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華絕代之甘夜女裝
鈷鏤面具人這時才暗暗慶幸,自己在罌花谷口沒有硬闖入谷。他懼的不是機關和武功,而是罌花谷的人都會用毒。聽說他們用毒之高超,天下無人能敵。但他萬萬沒想到,罌花谷的暗器也能這麼厲害。這真是防不勝防,更讓他心中忌憚,甚至有些後悔停留在這裡了。
其實,那人已經身受重傷,就算是罌花谷的聖手神醫也未必能起死回生,將那人救回。只是他做事一向穩妥,何況那人的馬在,人卻不在了,這總讓人覺著詭異。
為首之人剛才的恭敬多少都是敷衍式的,此時才算真的正視眼前的小姑娘夙罌,再也不敢抱輕視之心,認真地拱手一禮道:「抱歉!手下沒有規矩,還請少谷主海涵。但是,剛才那位小姐說了,谷中確有陌生人入內。可否請少谷主通融一下,就讓我們看一眼那個人是否就是我們要找的姦細?倘若不是,我們立馬離開,不敢再打擾罌花谷。」
這人說完,心下便暗暗吃驚地感覺自己的內力在源源外泄。而他身邊的其餘人等,個個都驚駭莫名,有人忍不住叫出了聲道:「我……我的內力……沒了……」
「啊!」
有人兇狠地出手,卻發現自己已經內力全失,頃刻之間就和普通人一樣了。這下子,鈷鏤骨面具人個個都心底害怕起來,只是,他們都戴著面具,別人沒能瞧見他們個個面色大變。
他們要找的人身受重傷,如果沒有人救治,那人絕對活不過今晚了。但這是罌花谷,罌花谷中最出名的就是醫術毒術。他們追根究底,也只是以防萬一,生怕那人被罌花谷的人救起來罷了。
沒曾想,他們個個還是著了這罌花谷少谷主的道了。這些人都在試圖著掌心運力,卻發覺是真的內力盡失了。
為首的鈷鏤面具人也一直在暗暗地試圖運起內力,卻始終沒法運行,心下大驚,但表面卻力持鎮定:「少谷主這是什麼意思?」
他萬萬沒想到,這少谷主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就御掉了他們的內力。一個沒有內力的人,和普通人有什麼兩樣?此時此刻,他更加不敢妄自尊大,輕舉妄動了。這可是他有生以來,最可怕的時刻。
這個少女太可怕了!現在的他只求能安全離開罌花谷就不錯了。
夙罌抱著雙手,說話懶洋洋的,一點也不著急了:「閣下不是要進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嗎?本主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閣下現在就派個人跟著薜小姐進去瞧上一眼吧。如果那個人果真是閣下要找的人,就算我們罌花谷的不是,我喝上幾杯自釀的罌花酒當賠罪。不過,倘若那人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賠我什麼,那就得好好商量商量了。至於你們的內力,只是暫時失去,等你們離開我罌花谷后,內力自然會恢復。「
鈷鏤骨面具人聽了,個個敢怒不敢言。但聽少女說,他們的內力會恢復,這總算安心些。他們現在內力全失,倘若輕舉妄動,只怕就是別人的刀下肉了。這個少谷主是怎麼讓他們內力盡失的?他們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
為首之人心中駭然,不敢多作停留,也不敢冒然進谷,更不敢馬上離開。他指著一個自己人道:「你,跟那位小姐進去瞧瞧。如果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馬上出來。「
「是。「那鈷鏤面具人此刻也是心中十分害怕,但還是跟著薜寶珠進去。
夙罌吩咐玉竹:「玉竹,你在這裡看著他們。我帶他們進去瞧上一眼。「說完,她轉向鈷鏤骨面具人,「你們最好不要動,不然,後果自負。」
鈷鏤骨面具人現在哪裡還敢亂動?他們現在內力全失,跟個普通人沒什麼分別,這裡任何一個人都能捏死他們。好在他們都戴著面具,沒人能看出他們的失態。
夙罌帶著薜寶珠前行,那個鈷鏤骨面具人騎馬跟著她們。三個人很快到了夙罌的房間,夙罌問道:「薜寶珠,你說的是我這房間嗎?」
薜寶珠並不太清楚夙罌對那些鈷鏤面具人做了什麼,她是夙幽的親外孫女,她也不怕夙罌。她就想看夙罌被谷中的人唾罵,竟敢收留燕國的姦細。
「就是你這間房。我知道你房裡藏著一個人,你別想害我外公的門徒弟子和谷中的婦孺老小跟你一起受罪。」
夙罌沒說什麼,只是將門打開,示意那個鈷鏤面具人看一看。那個鈷鏤面具人走到門口朝著裡面瞧了一眼后,睜大眼睛,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屋子內,半倚半躺在貴妃榻上的甘夜擺了一個極妖艷的姿態,慵懶又肆意地睨了他一眼。
