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神靈俯視

李自然瞪大了雙眼，目光完全集中在那兩隻肥嘟嘟的小手上面。

是的。

絕對是這張小手，在他第一次侵入的第一個空間中看到的正是這隻小手，在他的旁側，仍舊放著一張巨大的鑷子，那個鑷子和手術鑷很像，卻是某種陶瓷品，在旁側放著各種各樣的雕刻工具。

這絕對是個嬰兒，而且是他侵入到那片未知空間中，將雪和琳娜夾的粉碎。

其眼瞳中仍帶著天真，但其所在的空間絕非現在虛空，似乎，嬰兒在啟蒙年代便接受雕刻技藝一般。

他盯著門戶，似正好奇透過門戶盯著現在的李自然，那顆眼珠在門戶中，幾乎要塞滿了。

一轉一轉，或是瞳孔，或是赤白。

但格外清澈！

李自然解剖過無數生靈，其中不乏這些，他能清楚這絕對清澈的眼瞳，帶著孩童狀的玩味，彷彿要從門戶的後面看到一些感興趣的東西。

兩人對視半天，忽然那雙目光轉移了，嬰兒似興趣到頭，主動看向別處。

看到目光轉移，李自然竟莫名其妙不舍，猛然敲擊在下方島嶼上，砰的一聲，無數光華上升，整起來一連串奇妙光火。

這番變動徹底讓嬰兒來了興趣，大眼珠子在門戶的後面左看右看，恨不得鑽進來，就在李自然愣神時，兩隻眼瞳猛然向後一拉，一根細長的手指伸了進來。

這把李自然嚇壞了，那根手指仿若擎天之柱，差點將這間擠滿，指頭的尖端軟綿綿的，直接在河馬古城表面，不斷撥弄。

還好，這是血肉，傷害不大。

但這種感覺，也似碰觸到神靈一般。

李自然心頭狂跳，這傢伙的力量比他見到的任何東西都龐大，很難想象會是個嬰兒，這到底是個什麼生靈，莫非巨人？

他見過巨人，絕非這般，更像是個超維物種，李自然徹底迷糊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器官，竟能鏈接到這樣的位面中，他想和這個超級生物接觸一下，但門戶太小，只能允許對方的一根指頭過來。

如果是個正常人，或許還能溝通，但這個嬰兒完全沒溝通的意識。

李自然很無語，這片空間不會是和他開玩笑吧，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內臟器官，還會溝通到這種獨特生靈。

嬰兒似沒了興趣，更或者沒法將裡面的東西摳出來，肥嘟嘟的手指收了回去，兩隻大眼珠子來回看著，似要將內部窺視乾淨。

這份好奇持續不了多久。

李自然失望搖了搖頭，這個嬰兒讓他一頭霧水，感覺自己進了玩具籠，可這般一連過了幾分鐘，那雙眼睛仍沒移開，若按正常情況，嬰兒早該喪失耐性。

此時，李自然突然注意到空間變化，天空中無數圓盤狀的月亮全部消失，而在海洋中的島嶼全部散發起淡藍色的光輝，這些光輝極淡，像螢火蟲一般，但這些符文震動著，連帶著整個海洋都變得一片淡藍。

李自然看清楚了，在海洋地步，如同龜殼般生長滿了紋路，這些紋路似有生命一般，順著島嶼的邊沿一直向上，這一刻似乎真正成了淡藍之海。

海水在下降，隨著紋路的不斷顯現，積蓄了一整個世界的海水突然下降，如同蒸發一般，僅僅一個眨眼便下降十分之一。

能量燃燒！

能清楚感覺出來，那些通過爛泥過濾的虛空能量，正在快速消耗。

更有一種錯覺，這些符文似要將這裡繼續的能量消耗一空。

這些符文絕對在燃燒能量，可到底為什麼，難道發現了自己，要莫名先機。

就在此時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然向天空看去，那雙眼睛，竟比剛剛看到時大了不少，不僅僅是眼睛，甚至眼角都出現在門戶中。

可從始至終門戶都沒半點變化。

淡藍色的紋路開始眼神，如同水草一樣瘋長起來，順著天空的邊沿一步步的向上，僅僅幾個眨眼，便將整個世界包裹成一片淡藍色，這些觸鬚沿著天空急速向著門戶靠近。

隨著紋路生長，門戶中的身影越來越大，額頭，腮幫，臉頰，最後出現嬰兒那肥嘟嘟的大腮幫子，等那紋路徹底鏈接在門戶中，一整顆頭顱生生拉扯進來。

這是.....吞食？

這種感覺異常詭異，彷彿就是門戶吞食一般。

他似乎進入的不是某個神奇器官，而是某種龐大的吞食法陣中，這些淡藍色的紋路彷彿就是為這個靈魂準備的。

海水不斷下降，門戶中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嬰兒似發現什麼，開始掙扎，但那些淡藍色紋路已穿過門戶，延伸進嬰兒軀殼中。

