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謊言與真實:其二
陽光明媚的日子,羅馬的街頭會有很多外國遊人。擁有著一張東方面孔的岸邊露伴走在最前面,身邊跟隨著的幾名男士讓早早出門的路人偶有注目。這裡是旅遊的聖地,此次前去的目的地也是曾經被《羅馬假日》取景的真理之口。
「吶吶,說起來……露伴老師你對奧黛麗赫本怎麼看?」
想起這部電影,走在一旁的米斯達藉機閑聊了起來。
「用眼睛看。」
「不是啦~我是想問露伴老師覺得她漂不漂亮嘛——看你平時總一副嚴肅的樣子,就好像只對壁畫里的天使才感興趣,所以很好奇露伴老師到底覺得什麼樣的女孩子才算漂亮能讓你感興趣,我順便學習學習,嘿嘿……」
一副狗腿的賊笑只得到了岸邊露伴的一瞥,隨後像高傲的天鵝一般揚起下巴的男人眯上了眼。
「只要是能讓我捉摸不透的我就會愛上,外表對我而言怎樣都無所謂。」
「哈?那長得像喬魯諾那樣的也行嗎?」
米斯達口中一聲驚呼,走在兩人身後的喬魯諾臉瞬間黑了下去,不過當事二人並沒有看到。
「喬魯諾的容貌很像米開朗基羅的作品《大衛》,你竟然覺得這種容貌不夠漂亮,呵!看來你的審美已經徹底沒救了。」
輕蔑的語氣讓米斯達一時無語,想要跟他爭辯什麼,回頭看了一眼低著頭黑著臉的喬魯諾,那一副怎麼看都帶著硬朗線條的臉蛋著實是看不出什麼門道。
「那露伴老師有『天堂之門』這樣的能力,想要了解誰只要動一動手就好啦,誰對你都不會再有隱瞞,怎麼可能會存在捉摸不透的人!」
米斯達執意爭論。
「就算是翻開你那簡單易懂的腦袋把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經歷都看一遍,也不過就是知曉了你的『過去』而已。相對於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我更在意的是眼下是未來這個人的一切!有些人的過去會因為爛得像團淤泥一樣出生家庭以及後天環境際遇不堪,可接下來他會被讚美,還是被唾棄,都是我內心評定一個人的唯一基準。」
「露伴老師真的可以只看一個人的內在,而不去關注他的外表嗎?可、可我喜歡□□跟S型的身材,總覺得自己……哎呀?」
抓了抓脖子,已經搞不清自己到底要聽岸邊露伴給出怎樣的答案,可內心卻不覺得自己有錯。
「容貌美麗魔鬼身材的女人對你就一點吸引力沒有?」
「那並不重要。」
岸邊露伴仍舊目不斜視地朝前走著。
「哎?!那到底什麼重要!!!」
不小心大喊出來,米斯達走在人前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腦袋。他不是男人嗎?看到漂亮女人就不為之動容嗎?
「米斯達!」
拍上肩膀的手是布加拉提的,米斯達回頭與他對視。
「是靈魂。」
「靈魂?誰能透過皮肉看見那玩意兒!」
米斯達對此感到疑惑。
「只要是活著的人,都能感受的到。」
面對布加拉提的答案,米斯達徹底迷惑。他只是想討論露伴老師喜歡怎樣的美女,結果竟然聊到如此深奧的問題上。不過一直不願意為普通生活過多思考的人很快釋然,自找煩惱實在是浪費大腦。
「唉算了,我的腦袋不好用,還是繼續愛我的S型身材美女吧!」
笑嘻嘻給自己做解釋,一旁的納蘭迦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歪歪頭,用手指頭戳了戳米斯達的胳膊。
「怎麼?」
米斯達回問納蘭迦,對方則用手指了指布加拉提。
「米斯達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選擇跟布加拉提站在一邊嗎?」
「這……是因為我懶得思考,下意識就選擇了輕鬆的一邊吧。」
「這個回答是在自欺欺人,給自己找借口吧?別人也不是傻子,就算了吧哈哈!」
笑聲中納蘭迦拍了一下米斯達的肩,他一臉「我懂你」的表情看得米斯達感到尷尬。
納蘭迦當然知道,因為當初猶豫的人是自己。相較之下,是米斯達更懂得做出正確的選擇。而離去的福葛,他的選擇也沒有錯。納蘭迦曾一度偷偷思考,如果自己跟福葛一同離開,仍舊選擇效忠組織,是否今天就不必面對如此多的生死未卜?仰仗著智商卓越的福葛,自己也會在組織里分一杯羹,躺著就能有不錯的生活。
現在他怎樣了呢?天亮了,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納蘭迦沒有說出口,可那個曾經在大雨天里將自己扛進醫院的人,總是讓人無法不懷念。只是才不見沒多一會而已,納蘭迦按捺著心中的起伏,在車子走走停停之際,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到了。」
