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前往天南山，找百曉生

第110章前往天南山，找百曉生

次日，慕長思從睡夢中醒來，傅家的下人們又來給她好好打扮一番，穿金戴銀的。知道他們的心思，慕長思厲聲地拒絕她們的好意，將人趕出去，梳洗后再出來。

丫鬟們還站在門口，見慕長思都已打扮好，才悻悻然放棄離開。

離開廂房后，不管誰看見慕長思都熱情十足，幾乎每個人口袋裡都拿出一個糖給她。從內院都到外院慕長思的雙手就已經捧滿是糖。這讓人頭皮發麻的熱情，見到傅朝晴時，她秀眉蹙起，將手中的糖全塞到他懷裡去。

傅朝晴有些愕然，道：「我不喜歡吃糖。」

「我喜歡，但不吃。」

傅家下人那心思這麼明顯，她怎可能不知道。

「喜歡就吃，何必壓抑自己。」傅朝晴將一顆糖的糖紙解開，將糖塞進她的嘴裡。

慕長思本來不想吃的，卻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嘴巴，當糖在喉間傳開，甜意上頭，心中的怒意就少了幾分。抬首瞧見他眼裡的討好，慕長思想，跟他較什麼勁。

「我們何時離開傅家？」她問。

傅朝晴解了顆糖吃了起來，這顆糖酸酸甜甜，他不愛吃甜的人還能吃，「這段時間都不會去其他地方。」

「為何？」

「妖物有長生在管著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傷害百姓，降妖司最近也沒什麼大事，暮蒼然要來，大家的心思都會放在他的身上，在暮蒼然到來之前我們都無事可做。」

慕長思眉頭緊皺起來，並不認同他的說法，「什麼都不做等到暮蒼然來到之後，就殺了我們嗎？」

「我們能做什麼？」傅朝晴問，他們不是外陸之人，對外陸的了解甚少。再則那個巫術聽都沒聽過，要如何應對都是個問題。

慕長思也知道這個道理，眉宇愁愁地擰著，「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無常那邊也沒消息傳回來，不知道閻王會不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傅朝晴沒說話，抬起頭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白雲輕浮而過，眼睛突然一亮，「去天南山找百曉生。」

「好！」

百曉生號稱天上天下無所不知，本來要找他問屍骨的事，但知道屍骨是誰后就沒有再起去找他的念頭。但現在又到不解之事，雖然不知道百曉生知不知道，但找他一問也無妨。

決定好要去找百曉生，他們倆人就找到還在院子里歇息的馳越，馳越的面前放著一個盆子，裡面裝滿了桂花糕，它吃得很高興，連傅朝晴與慕長思到來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等走近，它已將盆子里的桂花糕吃完。

馳越心裡對傅朝晴還是厭惡的，見他們走來，再一看盆子里的桂花糕只剩粉末，不悅地清咳一聲，「我這幾天都飛得很累，肚子都餓了，這才吃完的，絕對不是因為那東西好吃。」

「我們要去天南山，麻煩你了。」傅朝晴道。

馳越的臉色立刻大變，怒道：「又要飛，我們昨晚深夜才到這裡的，你們就不能多歇一會嗎？！」

「我們也想歇，但敵人不會讓我們歇。你也想被暮蒼然殺了嗎？」慕長思問。

馳越為難地看著他們，跟著他們兩人飛來飛去的，馳越也明白他們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的危險，無奈地皺起眉頭：「知道了，去還不行嗎？」它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乖乖地蹲下來。

慕長思行李和劍都沒帶，見馳越答應后，就回廂房拿行李和劍，再回到院子，不只傅朝晴在，傅朝陽也在。

傅朝陽換了一身輕便的勁衣，腰間配著劍，似乎也要出去的樣子。

傅朝晴見到慕長思過來，啟聲道：「兄長也要與我們一起去天南山見百曉生。」

「暮蒼然的事如此重大，我也想知道更多，這樣才好有應對的法子。」傅朝陽道。

慕長思微微頜首，並沒有什麼意見。只是馳越卻不悅了，本來載兩個人就累，現在還要載三個人，在飛的時候，鼻間一直發出哼哼不滿的聲音。

天南山離華京挺遠的，載了三個人多了些重量，馳越飛兩個時辰就喊累，他們雖然想快些到天南山，但也體諒馳越，飛兩個時辰休息半個時辰，入夜也不趕路，找個地方歇息。

天氣越來越冷，快到天南山時，天空下起了一場小雪，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沒厚到能御雪寒就找在附近的小鎮買了禦寒的地方。

