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走哪我跟哪
第78章你走哪我跟哪
「趙霄，她們前面沒地方了，你往後退啊！」有男生喊道。
站在趙霄身後的李琰即刻轉身，鼓著眼睛看著那人，『氣沖沖』走過去，一腳踢上，「退個屁！」
「站你的隊，哪這麼多事！」
沒辦法，那些沒地方的女生們只能繼續在前面擠著，有人不太好意思的對李染秋開口，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讓我們插個隊？」
李染秋輕點頭，看著腳下，以免在後退的過程里踩到後面的人。
不過她看見，自己也沒有多少位置可以退，退了也無法容納進一個人的身體。
額……李染秋又緩慢抬頭，直至望著趙霄的眼睛，一片澄澈，純粹晶亮。
趙霄自然而然迎接著，在這樣的視線里，不自覺的歪了頭，拈了笑，像是在挑釁。
可是他的做法又是相違背的。
只見他的腳在後撤，身子在向後移動，位置一點一點的變大，手掌在李染秋眼前繞過，輕聲說：「退啊。」
「哦。」
李染秋再次將頭低下，跟著趙霄的步子慢慢挪動。
有時候預留的位置與實際的大小相差較大，她會被擠得連連後退，控制不住的撞進身後人的懷裡。
言語里只剩「對不起」。
她的每一次失去平衡，都會被那只有力的手掌給扶住胳膊。
力道不大卻能穩穩站住。
——
校園裡的所有學生都在國旗台下整齊排隊站，按照步驟分項進行。
李染秋聽著無聊，早已開始神遊，腦子糊做一團，也不知在想什麼。
當然，時不時也會和李文青交流幾句。
她處在自己的悠閑里……
耳邊卻是突然襲來一陣熱乎的氣息，「以後都站我前面。」
過分低沉的嗓音燒灼著李染秋的耳朵。
她像是被施加了一股沉重的定力，脊骨挺直，整個身體崩成一條直線。
心亂如麻，糾纏無休止。
這種靠近的感覺很強烈，似是被圈在懷抱里，溫熱以及惶恐不安。
自趙霄說起第一個字時，李染秋表情就以及僵住，不再動彈。
「乖一點，要不然——」
她「遲遲」等不到下言，向著左側稍稍偏頭，用餘光儘力找尋他的嘴臉。
就……
心裡有一種想看清他的衝動。
趙霄看著她細微的舉動，目光里的情意深切。
他抬手替她將臉上的細長碎發別到耳後，手指邪惡，繞著李染秋的耳朵輪廓走了一圈，好玩似的撥弄了她的耳垂。
一點一點的觸感激起水花色，劃開圈圈漣漪，朝著更遠更深處散去。
趙霄動作輕柔，開嗓，再次響起魅惑的聲音，「以後你走哪我跟哪。」
話音剛落，那種宛如蟲咬蟻食的觸感消失。
李染秋晃了晃腦袋，將頭低下去。
她盯著自己的腳，咬唇向前走了半步。
急切吸入一口氣，再猛而重的呼出，卸下了肩頭『千斤重』。
李文青一直斜眼看著她這邊的情況，等趙霄直了身子，特意挨近，細聲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沒事……」
「他……對你說什麼了？感覺你有些不太……舒服？」
「他讓我不要踩他腳……很疼。」
——
第三節課進行時，四班上著數學課，趙霄拿的是語文課本。
時間過了大半，李染秋的手指邊多了個小紙條。
它平鋪著，寫了字的那一面透過些許黑色墨水，造成細小的凹凸不平。
她茫然，偏頭看去，迎著那張淺笑的臉。
趙霄挑眉努嘴示意著。
李染秋將紙條拿起，翻看，清楚認得：【我已經讓步了】
她頓時有一種語塞之感。
這紙條上的內容延續著升國旗時說的話。
不站一排站前後，這就是他的讓步。
最大的讓步。
李染秋又多看了好幾遍，品味下來，皺了眉，表情一言難盡。
因為她貌似讀到了委屈感，再看旁邊人，那眼神——果不其然，就是如此。
「……」
過了五分鐘，桌面上又出現一張，【還有能踩一點都不疼】
「……」
李染秋看了一眼老師，在紙條上快速寫道【以後別靠那麼近，別碰我。】
對於這一舉動，趙霄挑眉，反射弧極長。
看清內容后，他半掩面笑起。
趙霄將頭撐起，意味深長的盯著某人，左手在紙條上回復【要再靠近會怎樣？】
他將問號描了三四遍，黑粗的明顯。
【跺你腳。】
一聲嗤笑聲在教室里響起，引了大半的探究目光。
當事人當個沒事人，笑臉更甚。
趙霄一靠，身子落在椅背上，垂頭從空隙里瞄著那一雙腳。
腦子裡閃現著地下溜冰場情景，像是看電影一般，李染秋提褪踹人的一幕就在眼前出現。
他看的入迷，想的入心，不由「嘖」的感嘆一聲。
「趙霄！」
「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還有點時間，來，說出來一起聽一聽。」
教數學的周老頭端起茶杯，一邊擰開一邊親和的問。
在眾人的注視下，趙霄也沒站起來，手摸著腦袋，故作思考，笑話著說：「老頭，你說我還能不能回到以前啊？」
他在笑，笑的張揚放肆，笑的不羈明媚。
正是符合十五六歲的潮氣陽光。
不過——
周老頭的表情卻是凝固了，原是送到嘴邊的茶水又被緩緩的放下。
他的神情變得沉重，一雙褶皺老眼裡匯聚了十分的認真，「你剛說什麼？」
「回到以前？」
封塵已久的記憶被打開了閘門，如狂瀾洶湧，滂湃激昂。
趙霄的以前啊，是周老頭心裡的神話。
他的聰明機智不是說說就夠了的，得親眼看才能得知震撼。
只不過，後來出了事，一切就都沒了。
周老頭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帶趙霄的課，到現在，第十年，從未缺席過。
無論是分班還是什麼，趙霄永遠在自己手底下長大。
明明沒有任何血緣羈絆，但是無形之中生出了某種聯繫。
人老了，再不想缺什麼了。
這次高一的數學課，他還是找著趙霄的名字過來的。
曾幾何時，趙霄是他手裡最得意的門生，打下了燦爛與輝煌。
周老頭看著笑得燦爛的他，有些恍惚，準備再問。
只是被趙霄打斷，「唬你的，老頭子別當真啊。」
周老頭又是變了神情，臉青一陣白一陣，痛快罵道：「小兔崽子，邪的很！」
「還不是你帶出來的！」
帶出來的？
不——是溺寵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