車子停在附近的停車場,眾人紛紛下車。
BasilicadiSantaMariainCo□□edin(科斯美汀聖母大教堂)的門口,還沒到參觀時間,前面就早已有幾個人亞洲面孔排起了隊伍。
「這塊真理之口石頭聽說很受亞洲人尤其是日本人的喜愛啊……」
米斯達不禁感嘆一句。
「大概是因為日本人比較勤於說謊吧。」
岸邊露伴也蹙著眉回應。
「誒?!如果說謊了把手放進去,可是會被咬掉的!」
「你還真相信這樣的傳說?」
「對啊!這可是最出名的測謊儀啦露伴老師!」
「那你把手塞進去過嗎?」
岸邊露伴上挑著眸子,輕飄飄盯著米斯達並加快了腳步。此刻人們開始出門活動,真的等到景點開放,再排隊過去實在是麻煩。而且當著別人的面這麼做,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不管真的假的都讓我心裡承受巨大壓力,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感興趣得好誒~~~」
站在隊伍的最外頭時,前面已經有五個人在等待了。但因為教堂門口有看守的工作人員,他們暫時還無法進入。戴著墨鏡的高個子魁梧男人穿著一身深色的工作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布加拉提也看了一眼。
「現在是八點三十七分,開放的時間是九點半,我們不能等後面排起長隊再進入,現在誰能搞定一下那個男的嗎?」
布加拉提回頭小聲問了問幾個人,看著眼前的幾個大男人,僅有一個岸邊露伴看起來像是名普通遊客,其他人僅僅是站著就不太像是一般市民。
「我倆跟米斯達的能力都是偵查跟戰鬥的呀,話說阿帕基的怎麼樣?他可不可以把自己的替身復刻成女性?這樣也好把那男的引開。」
納蘭迦戳著下巴點著腳分析。早餐就沒看見人,現在他可以出來發揮作用了。
「阿帕基在半夜的時候受到詛咒了暫時不會醒過來,他已經沒有戰鬥力了,換其他辦法。」
布加拉提直接了當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要怎麼辦!難道要我穿著裙子塗上口紅去誘惑那個大塊頭?還是米斯達來?」
納蘭迦無情地用手指著米斯達,被指得莫名其妙的人只能瘋狂擺手示意不行。
「別別別別別!就算你們接受我也會被自己噁心死的好吧?」
想象了一下自己打扮成女人就覺得好恐怖,在場幾人除了擁有亞洲面孔的岸邊露伴,其他人都一副義大利男人特徵明顯的臉蛋。
「那你就直接掏出槍威脅他?」
「會造成更大的騷亂的好嗎你這個醬瓜腦袋!」
對於納蘭迦的大膽提議米斯達忍不住戳了戳對方額頭,被戳的納蘭迦並沒有不樂意反而聳著肩笑了起來。兩人打打鬧鬧的總是很吵,看著不中用的兩人,岸邊露伴終於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放下了一直互相架著的胳膊。
「誘惑個人都不會嗎你們?」
「我又不是什麼會跳舞的西班牙女郎!怎麼會這種東西!」
米斯達大聲辯駁著。
「對啊對啊,我們是黑幫流氓,雖然會跳舞,但是跳完了他大概會嚇到拿槍指著我的腦袋了。」
攤了攤手,納蘭迦也表示自己不行。
岸邊露伴盯著三人。
「……指望你們大概是不行了,還是我去吧!」
說罷轉身,在三人的注視下,岸邊露伴沿著教堂的門口走,在經過了排隊遊客的身邊時手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雖然當事人感覺不到,但實際上他們已經無法看見岸邊露伴這個人的存在。
沒有開放時,遊客只能等在外邊。在與真理之口相隔一段的地方設置入口,負責警衛的工作人員就站在這裡。
「吶~」
隊伍一旁沒有排隊的岸邊露伴保持著手插口袋的姿勢招呼著男人。
「還沒開放,請排隊。」
看了眼岸邊露伴,幾乎有190cm高的男人用下巴指了指隊伍後頭示意他站那兒去,後者沒有動。
「可是我想優先進去,不想排隊,可以給我開個綠燈嗎?」
遠遠站在隊伍後頭的米斯達、布加拉提以及納蘭迦就看著露伴老師的背影,聽他用義大利語與男人交涉,這不禁讓米斯達莫名想要笑。他狠狠閉緊嘴巴,為了想要看清楚岸邊露伴到底會用怎樣的方式讓警衛過來再對他下手,甚至伸手捂住以免發出聲音。
「什麼開綠燈!說了還沒到時間!而且必須排隊,不排隊是不會放你進來參觀的!」
大聲的呵斥把前面排隊的幾個遊人也嚇得一抖,因為看不見岸邊露伴的存在所以回頭看向其他人,但後面的沒人張嘴說話。
「啊啊——我還想著,如果你肯給我開個綠燈,我會非常感謝你呢……」