甘夜穿著一件綉著大朵荷花的半舊衣裙。這衣裙還是婢女花椒的,因花椒愛打扮,衣裳特別花俏。花椒的衣裳老愛自己加工,在原來的荷花上,又自己綉了些蝴蝶和蜻蜓,一件衣裙便顯特別的眼花繚亂。
就這麼一件廉價的婢女衣裙,穿在甘夜的身上,居然也能儀態萬方,顯得異常地絕艷。關鍵是他的那個妝化得出神入化,那張雌雄難辯的臉經過夙罌的巧手神工易容后,那美艷當真是人間絕色。
鈷鏤面具人從未見過這麼傾城絕世的美人,哪怕只是一件質地粗劣的衣裙,也難掩裡面那女子的牡丹之姿和尊貴氣質。那女子的高貴簡直不亞於宮中的皇後娘娘,而看向他的那個眼神竟然讓他機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兒,嚇得鈷鏤面具人差點當場跪了下去。
可能是因為身上的內力沒了,他原本就成了驚弓之鳥,才那麼不經嚇吧。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湖殺手居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又雙腿發軟的時侯。
薜寶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走上前,朝著裡面瞧了一眼。然後,她也象那個鈷鏤骨面具人一樣,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裡面那個絕色的美人發獃。
而甘夜則向著夙罌眨了一下眼睛,那意思分明是在說,小姑娘,你看我這姿態夠妖嬈嗎?
他擺了一個蓮花指,姿態萬分妖孽地撩了一下他披泄下來的一頭長發。剛剛沐浴過的他,身上全是葯香味。他指骨修長,那蓮花指翻出萬千風情,媚眼如絲,狹長的鳳眸半眯,又向夙罌拋了一個媚眼,卻因天生氣質華貴,而顯得風華絕代。
夙罌被「櫻桃」的媚眼電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道:「櫻桃,受了傷就蓋著張被子。」
說完,她也多瞧了一眼,然後,適時地將門給關上了。轉身,她冷冷地問那鈷鏤面具人道:「我房裡的人是你要找的人嗎?可看清楚了?」
「不,不是,絕對不是。」鈷鏤骨面具人內力盡失就已經驚懼到心神交卒,又看到了裡面的甘夜是個絕色大美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要找的少年男子,哪還想留在這個分分妙妙都有可能會中毒身亡,七吼流血的谷中?
鈷鏤骨面具人馬上急切地向外走,就象後面跟了鬼一樣。剛才小姑娘說,進來的人要留下點什麼,或手,或腳,或眼睛。他在想著,他是要留下什麼才能安然離開罌花谷?
夙罌看了薜寶珠一眼道:「怎麼了?櫻桃受了傷,我為了照顧她,將她安置在房間里,你有意見嗎?不好意思,你就算有意見,罌花谷的事也還真輪不到你來管。」
薜寶珠被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卻又無話可說。剛才那些人說過,他們要找的人是和表哥蕭玉涵一樣的少年,不是女子。所以說,她是真的搞錯了。
薜寶珠是在上京長大的,見過上京諸多的千金小姐,甚至還托表哥蕭玉涵的福,遠遠見到過公主楚箏一眼,就沒見過有人能象夙罌這麼囂張拔扈,這麼能氣死人的。莫名地,她就是看夙罌一眼就覺得她太過囂張霸道了。
夙罌懶得再理會薜寶珠,更懶得管她的心裡戲,她大步流星地隨著那人走著,又回到了谷口。
那鈷鏤面具人回到谷口馬上對他的主子道:「那位小姐說的人是位姑娘,根本就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為首的鈷鏤面具人雖然一直端坐在馬上,表面看著很是鎮定,可實質卻早就如坐針尖,想馬上離開了。只是,懼於內力全失,不知道這少谷主想要怎麼處置他們。
一聽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他趕緊向夙罌拱手道:「原來是一場誤會。既然谷中沒有我們要找的人,我們自然不好再打擾罌花谷了。還望少谷主高抬貴手,賜予我們解藥。」
做人要能屈能伸才能長命百歲,哪怕是向一個小姑娘低頭,此刻也不能計較了。為首的鈷鏤骨人可算是此中翹楚,語氣還算鎮定自若。
夙罌優雅閑靜,語氣帶著一絲慷懶道:「什麼解藥?我又沒給你們下毒。本主要是給你們下毒,你們一個也活不了。我們罌花谷不容外人,外人在我們罌花谷停留時間超過界限,自然會因為我們罌花谷內的百花香氣而內力外泄。停留久了,就無法恢復。你們現在離開,離我們罌花谷遠了,內力還能慢慢恢復。要是再不離去,可能就永遠失去了內力。只有我們罌花谷內土生土長的人,才不受我們罌花谷內百花之香氣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