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快
第19章不快
呼啦啦的一群女眷走後，亭子便開闊了不少。想著自己此刻稍顯多餘，天雪便朝邊上的青竹使了個眼色。青竹會意。
「我們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先走了。」天雪站起來便要走。
「馬上用午膳了，一起吧。」連晟軒擋在天雪面前，看著她。
天雪微蹙眉頭，摸不清連晟軒什麼套路，按說自己給他們留個單獨聊天的空間對他們來說多好啊，怎麼好像他不是很領情呢。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了他眼裡的一絲不快。再側眼看了下旁邊的郭珍，只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好歹自己現在住在太子府，不是有句話那麼說嘛，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給他個面子看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天雪拿眼睛橫了連晟軒一眼。越過連晟軒朝前走去，天雪眼角看到了郭珍藏在衣袖裡攥緊了的小手。
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這連晟軒真會給她樹敵。
雖然只有他們三人用餐，但廚房還是做了滿滿一桌子的佳肴。天雪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連晟軒不著痕迹的看了她一眼。郭珍卻是開了口：「天雪姑娘，可是有不合口味的，如果有，可以撤下讓廚房換。」
你倒是挺當家的啊。天雪面上不悅。「看來郭小姐是這裡的常客啊，」天雪漫不經心地開口道，「那不知上了這麼多的菜，以郭小姐這樣的身材吃不吃的完呢？」
沒想到天雪會這麼說，郭珍卻也不惱：「尋常人家尚且三菜一湯，何況這裡是太子府呢。不過聽天雪姑娘的意思，倒好像是沒見過侯門貴胄用餐一樣，敢問姑娘家居哪裡？」
郭珍含諷帶刺的一席話不過是想說她尹天雪沒見過世面罷了。嘴角微挑，天雪淡然出聲：「鄉野之人，居無定所。在用餐上倒真不及這十分之一，全圖一溫飽罷了。今日天雪開了眼界，倒是要感謝太子的一番心意了。」
連晟軒沒想到話題竟扯到了他身上，此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合適，索性閉口不言。
食不言寢不語。這是母親教天雪的。一頓飯三人吃的異常安靜。郭珍沒想到天雪安靜吃飯的樣子竟似有大家閨秀之風範，心中驚疑，更多的卻是嫉妒。連晟軒只覺得天雪情緒不高，礙於郭珍在此，也不方便詢問。
「我吃好了，你們慢用。」天雪放下碗筷站起來便走了。徒留餘下的兩人心思各異。
「太子哥哥，為何要讓她住在太子府里呢。」郭珍看著連晟軒，不錯過他臉上絲毫的表情。
連晟軒沉吟片刻，而後開口：「她是故人之女。」
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郭珍仍有疑惑：」那為何讓她住進來，在外面安置個地方不就好了。」
「不行，不安全。」連晟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自己是在擔心她的安全嗎。連晟軒失神了，他又想起了方才亭子里天雪對她笑的樣子，那一刻，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郭珍看著愣神的連晟軒，心底妒火漸盛。
她的太子哥哥竟為了個不知來路的野丫頭忽略一直在他身邊的自己。她早就說過不要再看見她，可是她還是出現了，竟然還是在太子府！怎能容她！
「太子哥哥，她來京城做什麼。」郭珍狀似無意的問道。
連晟軒眸光暗閃，冷言出聲：「找人！」
書童提著糕點回到了公子的青松院。這裡是尚書府較為安靜的院落，公子平日里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在這裡服侍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大人最看中的人不高興。
「公子，我回來了。」書童進屋看見公子還在看書，便拿出糕點給公子食用。
「呀，」書童惋惜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被書童喚作公子的男人轉動著木輪來到他身邊
「你買了芙蓉糕。」男子笑道，「怎成了這般模樣。」
「公子，」書童苦著一張小臉回道，「回來的路上我在街上撞了一個人，芙蓉糕掉在了地上，都摔壞了。」書童眼眶泛紅，自己今日特地早早的去買這芙蓉糕想著回來給公子吃，結果弄成這樣，自己當真是沒用，書童越想越是懊惱。
公子見他如此，便知他是真心對自己好。婉言安慰他：「沒事，又不是不能吃，不過是品相不好了而已，我又不介意。」說完，當真拿了一塊放在嘴裡，又拿了一塊遞給書童：「嘗嘗，這可是你買的呢。」書童見公子不怪罪自己，反倒安慰自己。心中一暖，對公子更是多了分敬意。
「公子你不知道，我今天碰到的那位姑娘可漂亮了。」書童向自家公子描述著天雪的長相。只是他不以為意。這世間沒有一個人比得上那個女孩。她總是甜甜的笑著，眨著那迷人的慧眼跟在他身後喚他沐風哥哥。「沐風哥哥，你帶我去騎馬好不好？」「沐風哥哥，父親讓我回家練字，可我想跟著你練劍啊。」「沐風哥哥，你看我的玉佩好看嗎，我母親給我的。」「沐風哥哥，沐風哥哥。」女孩像只百靈鳥總是圍著他打轉。「沐風哥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沐風哥哥，我怕，」「沐風哥哥，我會等你的。」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書童正講的起勁，回頭卻發現公子居然留下了兩行清淚。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遙遠的思緒清晰而縹緲，被書童一驚化作了雲煙，沐風抬手抹去了淚水，竟是哭了。
「沒事。」略帶疏離的嗓音讓書童明白，公子剛剛定是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
「你去吧，我休息一會兒。」沐風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那個女孩在自己的夢裡出現了多少回了呢。沐風已記不起來了。她現在還好嗎。是生還是死？當初說過要找她的，是他食言了啊。
低頭按向自己的腿，沐風又痛又恨。他一個青蔥的少年今天淪落到這般境地，都是他們害得，都是他們害得。如果日後見到了女孩，他可還有面目見她？可是他落入今日境地，又何嘗與她無關，如果不是為了救她。。。罷了罷了，此生莫要再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