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衣公子

第17章白衣公子

盧延齡一進院落便看見了這個白衣男子，隨著年月的增長，他從年幼的少年長成了俊郎的青年。若是在外面，怕是要招惹了不少桃花。想到此，盧延齡笑的越發猥瑣。還好當初自己明智，不然豈會有今日的口福。

踏入屋門，盧延齡便吩咐了書童出去。書童看向公子，見公子對他點頭方才出去，隨手關了房門。

盧延齡微眯著回想方才書童離去時的模樣，心中暗自思索：想當初讓他進府時還是個醜陋的毛頭小子，幾年的功夫倒也長成個清秀的模樣。

年輕的公子看他這般模樣，又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鄙夷憤恨之色在眼中來迴流轉，片刻歸於平靜。

只見他笑著對盧延齡說道：「大人在想什麼？」

盧延齡猛一回神，轉身看著他：「能想什麼，當然是想你了。」說罷，肥膩的手便摸向他的俊臉。

書童推門進來的時候，公子已經穿好了褻衣，他不敢直視公子。他不明白像公子這樣卓爾不凡的人為什麼要屈從那盧大人的怪癖。只是他從來都不敢問出口。雖然大部分時候公子都待人溫和，可是有些時候，公子的眼神很冷，像刀子一樣，讓人不敢靠近。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公子說道。

「已經準備好了，公子，我這就讓人送進來。」跟在公子身邊久了，他知道公子有個習慣，就是每當盧大人走後，公子便要沐浴，而且時間會很長。

蒸蒸的水汽縈繞在室內，男子嫌惡的搓著自己的身子。那上面布著一些或深或淺的傷痕，一看就知道是鞭子抽的。男子看著胳膊上的傷痕，這幾年，盧延齡他越發會玩些花樣了。

當初他墜馬滾下山坡，正逢上盧延齡押運糧草路過。事後多少次他都恨不得自己死在那也好比現在強。可是老天爺沒讓他死，卻讓他生不如死。

他本以為自己遇上了善人，誰知竟遇上了個畜生。那是他醒來的第一晚，盧延齡來到他的房間，撫摸著他受傷的腿，說著惋惜的話。可是他很快便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可是他卻無力反抗，一個受了傷的孩子怎麼能逃的了魔掌呢。他廝打著欺負他的男人但是沒用。那一晚，他一夜沒睡。那個男人笑著對他說，會治好他的腿，會讓他過上好生活，但條件卻是留在他身邊。

他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可是他不能。所以他選擇了逃。誰知道半道上遇上了流氓混混，狠狠地打斷了自己的雙腿。然後他便失去了意識。再醒來，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男人那裡。

男人痛惜的告訴自己，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他恐慌了，害怕了。他已經聽不到那個男人在他耳邊還說著什麼。他的世界轟然塌落。

他不敢想從前，不敢想那個總愛對她笑的小女孩。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麻木了。

起初那個男人還以為他在故意掩飾逃跑的想法，後來時間久了就逐漸放鬆了警惕，有時也會同意他獨自出門。再後來這個男人回京成了戶部尚書盧大人。

可是蒼天總愛和他開玩笑。在遠離西部的京城裡，他居然遇見了那個無賴混混。顯然混混也認出了他。支走跟在身邊的下人，小混混猥瑣的靠近他，不待他有所動作，他便拔下頭上束冠的簪子直插那人心扉。

驚恐地看向站起來的年輕公子，小混混跪地求饒。求他饒命，放他一馬。公子冷笑著逼近，他也曾苦苦哀求過，可是結果呢。看著越來越近的公子，小混混脫口而出：當年指使他打斷他雙腿的就是盧延齡！這叫他如何不恨！

用力插進小混混的咽喉，他頹然倒地。這一站耗盡了他的力氣。是的，他能站起來了。誰也不知道。他們也不會知道為了片刻的站立，每天晚上他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

下人找到他的時候心中大駭：公子頭髮散落，白色衣衫更是染了鮮血，旁邊一人已死多時。

他們誰人不知公子在大人心中的位置。當即便向大人回稟了去。

入夜的時候，盧延齡來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說那小混混意欲欺負與他，便錯手將他殺了。聞言盧延齡啐了一口說殺得好。竟然有人窺視他的東西，該殺！

也就是從那天起，白衣男子再出門便多了幾人跟隨，也就是從那天起，他便開始孕育計劃。

「公子，」書童在門外輕聲喚到

「什麼事？」清冷的嗓音從男子口中溢出。

「晉王約公子晚些時候醉仙樓吃茶。」書童低聲說道，不時拿眼鏡看向四周。

「知道了。」

醉仙樓雅閣內。白衣公子臨窗而坐，樓下依然是說書人講些趣事博眾人一樂。

「公子，他來了。」書童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掀簾而入的正是晉王連晟禹，他也是俊男一個，只是眉間帶著些許的陰鬱和戾氣，白衣男子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飛快的嘲諷，淡笑著開口：「晉王殿下，幾日不見，剛才在下可聽到世人都贊你有識人之能呢。」

聞言晉王大笑，「那是，只要本王伸伸手指，那些個文人雅士還不得上杆子來拜見我。」白衣男子但笑不語。

晉王復又說道：「這也多虧了你的提點，本王定要賞賜你些好東西才是。你想要什麼？」

白衣男子為他倒了杯茶，才說道：「能為殿下進言是在下的榮幸，不敢奢求賞賜。」

晉王喝了口茶笑言道：「有你為本王出力，日後本王必不會虧待於你。」

樓下仍是一番高談闊論。白衣男子似是隨意開口說道：「不知晉王可知太子府那邊的動向。」

聞言晉王挑眉道：「聽說太子府剛住進了兩位女子，別的倒沒什麼。」

白衣男子繼續說到：「聽說京兆尹府這兩日遇上了件案子，說是夜裡有殺手在城中出沒呢。」

「哦，」晉王說道，「竟有此事。何人竟敢在天子腳下行兇，當真不想活了不成。」

白衣男子面含笑意，心中已是有了絲明了。京城內出了這樣的事，他一介王爺豈能不知。此番他如此說，只怕是還不完全信任於我，亦或他與刺客有關也說不定。這樣一來，那兩名女子倒真是讓人好奇了呢。

晉王此刻也是腦子滾動。他當然知道白衣男子說的這件事，也知道是嗜血盟所為。為了不引火燒身，便也只當不知。何況他還有母后坐鎮。

心懷各異的兩人閑談了片刻便相顧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