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通往凄美絕境的凋零旅途 其七
「想想辦法救救他們!」
就在岸邊露伴才感覺身體有所好轉之際,天花板上突然出現了熟悉的拉鏈,布加拉提微蹲了一下便起身,他將自己的胸口拉開,讓已經老得像是屍體一般的阿帕基跟身上還在冒血的米斯達平躺在地上。
「本來發現了可疑的男人想要去追查,但是不放心米斯達一個人應付敵人。不過我還是去晚了……」
布加拉提的眼裡有著深深的自責,就好像在說「若不是因為我不夠果決米斯達也不會受傷」。他低著頭,將拉鏈拉好,卻還是蹲下去檢查他們的情況。
「他們這是……這麼嚴重嗎!」
福葛已經無所謂敵人的攻擊了。他將冰塊塞到布加拉提手中之後,開始認真查看兩人的情況。正如看到的那樣,米斯達被打中的六發子彈幾乎都能讓他喪命,因失血過多而導致了嘴唇變白,體溫也在下降中,這反而讓他的身體機能恢復了一些。藉由岸邊露伴幫他書寫的能力,只要他沒有性命之憂就能恢復過來,只是……
心臟附近的倒是沒那麼精準,可打到鎖骨附近也夠讓人痛苦的了,而大腿和腹部的看起來也只是在流血,最重要的是頭部的三發。
「性感□□,你有沒有都擋下?」
福葛知道米斯達的習慣,他喜歡在帽子里藏東西。儲存子彈也好,讓替身進去藏匿也好,他從不脫掉那玩意兒,福葛真誠祈禱這次他能躲過一劫,不管是被其他子彈擋住還是被替身擋住,求求他一定要走運一點。
緊張到狠咬臼齒,福葛用顫抖的手探到了米斯達的頸部。這裡存在著非常好監測的動脈,他渴望著能感受到什麼不同。實在太微小了,怎麼辦?可即便微小,也說明了他還活著。
「太好了……布加拉提,他們都還活著。」
福葛在摸過阿帕基的動脈之後,給出了非常欣喜的回答。
「剛才……」
一直適應著新「喉嚨」的岸邊露伴咳嗽了兩聲才開口,眼睛已經轉向了布加拉提。
「剛才我遭到了敵人的攻擊,但我並沒有看到太多,應該是線之類的東西勾上了我的脖子,所以失去了一塊氣管跟食道,是喬魯諾用玻璃杯幫我變出機體組織。所以布加拉提,這裡有兩個敵人,我們沒辦法放鬆警惕了。」
沉重的消息沒能讓布加拉提感到吃驚,只是眸色更深,在狠狠攥緊拳頭之後,絲毫不猶豫地用替身在牆壁上拉出拉鏈。
「請保護好自己。」
「哎?!你要去哪裡!」
岸邊露伴緊盯著已經將身體塞進縫隙。
「我要把那兩個混蛋找出來。」
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在對誰說,布加拉提都沒有看一眼,像剛剛離開時一樣,只一瞬便已經無影無蹤了。
想到自己剛才被「割喉」了的討厭感覺,岸邊露伴瞬間有些坐不住。簡直夠有讓人火大的了!自己竟然在沒有看清的情況下就被敵人給割到了,即便切割面整整齊齊,卻還是讓人痛到失控。
而布加拉提……他竟然選擇一個人去戰鬥!那決絕的背影,總讓岸邊露伴心裡有些擔憂。無意識中,他的手已經摸上了門把手。
「你不要去!岸邊露伴!」
「還請留在這裡,露伴老師!」
福葛跟剛恢復了不少的喬魯諾一同阻止,十分擔憂他會在沒人看到的時候被帶走。為了那可有可無的自尊心,他完全沒必要冒險。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摳掉他的喉嚨,那他該是如何強勁的能力。
踟躕了一下,岸邊露伴思考著自己也許真的沒什麼勝算,也只好作罷。但這筆仇他不想忘記,一時半會處於發怒狀態之下會變得沒耐心,揣著胸口坐到了對面。福葛攙扶著因過度老化而不能馬上醒過來的阿帕基到座椅上,米斯達也仍舊處於昏迷中。
「讓我的『黃金體驗』試一試吧,應該還沒什麼大礙。」
掌握了這樣神奇的能力,說得誇張些,就算是換一個心臟,估計也有可能。只是這種能力今天才發覺,還不夠熟練而已,喬魯諾選擇相信自己的能力。
凝神蹲下來,看著閉著眼的米斯達,喬魯諾伸手覆蓋上他胸口的傷口。在替身的作用下,那顆卡在身體里的子彈逐漸轉化,變成了受損組織的一部分血肉,「噼噼啪啪」聲響起,彷彿放著電一般的衝擊中,那雙原本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
「好痛啊——————!!!」
來自於米斯達拼了全力的喊叫聲聽起來慘絕人寰,因為胸口的疼痛下肢都痛得蜷縮了起來,但這並沒讓喬魯諾停手,仍舊一點點修復著受損的部位。但幸好他身上暫時只有槍傷,還沒什麼撕裂亦或是粉碎性骨折之類的傷處。
「忍一忍米斯達!作為黑幫的流氓這點小痛請一定忍耐!」
胡亂擺弄的手腳甚至踢到了喬魯諾的肩膀,但他並不在意,仍舊認真做著工作。
「不行不行不行——!我已經痛得要死啦,喬魯諾,求求你不要啊——」
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中了這麼嚴重的槍傷還拒絕治療,那豈不跟自殺一樣。
「不行!這裡的傷口很複雜,如果不好好修復的話會造成後遺症的!」
「那求你輕一點啊……啊!我快痛死……了……」
「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麼還會這麼怕痛,請盡量忍耐一下!」
替身明顯在加重力氣,米斯達自牙縫裡擠出的聲音也更加滲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啊!!好痛……求求你了、喬魯諾!我求你溫柔一點!!!」
