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淋了雨摳了洞
第59章淋了雨摳了洞
趙霄懶懶靠在椅背上，端著飯盒悠閑著往嘴裡塞，眼睛總是朝著往外面看，很難回過神來，有時候還笑出聲，硬是讓李琰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狐疑，也順著看了過去。左瞄右瞧，愣是沒發現什麼值得看的東西。
飄零的雨滴，呼嘯的冷風，枝葉的搖曳，陰蒙的天氣，除了更顯凄涼冷清外，與平時並無太大差別。
「你看什麼呢？老大半天了。」
「是有花還是有草啊，是有小妹妹還是有其他人啊，能讓你這麼盯著？」
驀然，趙霄目光帶刺，駭人。「有意見？」
「我哪敢吶！」李琰揪嘴，視線放在手機屏幕上，打著字說道，「瞧把你凶的！不就問問你在看什麼。」
「外面，有影子。」
李琰隨口問：「啥影子？」
「人。」
李琰抬頭，鎖眉眯眼探究的又向著窗外瞟了一眼，一無所獲。
於是很是無語的反駁：「你大白天唬誰呢！」
「還人影子！這麼大雨天誰還往外面跑，那不是傻嗎！」
「再說了，我剛也跟著你看了大半天，怎麼什麼都沒看見。」
這麼一說，導致趙霄心中生出幾分優越感來。
他眼角漾著笑意，厚著臉皮道：「就我能瞧見。」
李琰：「……」
這一天天盡說什麼胡話？
——
外面的雨水變得蒙蒙，始為豆，此時便如銀色絲線，連接不斷。
吃飽喝足，開始搞事情。
趙霄伸了個懶腰，扭動著脖子問：「你傘長什麼樣？」
「彩的，七個色，外面就那一把，一眼就能認出來。」
趙霄起身，手掌拉住椅背向側方一拖，然後大手撫上李琰頭頂，揉捏著髮絲：「坐我這兒來。」
沉浸在遊戲中許久未出來的李琰，終於仰起了他高貴的脖子，「幹嘛！？」
「坐過來。」
意思很明顯，你直接坐過來，別在那裡問東問西，問里問外，照做就行，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
李琰灰溜溜按照趙霄說的做，心裡一瞬間直痒痒，想問清楚到底是要幹什麼。
可是遊戲里傳來隊友的撕裂叫喊，李琰又趕緊回過神來，專心忙著手下的「工作」。
趙霄出去將後門帶上，撐起那把彩虹色的雨傘就進入了水幕之中。
周邊泛著蝕骨的寒氣，縱使方才補充了能量也無從抵擋。
身著薄衣的少年，於風雨之中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激起了全身起的雞皮疙瘩。
原是淡粉色的薄唇，失去姿彩，呈現為虛弱的烏紫色，沒有光澤。
趙霄一路行走，淌過草地濕了鞋，褲腿因為濺了水而顏色加深。他繞了半圈來到李染秋呆過的小樹林，找到那個她曾坐過的木椅。
木椅表面全是濕潤，盛著一層薄薄的透明水層。
趙霄伸手將椅子上冰涼的雨水掃走，眼見差不多就直接坐了上去，左扭頭看向教室的方向。
眼裡倒映著雨中景物，不是想象中的朦朧，顯得清晰。
他保持著臀不離開木椅，扭動著身子細微的朝著各個位置看，尋找著自己的課桌，尋找著李琰的身影。
突然，面色一喜，他終於在一點縫隙里見到了黑色的衣服。
俯身下腰，趙霄伸手將礙事的雨傘擱在地上，隻身立在薄薄細雨里，承著浸濕的重量。
右眼緊閉，食指定在一個點，緩步上前，找到確切的位置，然後開始無情的掰弄撕扯，一片又一片的葉子墜落。
就這麼一來一回，一伸一縮，一個用來偷窺的洞就這麼摳出來了。
很小。
趙霄心滿意足的坐在木椅上，淋小雨看著李琰的一舉一動，神情恍惚。
就在他心頭升起一股濃濃的罪惡感時，一陣大雨驟然灑落，響聲驚天刺耳，似是從頭而降的石頭，砸的人身感覺疼痛。
在那麼一瞬間，他被淋成落湯雞，發梢眼眸垂著水簾，模糊了視線，潑了滿面，狼狽至極。
此刻，他是一點也不敢將嘴張開。
慌亂中，趙霄將彩色的傘舉起，遮在頭頂。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了？
已經全身濕透了。
……
「你杵那兒幹什麼！」李琰立在牆邊，將窗戶開了個小縫隙，破聲急喊，整張臉被『欺凌』的皺成一團，不甚美觀，他迫著風雨，又喊：「快回來啊！」
「有病吧，大雨天往外面跑，還躲在小樹林里，不怕被雷給劈死！」李琰碎嘴小聲言語。
「轟——」
驚雷劃破天際，勢不可擋。
閃電蔓延，分支瘮人的熒光似要將天撕碎一般，扯開幾道裂痕。
李琰被驚的一抖，臉色煞白，趕緊認錯，「雷爺爺啊，我開玩笑的，您別當真啊！」
「我錯了，我錯了，您別打了成嗎？」
擔心之中，他又朝外面看去，踮起腳，透過玻璃還能看見那抹惹眼的彩色。
「你幹嘛呢！快滾回來！不怕死啊！」
趙霄撿完最後一片葉子，安撫道：「等以後口渴了，給你們澆水。」
說完，他提著一顆心離開。
這閃電雷鳴確實太大了點……
——
傘一掛，趙霄濕身進門，所過之處，都留下水的痕迹。
李琰將手機放下，躬身湊了上去，指頭捻起他的衣裳，「你搞啥事啊，還非得大雨天去。」
「喲喲喲，你看你這濕的，趕快回家去吧。」
趙霄將衣服上的水擰了擰，落下一片水滴，他望向外面，雨水好似是在腳步踏上走廊那一刻變小的。
只是雷聲還未停歇，盡情宣洩著情緒。
「等沒聲了再走。」
「呵，你還知道怕！」
李琰瞥見教室角落裡的攝像頭，問：「攝像頭開了沒？」
「嗯？」趙霄也看過去，鏡頭上附著一張大紙條，從開學到現在都不曾被揭下，「沒開吧。」
「那就直接在教室換吧，免得跑廁所。」李琰抬手將身上的兩件外套都脫下來，「快把濕衣服脫了，把外套換上。」
趙霄遲疑，靜默著。
「快呀！愣著幹什麼！」
「只要一件。」
李琰看著他堅定決然的目光，哎呀一聲，「一件就一件，別磨蹭了。」
趙霄兩手交叉抓住衣邊，正要抬臂掀起衣服，動作一停，命令道：「轉過去！」
「哦哦，我忘了，馬上轉，馬上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