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扶他出去的她
第13章扶他出去的她
「過來坐下，不動你。」
趙霄見她還是不動，想著是不是自己做過了？
可是這還沒有動手動腳呢，口頭功夫就把人唬成這樣？
膽子真小！
無奈，趙霄收手撐著椅子向另外方向平移，然後拍拍椅子，「我給您讓位置總行了吧？別杵那了。」
李染秋提著一顆心坐下，將杯子攥的更緊，不再看他。
「欸！」
「以後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聽見沒？」趙霄嘴角噙著痞笑，眉眼彎彎。
看著李染秋緩緩點頭，還是得給她一個舒緩的過程。清明的目光一瞥，透明玻璃杯里已經沒有多少水了，於是站了起來，去到鐵桶那裡。
「咕嚕咕嚕」的水流聲，似乎歡快的樂調，聽著就能讓人嘴饞。
趙霄端杯飲下一口，走到李染秋跟前，伸出另外一杯，八分滿。
「喏。」
李染秋接下，道了聲謝謝。
現在他算是病好了吧。
小心翼翼抬頭，清澈的眼睛望著，不太好看的綠色軍訓服包裹他修長身姿，十分合身，隨意的站著顯得慵懶，卻不讓人討厭，自成一派誘人的畫風。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反觀自己簡直糟糕透頂，衣長褲闊還鞋大。
她收回目光，看著深褐色的湯藥，氣味不太好聞，突然覺得有些燙手，不太好搞呀。
猶豫一陣，象徵性潤濕嘴唇然後放下，扭開玻璃瓶蓋將剩下的白水一飲而盡。
驀然，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趙霄說道：「接著喝啊！」
「啊？」
「讓你接著喝，喝水解渴，喝葯解暑。」
李染秋扯扯嘴角，聽話的捧起紙杯，神情扭捏，怎麼也下不去口。「這個……好喝嗎？」
這種湯藥早在小學的時候就見過，那個時候聞著氣味就直接被勸退，猶豫好久準備下口，卻看見同學們一個個的艱澀的表情，多數吐槽不好喝，還有的同學反應更大—－喝完直接反胃跑水池裡吐了。
所以後來，但凡再遇見這個東西都會想方設法的潑掉或者直接不要，可是現在被人看著，實在不好意思不喝。
趙霄已經猜測了她的心思，沒有強求，「可以試試看，最起碼我覺著不難喝。」
「要是實在不能接受，你就倒我杯子里……校醫還在帘子後面。」
李染秋看著他欲要伸手，說道:「我先試試吧。」
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閉上眼睛包下大口，圓鼓鼓的。
溫和的水流下咽，忽然覺得好像還可以，看來以前是心理作用太強烈了。
後面，趙霄覺著無聊，也疲憊了，閉著眼睛打瞌睡，腦袋總是突然落空，一瞬就是驚醒，像從踩空一般。
李染秋睡不著，時不時會扭頭看他安靜平和的臉，見他那樣會忍不住憋笑著，既覺活該又覺可憐。
他不生氣不發脾氣的模樣不是很好嗎？
看著現在的趙霄，實在難以與他們所說的脾氣暴躁對上號，最起碼除了剛才吼人之外還是很…軟柔的。
室內很安靜，可以清晰聽著他的呼吸聲，淺淺的，很均勻，同時會有他細碎的嚶嚀聲，像是宣告著自己的情緒。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偏移了方向，訓練的場地少了明晃晃的強光，所有新生都要挪位置。
趙霄打著哈欠，眼裡氤氳的水霧，一偏頭就望見小姑娘無雜乾淨的雙眸，半兒羞澀或者著迷的情感都沒有。
身邊主動的人太多，難免會覺得所有女生都是一個樣。
可是現在這個陌生的被自己主動招惹的倒是……很不同。
「現在要過去了嗎？」李染秋溫聲問道。
趙霄輕輕點頭，動了動身子，因為長時間沒有活動而僵硬了，突然全身痙攣，清俊的臉變得皺巴巴的，無法言說的難受。
「你是不是坐久了腿腳麻了？」李染秋見他不說話，表情擰巴，走近了些，雙手前伸準備攙扶。
「你動作小點，要是不介意的話就扶著我慢慢站起來。」
？？？
介意的一般不都是女孩子嗎？
趙霄抬眸，看著她認真關切的小臉，在莫名的牽引下搭上手，觸摸手掌的柔軟，感受著絲絲溫熱。
聽從小姑娘的指令，先是緩緩挺直酸痛的腰背，然後試著起身，在她的安撫里猛然站起，暗自倒吸了好幾口氣，腳掌如同踩了千萬根銀針，經歷著蟲蟻細密的撕咬。
難受!
視線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她很小心的挪動著步子，扶著自己一點一點朝著門口走去。
女孩的聲音輕柔，動作輕緩，像是帶著某種魔力，催促著人順從臣服。
「你先等會兒，我拿一下東西。」
李染秋轉身將兩個紙杯投入垃圾桶，將水杯繩挎在手腕，撿了兩頂帽子后重新扶著趙霄慢慢出門。
過了幾分鐘，趙霄覺著沒事了就將手拿開，獨自走動，後知後覺的認為自己很丟人。
低頭看向身側，小姑娘似是不放心一般，低頭眼睛緊盯了自己的小腿部分。
依舊認真。
「真的沒事了嗎？」
「嗯。」
就算聞此，李染秋還是沒有抬起頭。
趙霄盯上她腦後的麻花辮，髮絲烏黑折射著光顯得晶亮，經過蹂躪之後很是凌亂，鬆鬆垮垮，他動手，輕輕拉扯。
迫使李染秋抬起頭，不明所以的望著自己。
「真的沒事了，不騙你。」
「你頭髮亂了，整理一下吧。」說著趙霄就將黑色小發圈遞給他，同時將她手裡的東西都拿了過來。
「不對啊，還有一個呢？」
「我用的是雙色皮筋，怎麼只剩下黑色的了？」
趙霄緊了緊手指，做著手插褲兜的動作，順手將東西丟進口袋，語氣輕飄，「我怎麼知道!」
李染秋也沒有揪著問題不放，邊走邊纏發。
臨近田徑場時，李染秋突然停下來，順了順呼吸，該來的總會來的。
「害怕了？」趙霄詢問。
「你不害怕嗎？等會教官問話怎麼辦？」
「實話實說唄。」
「……」
突的，趙霄抵了抵她的手臂，「快走，有人朝這邊看了。」
二人戴上帽子，小跑過去。
途中，趙霄囑咐道:「等會機靈點兒，先看他怎麼問，別傻啦吧唧一下子全部說出來。」
到目前為止這小姑娘還挺讓人滿意的，不煩人，就是感覺有點獃頭獃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