「抱歉這是治療,我只能優先照顧傷口!請不要任性!」
「呃啊——!!!!」
這像動物慘叫一樣的哀嚎實在是太吵,心情煩悶的岸邊露伴擰著眉毛站起身來。
「我去幫布加拉提的忙!」
「你老實在這裡,我去找找那個割你喉嚨的混蛋!」
已經從昏迷中微微轉醒的納蘭迦只聽得到扯壞嗓子一般的喊痛,而視線里的福葛卻起身趕在岸邊露伴之前離開了,阿帕基則坐在另一邊的座椅上沒能睜開眼睛。
「誒……?你們在……」
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勉強爬起來的納蘭迦透過座椅的椅背縫隙朝著另一個包廂看。但在這樣的視角之下,他只能看到躺在地上的米斯達面目猙獰,一臉的奇怪表情。而喬魯諾則蹲跪在他身前,正低頭鼓搗著什麼。
「這個是不是卡在裡面了?抱歉我得先把你的褲子脫下來確認一下。」
「什麼?!!」
難以置信的米斯達突然羞窘了起來,在費盡了力氣阻擋喬魯諾想要解開自己腰帶的手后,他就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腹部還疼著直不起腰,心臟里也因為組織新生而從裡面開始犯癢。撓算是撓不到了,除了無意義地哼唧著,他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
「別!喬魯諾,別脫我褲子啊、啊!呃……」
瞳孔都要痛到渙散了,意識因為過激反應開始混亂。他無力地用手握住喬魯諾的腕,試圖用這種方式反抗,但他絲毫沒有辦法阻止毫髮無傷的對方。
「請保持安靜!我需要集中精神米斯達!」
極少有喬魯諾發怒的時候,連聲音都大得嚇了他一跳。米斯達在皺著眉看了一眼喬魯諾之後,便鬆開了手將胳膊直接搭到眼睛上不去看對方。那樣認真幫著自己的樣子怎麼敢不遵從,疼痛的話即便忍不了也不可能再有肢體上的反抗了吧。
「……咦……呼……好、好疼啊!」
擠著牙縫漏出「嘶嘶」的聲音,倒抽著涼氣想要讓痛苦減輕,然而身體里的子彈在改變形態的過程中依舊會先發生變化,之後再對接神經跟血管。那種嵌進肉里的實心物體又將傷口深處翻了一遍的感覺太強烈刺激,拼了命忍耐也還是擋不住喉嚨會發出嗚咽聲。
大男人倒不至於哭出來,可是無意識的□□也夠讓人覺得羞恥的了。
「喬、喬魯諾!!!太痛了,求你、求你輕一點,我要痛死了……」
陷入腿中的子彈擦到了骨頭,但幸好喬魯諾動作夠快,只一會就已經處理完畢。看米斯達還能如此精神可以斷定大腦沒事,即便出了些血也不算致命。
然而喬魯諾並不知道,呆愣在沙發座椅的後面,原本該是昏迷狀態的納蘭迦全程都在傻瞪著雙眼觀看,在喬魯諾幫米斯達拉上褲子系好腰帶時發出了金屬扣的聲音,嚇得納蘭迦趕緊彎下腰繼續趴在原處裝死。
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緊閉著雙眼做著自我催眠的人不發出一點聲音,而為喬魯諾的救治讓出位置的岸邊露伴此刻卻背對著他們,叉著腰面朝門口站著,一面用冰塊給自己降溫,一面忍不住嘆氣。
平時就話多,現在也話多得讓人覺得「可怕」!如果他是個女人的話,估計喬魯諾不會那麼冷靜吧!明明叫得那麼……呃……
意識到自己不知該用什麼辭彙去形容一個男人的叫聲,明知道氣氛緊張的岸邊露伴卻開始反反覆復在腦海中搜刮形容詞。該說性感嗎?還是誘人呢?不對不對,聽起來像是疼痛不已卻好像也不完全是那麼回事。
一旦在遇到創作瓶頸時,岸邊露伴就容易陷入低迷情緒。他不太習慣這種時候總找編輯商量,同時也不會潦草糊弄。有瓶頸並不是壞事,他堅信著只要突破瓶頸就是自我極限的突破,跨越這個阻礙,就等同於超越了自己。
「吶,米斯達!你再叫一遍吧!」
「啊?」
回首俯視著的男人臉上莫名憑添了一分興奮,米斯達對這個要求感到不解。他並不清楚岸邊露伴想要聽他剛才的叫聲是為了更好地刺激自己的大腦找到對應辭彙,趴著裝死的納蘭迦也不知道,只是當岸邊露伴摻雜著興奮熱度說出那句話時,他的腦子開始天旋地轉。
「再多叫一點怎麼樣?」
蹲下來的男人靠得很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的喬魯諾疑惑著抬起頭。肩膀上的傷口還沒有治好,血還順著彈孔一點點滲進衣服里。然而就在此時,岸邊露伴臉上露出的狂熱情緒像燃燒起來了一般,就在米斯達感到緊張害怕的當下,岸邊露伴的手指突然摁向了肩膀的傷口處。
「啊啊————!!!」
比之前更甚的慘叫讓米斯達身體猛烈一彈,瞬間蜷縮成蝦子的他朝著喬魯諾的腳邊滾了半圈,疼痛感好久都沒緩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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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過的不知道多少版?好吧,我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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