用輕蔑的眼神翻了下白眼,岸邊露伴將兩根手指並在一起,塞入自己的口中。他藉由濕潤的口水塗抹,說話時也囫圇不清,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唔想奧歐先看一看啦……會用個哩冒嘎里……何唔何以?」(我想要優先看一看啦/會用這裡報答你/可不可以)
嘔吐一般將手指緩緩抽離,口水順著下唇滴落,在眾目睽睽之下,岸邊露伴感受到頭腦一陣陣抽搐。他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新奇而□□神經,彷彿自己置身於一場閃電之下,自己渾身都是正負極的電流在狂躥。毛孔微微張開,汗滲了出來。比脫衣服更加讓人羞恥的行徑讓人腿軟,岸邊露伴就靠在長廊的一側牆壁上,昂著的下巴上還有晶瑩的唾液。
「我從剛才,看見你時,就變得很興奮了喔,先生……」
堪比限制級的誘人語調之下,岸邊露伴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內心也跟著變得更加冷漠。他看見那男人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死死盯著自己的雙眼眨都沒有眨。
「要不要親自試試,我的上顎……」
大開的口腔里是整齊漂亮的牙齒與一條晶瑩的舌頭,因為看不清更裡面,高大的警衛將墨鏡摘除,鼻孔放大的他呼吸都已經加速。
「很美味哦……」
岸邊露伴眼睜睜看著話都說不出的高大男人朝自己一步步走來,他吞咽著唾液,下頜上沒刮乾淨的稀疏鬍渣在顫抖。他過來了,他像是要失去理智,而其他遊人卻只看到哆哆嗦嗦的警衛朝著隊伍的一邊走去。
「呃、你、你到底要……」
終於站到跟前的男人伸出手似乎是要抓住岸邊露伴的手腕,同時就在此刻,兩指早已握成拳頭的岸邊露伴倒退半步,隨著口中的一聲狂吼拳頭朝前沖了過去!
咚!
積蓄了一身的力量一瞬間擊打出去,雖然是瘦弱的身體,也因為有備而發,讓沒有防禦的男人瞬間痛得將脊背弓成蝦子。男人發出「嘔唔」的一聲,倒退著跌倒,捂著被毆打的肚子緊閉著雙眼喊疼。
似乎並不解氣,緊隨而來的是大力且毫不留情面的腿腳。岸邊露伴眼神像是要冒出火來,他飛速踢打著,任由他漂亮的鞋子踹上對方的肩膀跟背部。
「……唔……好痛……」
不聽使喚一般,大腦已經進入奇怪的興奮狀態。岸邊露伴一邊踢打著一邊狂笑了起來,面對著對自己口腔上顎產生反應的傢伙只有無盡的報復才能平復怒火,直到耳邊響起了男人連綿不絕的哀嚎。
「啊——啊啊!好痛、好痛!哈啊——嗷……」
有點累了,岸邊露伴收起腳,輕輕拍了兩下鞋子才躲開圍過來的幾個人。
「呀——先生你怎麼啦?!」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倒下了……」
「闌尾炎嗎?要不要叫救護車啊……」
受到驚嚇的遊客們有人上前扶人,有的糾結著要不要叫救護車,看他臉上的痛苦表情很像急症。
而站在他們背後的三人則沉默不語。布加拉提神色凝重緊抿著雙唇,而納蘭迦跟米斯達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本來有這麼暴力嗎?雖然還不至於打死人,看樣子也沒多用力,卻讓刺客的他不怒自威了起來。
看三人沒動,岸邊露伴回頭看過去。
「還不快點進去?拖拖拉拉的……」
實在無法思考,只憑直覺米斯達跟納蘭迦都選擇閉口不談此事。在亂作一團的人群旁邊走過去跟岸邊露伴一同穿過隔離帶朝里走,上午的陽光正曬著身體,溫度開始變得灼人。
「……說起來,露伴老師。」
布加拉提開口。
「什麼?」
岸邊露伴沒有朝他看。
「剛才,那是你的興趣?」
「我沒有拿暴力來緩解壓力的壞習慣,如果你說的是別的,我勸你住口,布加拉提。」
「……那、還真是不得了的興趣啊」
布加拉提自說自話了一句臉上露出微笑,也沒再過多追問,幾人終於站在了真理之口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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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欠過久,沉迷其他,十分抱歉,我會反省。
(我也想摸摸露伴老師的上顎跟舌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發出粘膜控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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