給他喜歡的女孩子慶生，順便表個白，也會喊上林昕一起過去，當個見證人。
林昕當時想著，那個女孩子要是能夠看上你這種瘦成竹竿的四眼仔，就是她瞎了眼。
再說，見證人什麼的都不重要，能夠吃上幾口蛋糕才是真的快樂。
於是林昕欣然答應下來，提前祝福這混蛋有了女朋友。
結果林昕等了幾個月，都沒有半點動靜，最後一問，才知道楚清這個混蛋，居然借了自己的錢，翻牆跑去網吧充值，通宵不下穿越火線。
林昕當時被氣得，差點就踹飛這混蛋了。
錢不還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不叫上他一起！
這還算是哥們嗎？
「懲罰我和你同桌。」
林昕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這大概是對我最嚴厲的懲罰了。」
「懲罰個屁！你也不去打聽打聽，班上有多少妹紙想和我同桌，但都求而不得……」
楚清撇撇嘴，用中指扶了扶眼鏡，一臉傲然道。
結果，坐在他前面的那個短髮女生，立即轉頭「呸」了一聲，說了句「楚清，你的臉呢」，又看了一眼林昕，迅速說道，「換做是林昕還差不多。」
林昕立即笑了，舉起一個大拇指，贊道，「女俠仗義！」
短髮女生有些抵擋不住林昕露出的陽光般的笑容，臉色微紅，連忙轉過頭去，繼續朗讀英文，但注意力早就放在了身後。
楚清也不在乎，拍了下桌子，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樣子，「沒想到啊，我的魅力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有妹紙主動跟我說話，林昕，這一點你不服都不行！」
「只要你不跟我借錢就行。」
「那可不行，我這個月的伙食費快要見底了，你作為我最好的哥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能！」
林昕斬釘截鐵說道。
這個傢伙，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就算了，還想讓自己再上一次當？
不可能的，今生今世都不可能。
「我知道的，你不是那樣的人，那就這麼說定了！昕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楚清厚顏無恥拍板道，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呵呵。」
林昕笑了一聲，從今天開始，我一份伙食費就要養兩個人，想都別想我借錢給你。
再看著前面那頭觸手可及的靚麗馬尾，林昕心頭火熱，卻沒再伸手去抓，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話說黑妞是在哪天，向自己遞出那張紙條的？
應該是在國慶節的前兩周，今天是周四，大概率就在下周？
很好！
林昕嘴角上揚，翹起一抹讓其他女生見了為之心動的笑容。
黑妞啊黑妞，我就等著你的紙條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