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取血
陳瑾急匆匆的穿過中院,來到他們居住的小院,剛進門就發現院子里多了許多人,蚩尤帶著幾個手下神色緊張的站在荷姑門前。
而歸無咎依然不動聲色的坐在院子的角落裡,自從他跟了陳瑾以後,若陳瑾不外出,他就那麼一直靜靜的坐在那兒,一天都不會動一下。
蚩尤看見陳瑾進來,迎過來低聲道:「馬上生了…嗯,咱們在外面等等吧!」緊張之下,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陳瑾努力平靜下心情,與蚩尤一道伸著耳朵,仔細聽著房內的動靜。
方琪一路小跑進來,老遠就大聲叫道:「喂,情況怎麼樣?是男是女?」
「還沒生呢!大概還有一會!」陳瑾隨口答應她一句,又轉臉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看了幾眼,只覺腳下發癢,忍不住在小院里繞起圈子來。
「幹嘛啊?」剛走了幾步,方琪拉著他,白了一眼,低聲道:「好像有動靜了!」
陳瑾側耳聽去,卻沒有什麼聲音,正在他有些疑惑的時候,突然荷姑在裡面發出一陣凄慘的呼聲。
陳瑾一驚之下,幾步搶了過去,正要推開門,突然手臂被人一把抓住,隨即蚩尤的聲音響起:「別亂動,那是生孩子的正常反應!」
陳瑾這才發覺自己的莽撞,訕訕的笑了一下,然而荷姑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在承受某種極度痛苦的遭遇,而且隱隱聽見她在裡面的掙扎聲。
陳瑾又開始擔心起來,轉臉對著蚩尤:「她…那些僕婦都是普通人,能壓得住她么?」
蚩尤點了點頭:「我已施法壓制住她的靈力,現在她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那些人力氣都不小,應該不會有事!」
陳瑾稍稍安心,正要說話,突然房間里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這股光芒之盛,即使在白天,也晃得門口的眾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光芒閃過之後,荷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過了幾分鐘,然後就聽見一陣響亮的啼聲,門一開,一個僕婦滿頭大汗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驚愕,看見門口站著的蚩尤,點了點頭:「主子,生了,母女平安!」
母女?是個女孩?陳瑾覺得心中一陣狂喜,舉步就想奔入房內,然而那個僕婦攔著他:「先不能進去,等把裡面清理好再去…」
陳瑾只得停了下來,在原地踱來踱去,顯得急不可待,隔幾秒鐘問一下:「好了嗎?」
終於等那僕婦再次從裡面出來,點頭道:「進來吧,先別進太多的人,剛生產完的人需要安靜!」
陳瑾與蚩尤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走了進去,而方琪想跟著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房間里瀰漫著一股古怪的味道,荷姑全身癱軟,有氣無力的靠著,眼睛微微睜開,見陳瑾進來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她…她太好動了,剛出來就不停的手腳舞動…」
陳瑾先伸手撫了她的頭髮一下,然後眼睛就轉向那個躺在她身邊的小傢伙。
小傢伙看起來非常不老實,手腳被包裹住了,眼睛都還沒有睜開,但舌頭卻不停的伸出來,舔著嘴唇。
舔了幾下之後,突然爆發出一陣清脆的哭聲,荷姑輕輕在她身上拍著,臉上洋溢著憐愛無盡的表情。
陳瑾伸出顫抖的手,低聲道:「來…我抱抱…」
接過小傢伙,她似乎感覺到什麼,原本已差不多消失了的哭聲猛地一下子有響亮起來,陳瑾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小生命,從她的眉毛,一直看到那張張得大大的小嘴,他看得非常仔細,看著看著,突然心裡一陣說不清楚的感覺涌了上來,似乎非常的開心,又像有點茫然。
然後他小心的把孩子放回去,站起身來,這才長長的喘了口氣,咧開嘴對荷姑笑了一下:「你幸苦了!」
蚩尤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的動作,並不打攪,這時才低聲道:「現在我必須得要一點東西了!」
陳瑾轉過臉去,心沉了下去,這才想到蚩尤與黃帝要孩子的鮮血有大用處,他猶豫起來,雖然當時迫於無奈答應了,但現在眼睛看見孩子,卻對以前的決定後悔起來。
蚩尤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淡淡的道:「放心,我只是要一點點鮮血就可以了…」他把手一晃,手裡出現兩個小小的瓶子,也不知什麼材料做的,一個黃色的,一個綠色的,看起來非常的精緻。
儘管瓶子非常的小,大概就像打針用的那種注射瓶的一半大,陳瑾還是睜大了眼睛:「那麼大?還是兩個?你要兩個幹嘛?」
蚩尤微微一笑:「一個我要,一個我答應黃帝的…放心,不會裝滿的,我只是在她的手指上輕輕扎一下,擠幾滴出來裝進去就可以了——做完這些,你們就自由了!」
陳瑾凝視他手裡的瓶子良久,這才點了點頭,讓開一步,看著他怎麼做。
蚩尤走了過去,看著安靜下來的孩子,眼光里有一絲無奈,陳瑾發現,他似乎還顯示出一種慈祥。
然後他伸出手指,一道淡淡的光芒射了出去,輕輕的觸碰到孩子稚嫩的小手,突然被光閩到的地方慢慢的冒出一顆血珠,他手一招,那血珠就飛到手裡的一個瓶子里。
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那孩子並不知覺,依然靜靜的舔著自己的嘴唇,他依法這樣再用了幾滴鮮血,然後把那個瓶子放入懷裡。
接著把第二個瓶子裝上鮮血之後,微微對荷姑笑了一下:「多謝!」
又對陳瑾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陳瑾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問道:「九陽之體,你怎麼能確認我的孩子是?」
蚩尤本來腳已跨出門檻,聞言停了下來,頭也不回,似乎思考了一下:「剛才孩子出生時的異象…」
他似乎不願多說,又補充了一句:「好好養著吧!等身體好了,如果你們想回去,我答應讓你們安全的回那邊!」
陳瑾回過頭,只見荷姑把臉貼著孩子,似乎臉上帶著一點難過,抬頭看了陳瑾一眼,又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孩子依然在無知無覺的舔著她的嘴唇,彷佛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