靈魂！

李自然感覺到了，那並不是嬰兒，只是一縷靈魂，這種淡綠色的法陣，將這個靈魂生生從莫名世界拉扯到這裡來。

這到底要幹什麼？

李自然完全迷茫了，砰，一生脆響，嬰兒似皮球般直接拉了進來，此刻，海水徹底枯竭，所有的符文盡數淡去，而那扇門戶化為黑點，消散無形，在整個空間內，只有一尊龐大的嬰兒虛影。

其正獃滯的看著四周，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天真，但其手指仍在掰動，似本能運作自己的雕刻技巧。

此刻，整個空間徹底安靜下來。

李自然盯著嬰兒，可這個嬰兒再沒有看一眼，那雙天真的瞳孔似雕刻般鑲嵌在臉上，稚嫩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一下子，李自然倒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下意識的錘擊身下的海島，可這次再沒半點反應，沒有了能量，整個衍生空間似徹底死掉一般，抬頭看去，那些鏈接在這裡的圓月，也徹底消失。

他被困住了，困在這片死寂空間中。

就在李自然以為會一直這樣的時候，橢圓狀的空間竟開始拉長，似有某種力量拉扯著，隨著拉扯，空間中出現一股前所未有的推力，力量驅策著嬰兒快速向尖端飛去。

李自然連忙跟上，這是離開這片怪異空間的唯一通道，隨著向空間尾端靠近，整個空間粘膜緊緊貼在嬰兒表面，龐大的嬰兒不斷縮減，一重重記憶拉扯出來，順著空間壁壘流失一空，僅僅片刻，這個純凈的嬰兒便只剩下最基本的意志。

當李自然靠近，粘膜貼在河馬古城上，一股狂暴的意志瞬間穿進星空，似要將裡面掠奪一空，不過，這股力量太過虛弱，直接被星空通化，傳過這些粘膜，一股祥和的能量撲面而來。

暖和！

春天般的暖和，整個人出現在一片暖融融的透明粘膜內，而在粘膜的外層，早已是一座繁華大陸。

整個大陸完全是象牙白的赤白，無數赤白色的骨質生靈生活著，他們每一個精通雕刻，通過刻刀雕刻出一個又一個精美雕塑，而在這些雕塑中，散發著獨特的超凡光輝。

李自然完全定住了，因為一切太熟，這根本不是別的地方。

虛空，曾經孕育他的虛空，而眼前的大陸，似已經完成了演變，生靈滋生早已生成獨有文明。

此刻，那龐大的嬰兒正在逼近，完全要鑽進這片大陸之中。

他很確定，因為在大陸的邊沿，有一塊細小的碎片，那是苟活的寒冰大陸。

「這.....」

虛空心臟震動，一股股星空能量抵擋住向新大陸的靠近，掙扎的功夫，嬰兒已成功鑽進大陸，成為一個肥胖生靈。

他降生了，其出生一瞬間便開始雕刻，而且在雕刻上展現出獨一無二的天賦。

他，似正在開創出一條獨有的雕刻之道。

李自然獃獃盯著眼前的一切，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現，似乎，這片大陸的誕生完全就是為這個生靈準備的。

眼前這片大陸已經度過了初期，文明已經成熟，但其本質都未曾脫離雕刻。

如果他所經歷的法陣，是從某個文明或者某個維度吸取某個意志，那麼眼前這個文明地方發展似乎就純粹是為這個生靈靈身定做的。

猛然轉身盯著龐大的邊界之牆，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故意。

如果巧合，李自然不會多想，但是邊界之牆的故意為之，那麼是不是不止一個從外大陸出現的生靈呢？

李自然瞬間想到自己，當初他會不會是和眼前那個嬰兒一樣，經歷過同樣的命運。

古老記憶突然出現，他不過是在手術中認真觀摩一個器官的病因，妄圖揣透真相，但就在那個剎那，就莫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是的！

他好像就是這樣降落在這個世界，如此說來，紅土大陸的魔力演變，難不成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

那些神奇器官，通過魔力孕育的超級文明，完完全全和他的手術契合。

李自然開始後退，竟不知不覺跌落進死寂空間中。

他不知道。

更弄不清楚。

自己是個玩偶嗎？

不對！

不應該想的那麼悲觀，這種生靈掠奪是現實，但並非每一個都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邊界之牆應該有探索某個文明的功能，每個紀元都是為某個生靈配套而生，可並不是每一個能達到自己的成就。

他是獨特的。

自己是這個文明孕育，但卻沒法限制自己。

李自然突然看向那些微微閃爍的淡藍色符文，這些東西如果能召喚靈魂，他是不是也能。

想到這裡，再也不曾猶豫，河馬古城蠕動，一道道古老淡藍符文演變出來。

他弄不清楚含義，但能模仿。

符文疊加，瞬間，一雙目光看來，像是神靈俯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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