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破陣

最前方的死亡騎士們開始放開速度，讓他們胯下的夢魘失去的制約，放開四蹄踏著火焰開始盡情的賓士。

沖在最前方的是死亡騎士里昂，曾經法蘭國的黃金獅子第一騎士大人現如今已經成為了巴爾之下的死亡騎士首領，在那次前往法蘭國的旅途之上巴爾成功的攪亂了茱蒂的婚禮，順帶殺死了一些阻礙自己的人，騎士里昂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喉嚨被巴爾的小提琴琴弓給割斷，靈魂被收入到了巴爾的武器之中，帶回到了地獄。

那個時侯死亡騎士製作才剛剛起步，在法師塔之中，不論是首席法師落星還是巫妖海克福德，他們都對製作死亡騎士沒有太大的把握，不但製作工藝略顯粗糙，而且成功率也不算太高，所以那個時侯巴爾並沒有拿出里昂的靈魂，畢竟優秀的騎士的靈魂並不多見，巴爾可不像就這麼浪費掉，直到黑袍法師們能夠純熟的之後，里昂才重新以死亡騎士的姿態重新站立在地獄的土地之上。

里昂輕握著手中的鐵鏈，在人間，那裡本應該是皮質的韁繩，但夢魘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要比戰馬強太多了，一般的韁繩斷裂的頻率實在是太高，所以韁繩統一換成了堅固的鐵質鎖鏈。

此時里昂虛握著鐵鏈，任由夢魘飛速賓士，他的頭鎧之中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只在眼睛處有兩處悠悠的光芒亮起，那是里昂的雙眼，死亡其實緊緊的看著飛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巴爾，他仍然記得巴爾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也記得曾經在法蘭國的往日的生活，但此時死亡騎士的心中並無憎恨，更無喜悅，面對敵人他既沒有激動，也不害怕，在本該是心的那個地方什麼都沒有，只是空蕩蕩的。現在的里昂只是忠實的執行著命令，胯下的夢魘的速度不斷的攀升著，沒一會兒速度就提到了最高速，熾熱的風帶著硫磺的味道，呼嘯著從鎧甲邊掠過，里昂單手拔出了放置在夢魘身上的巨劍。

敵人顯然也發現了這邊的變化，美杜莎們排成了三塊細長的陣型，這使得她們的對敵的箭矢的傷害達到了最大，但細長的陣型也使得他們面臨攻擊時候的抵抗力變得更低。敵人雖然發現了巴爾軍團的攻擊卻沒有做出更多的動作，甚至連陣型都沒有變化。

巴爾笑了，他知道敵人的反應為何如此遲緩，一方面是因為馬曼子爵還在高空處於危險的混戰之中，他此時沒有精力分心關心地面上所發生的戰爭。另一方面，兩隻領主的軍團缺乏統一的指揮，而此時敵人的指揮官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顯然不敢擅自後退，同火焰軍團一樣，在美杜莎方陣之後則是從巨大的空間門中源源不斷湧出的軍隊，大量的軍團聚集在一起使得顯得場面非常混亂，在缺乏秩序與領主統領的情況下如果遭到了巴爾的猛烈攻擊那結果將會是災難性的。

美杜莎們那美麗的臉龐早已經因為驚愕和恐懼幾乎要扭曲了起來，她們雙眼閃現著魔法的光輝，試圖用詛咒石化他們的對手，但不論是死亡騎士，還是墮落天使，都不是美杜莎的詛咒能夠發揮效力的地方。對於人類來說可怕的石化詛咒在這些可怕的邪惡生物面前毫無作用。

「殺！」巴爾在發出吼聲的同時，他手中的巨劍就已經被揮動了起來，巨劍呼嘯著橫斬而過，三顆美杜莎的頭顱就這麼衝天而起。緊跟在巴爾身後的是冰冷可怕的死騎，夢魘們無聲的踏著火焰狂奔而來，恍如從最深沉的噩夢之中奔出一般。

如同黑暗躲避光明一般，手持長弓身背箭袋的美杜莎們完全無力抵抗這樣的衝擊，巴爾的大軍如同閃電一般橫掃而過。僅僅只是一次衝鋒，就使得這隻軍團就完全的潰散了，美杜莎們扭動著蛇身四散逃竄。

但巴爾卻非常清楚剛剛的衝鋒並沒有對敵人造成太大的傷害，如果算起來大概僅僅只消滅了那支美杜莎軍團十分之三的戰鬥力。對方只需要在後方稍作休整，那麼過一段時間之後便能再一次出現在戰場之上。