下雪的天，馳越也不願飛，見到快到天南山，傅朝晴也就不用它載著飛，三人選擇徒步去天南山。

天南山很高，站在城鎮中就能看見太南山的峰頂，峰頂早就被白雪覆蓋。

要上天南山的峰頂時，天已經快黑，下雪路滑，山間又有妖物野獸，再加上入夜也不好找路，就在山腳下的鎮子歇息。

夜色濃郁時，雪還在下。

客棧中的人為了禦寒，都飲上幾壺熱酒。

點菜時，傅朝陽看見每桌的人都有點上一兩壺熱酒，起意：「我們也點兩壺熱酒驅寒。」

傅朝晴頜首應好，慕長思沒有意見。

她從一開始來吃的用的，都是傅朝晴給的銀子，別人給銀子自然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喝什麼。

天氣很冷，剛上的菜還冒著熱氣，可等不到一會就冷了。

這個客棧沒有地暖，就在幾桌之前放了個火盆，但隔得遠的話，那火盆的溫度根本就暖不到，慕長思冷得不行，就快些吃完飯。

傅朝陽看著她瑟瑟發抖，提議：「長思，要不你也喝點酒暖和下身子，這酒與我們平常喝的不一樣，一喝整個人都暖和。想必是因為這裡一直都很冷的原因。」

慕長思抬頭，看向他們倆一點都不想她那樣冷得在抖，頜首應好，接過傅朝陽倒的酒。

酒很醇香，也暖和著，一飲下一股衝勁就衝上鼻間，酒很烈，但喝下去確實暖和不少。

喝了一杯后，慕長思又想倒第二杯，傅朝晴阻止：「這酒有點烈，你酒量不好，就不要多喝。」

「我就多喝一杯。」

「就是，朝晴天氣冷，讓長思多喝幾杯暖和下身子。」傅朝陽勸道，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傅朝晴一看他大哥眼裡泛起的笑意，心裡就明白定是在想什麼事情，他大哥一向都是這樣，看著正人君子，但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勸慕長思飲酒，但他也在不用怕傅朝陽會對慕長思使什麼壞。

客棧的酒比所想的還要好喝，慕長思就算不勝酒力，但也喝了五六杯。身體暖和了，酒勁也上來，她臉頰微紅地坐在那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人似的。

傅朝陽喊了她好幾聲都沒見有反應，吃吃地笑了起來，「果然是長思，她以前也是這樣，一旦醉了就跟個木頭人似的，一動都不動。」

「兄長，你知道她不勝酒力，為何不阻止？」傅朝晴眉宇不悅地皺起。

聽他這話，傅朝陽心想：真寵，醉酒而已都不願。

「人家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你就不想聽聽長思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是真的不喜歡你，還是喜歡你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傅朝陽問。

傅朝晴蹙起眉頭。

傅朝陽拍了拍肩膀，「不過，長思醉了就跟個木頭似的，你帶著她回房間好好歇息，別受涼了。」

傅朝晴頜首應好，走到慕長思的身邊，喚她好幾聲才有一點反應。

慕長思站起來時，腳突然一虛，往傅朝晴那邊倒去，傅朝陽看見，抿嘴偷笑。

——喝醉酒的樣子還是很可愛。

傅朝晴扶著慕長思回到廂房，慕長思坐在床上依舊一動不動，也不脫鞋，也不躺下。傅朝晴沒法子，只好上前去給她脫掉鞋子。

鞋子一脫，也許是冷了，她一縮腳，突然抱住傅朝晴。

沒料到慕長思會有這個舉動，傅朝晴愣了下。

「朝晴……」她輕聲地喊道。

傅朝晴輕輕地拍拍後背，「我在。」

「朝晴。」

「嗯？」

「想你。」

「嗯。」

傅朝晴還在等著慕長思說更多的話，但說完『想你』后她就一點反應都沒，傅朝晴將她扶開，發現人早就睡著了，無奈地嘆口氣，把人放好在床上並蓋上被子。

慕長思的臉頰紅暈如晚霞一樣，睫毛長長地如蝴蝶的薄翼，知道她現在的容貌與從前的容貌不一樣，但傅朝晴依舊覺得她很好看。

第二天。

烈酒的後勁讓慕長思頭疼不已，腦袋給被人拿石頭砸過一樣疼，來到客棧一樓，小二見她這樣，打趣道：「姑娘，你是第一次喝咱們客棧的酒吧，客棧的酒是我們掌柜親自釀的，比較烈，在大冬天暖身。鎮子上的人喝習慣了沒什麼，但外地來的人沒喝習慣酒勁比較大，小的給你弄碗醒酒湯會好受些。」

慕長思對好心的小二連忙道謝，喝過醒酒湯后，人也好受許多。

雪已經停了，沒有烏雲遮蓋，陽光灑落在地面，天氣也暖和了些。在客棧用過早膳后，他們三人就上終南山。

雪是從昨天才開始下的，並不大，所以前去是山上的路都沒見到雪，倒是有不少地方結了冰，等越到高處空氣就冷了許多，地面也有了積雪。

走到傍晚他們才走到山頂。

山頂四處空蕩蕩，只有一間木屋屹立。

傅朝陽上前去敲門，沒過一會門裡就傳出聲音，「何人來訪？」

「在下華京傅家傅朝陽，求見前輩。」

「進來吧。」

傅朝陽將門推開，屋裡的裝飾很簡單，沒有多餘的東西，連火盆都沒有，慕長思以為屋內能暖和一點，可進到屋裡跟在外面沒什麼區別。

在屋子的桌前，坐著一個白髮少年容的男子，見到百曉生的樣貌，三人心底微微驚詫，一個號稱天上地上無所不知的人，若不是這一頭的白髮，就這容貌看上去約摸只有十六七歲。他身上所穿的也是春衫，不像他們穿得那麼厚。

桌面上放著棋，布著黑棋與白棋，看起來似乎在不久還在與人對弈。

百曉生抬起頭來，看到進來的三人，目光最後落在傅朝晴的臉上，「你又來了，既然再次來找我，可知規矩？」

確定百曉生這句話是對傅朝晴說的，傅朝晴卻是愣了下，不解地看向他，「我與先生之前見過？」

雖然不少人都知道百曉生的名諱，但是很少人會找上他，尋常的百姓看到如此高的山，路上還有妖物和野獸，故而都不敢輕易上山。而除妖士們勤奮學習除妖術也沒有什麼難題需要找上百曉生。

很少人來找百曉生，見過的人他都會記得。

他聽到傅朝晴的問話，定定了看了一眼，見到傅朝晴眼裡的茫然，醒悟道：「失去記憶了嗎？也難怪，以你的身軀前往那個地方，付出代價是自然的。」

傅朝晴心裡暗暗一驚，聽百曉生這番話想必是知道他失去記憶的原因，「先生，我之前來找你是為了找你問什麼？」

「要問我問題就要贏我一局，贏一局回答一件你想知道的事。」百曉生道。

傅朝晴與傅朝陽相互對視一眼，傅朝晴道：「我來與先生對弈。」

說著，就坐到百曉生的面前。

「就以這局開始。」百曉生說。

傅朝晴的手邊是黑棋，棋盤上的黑棋已經被逼得沒多少退路，看著要有輸的跡象。慕長思微微地皺起眉頭，心想百曉生也太不厚道，居然讓傅朝晴作為快輸的那的一方下棋。

傅朝晴看著快輸的棋盤，眉宇緊皺，思量好會將黑棋落下。

這一棋一落，黑棋立刻逆轉，一開始看到的劣勢立刻成了優勢，反倒是白棋沒有退路。

慕長思知道傅朝晴懂棋，可未曾想到他有如此的厲害。

百曉生看著他的目光也有欣賞，「你每次來總能輕易地破我的局，來說說，這次你想知道什麼？是想知道你如何失去記憶？還是上次你來之時問了我什麼問題。」

傅朝晴輕輕搖頭，眼睛明亮地看著百曉生，道：「我想知道可有什麼法子能除天元大陸的暮蒼然。」

聽暮蒼然三個字，百曉生的面色頓時一變，看著他的眼裡多了幾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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