冷兵器時代就是如此，這同只需要扣動扳機就能殺人的現代戰爭完全不同。在這個世界，如果士兵想要殺死敵人就必須在紛亂的戰場之上先經過殊死的搏鬥，就算沒有受傷的殺死了敵人，獲得了勝利，但此時他又會剩下多少體力呢？就算這個時代擁有魔法，但在整個多元宇宙之中真正死於魔法的生命卻少的可憐，除開一些特別大規模的戰爭之中能夠在局部地區聚集起一支法師部隊，大部分戰爭之中都不會有法師出現的。對於一名領主來說，組建一個法師部隊的資金足夠組建十個騎士團了。

正因為殺死敵人是如此的困難，所以在冷兵器時代如果想要在戰場之上大規模的殺傷敵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戰爭之中真正大規模的有效的殺傷敵人多是在敵人潰散之後的追擊戰中發生的。

但現在巴爾無法追擊，潰散的美杜莎軍團身後是更多的敵人，雖然如果轉變方向能夠對敵人造成很大的傷害，但那是以犧牲自己軍團為前提的。

在從斜側面衝上突破了美杜莎的陣型，將敵人的陣型徹底衝散擊潰之後，巴爾果斷的轉換了方向，現在還不是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時間此刻並不在巴爾這邊：「跟緊我！」魔鬼一邊再一次的大聲吼道，一邊轉變了方向，整個巴爾的軍團緊緊跟在巴爾的身後如同一條靈巧的游魚一般只是一扭，尾部順勢一擺，就靈活的轉了一個方向，現在巴爾的鋒矢瞄準了扎瑞爾前鋒軍的後背。

「衝鋒！」

「衝鋒！」

沒有任何的停留，巴爾引導著他的軍團再一次的狂奔而起，大軍再一次的高速賓士而起。巴爾的軍團如同一把鋒利的鋼刀，深深的從敵軍的背後刺入其中。一時之間戰場之上滿驚慌失措的呼喊，刀劍撞擊聲，衝鋒喊殺聲，而這些呼喊很快的就變成了慘嚎。

巴爾不停的揮動著他的巨劍，巨劍的每一次揮砍都會造成至少一名敵人的死亡。此時巴爾的身體之上已經滿是鮮紅，每一次巨劍掃過都意味著敵人的身體會分家，大量的鮮血如同雨水一般在巴爾的身邊噴洒開來飛濺到巴爾的身上，僅僅是短短的兩次衝鋒，收入巴爾巨劍之中的亡魂就已經上百了。而在巴爾的斜後方，死亡騎士們更隨著里昂忠實的完成著他們前鋒工作，死亡騎士的鎧甲本就厚重，加上夢魘之上也披掛著沉重的厚鎧，這樣超乎常理重量的東西高速衝鋒之下恍如是飛馳的坦克，沒有熱任何生物能夠阻擋死騎的腳步，他們面前的敵人要麼被夢魘的蹄子給踏成焦炭，要麼直接被撞飛開來，或者是直接被騎士們手中的大劍給斬斷。

巴爾的軍團恍如插入黃油之中的刀劍，銳不可檔，輕鬆的就從中部將扎瑞爾的前鋒給洞穿開來。

但對於巴爾此時的敵人來說，比起受到來自於背後的打擊所造成的真正傷害更加可怕的卻是現在他們心靈上的打擊，軍隊的士氣頓時為止崩潰。對於這一隻前鋒軍來說敵人不但在眼前，同時也在背後，當巴爾的巨劍從他們的身後揮砍而過的時候所造成的結果絕不僅僅只是幾條性命而已，更多的則士兵們在信心上的完全崩壞。他們並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看到屬於巴爾的大軍從自己的身後出現了。

很快的，扎瑞爾的前鋒部隊就完全的潰散了。在眼前以及身後都有敵人的情況之下戰士們感到了絕望，首先是一個人逃走，緊接著是更多的。僅僅只是在一盞茶的時間之中巴爾就帶領著他的軍團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將兩隻屬於領主的軍團完全擊潰。

但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對於巴爾來說還遠遠沒有結束。

「繼續，不要停，繼續突擊！」巴爾大聲吼叫：「跟上我！所有人，跟上我！」

這一次巴爾的大軍不但沒有去管潰散的敵軍，就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友軍也沒有理會，他們甚至連速度也沒有絲毫的降低，死亡騎士們的坐騎跨過龜裂的大地，將阻擋在面前的一切生物踩在腳下，巴爾的軍團就這樣沖入到亂糟糟的友軍之中。

從第四層火焰地獄來到這裡的魔鬼軍團剛剛從地面之中爬出不久就遭到了攻擊，這使得本就混亂的場面變得更加的混亂不堪，士兵找不到長官，長官找不到將軍，所有的戰鬥都是在無序並且混亂的狀況之下發生的。

任何魔鬼都不會習慣於這種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