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少年喬魯諾 其二
新人喬魯諾在入隊的那天,正巧雨過天晴。
一臉人畜無害相當乖順的容貌,即便看起來成熟了些,在眾人聽到他只有十五歲時還是嚇了一跳。初期沒人對他認可,認為他什麼都不懂,而且能力藏得很深。
「不是吧你!哈哈……我說喬魯諾,沒想到你還挺狠的嘛!終於像個樣子了!以前還怕你太仁慈善良,對敵人也不敢下手吶!看來是我多慮了哎~」
一把將喬魯諾的肩膀摟住,搖搖晃晃著的米斯達臉上寫了無數個「滿意」。對於敵人從自己的子彈下逃走這種事非常介懷的他,一想到那個混蛋手上跟腿上流著血,而鯊魚就尾隨其後,這讓他小小地爽了一把。
「面對這種垃圾,我是不會手軟的。」
聲音沉著有力,即便充滿了爽朗感的容貌不能讓人產生信賴,所作所為卻能深深說服眾人。
「那我就放心啦!走吧!」
推著喬魯諾朝著大夥聚集的那邊走,岸邊露伴在布加拉提努力叫了好一會後才悠悠轉醒。他看著眾人都圍著自己,而卡滋特羅不知所蹤,坐起來后扭了扭肩膀和脖子,臉色陰鬱得可怕。
「那個該死的臭螳螂呢?」
這無疑指的就是卡滋特羅,但沒想到他會以這種稱呼來形容那個人。四肢發達倒是真的,說起來還有些貼切。
幾人相視一笑,隨後納蘭迦一臉的怪樣兒,翻著白眼裝出思考的樣子。
「嗯……誰知道呢?哎呀……我們都沒追上呢!他可是跑到海里去了哦!逃命時腿上中彈了跑得也不慢呢!不過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隻虎鯊呢呀……」
說完嘿嘿笑了一下,轉身跟著福葛一起朝岸上走。幾人跑出這麼遠,原本計劃這個時間應該驅車趕到新堡,卻被迫耽誤了好久。頭腦還沒徹底清醒的岸邊露伴在布加拉提的攙扶下朝前走著,思考著納蘭迦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種淺灘怎麼可能會有虎鯊出沒!即便鯊魚吃人事件不算新鮮但現在也很少出現了,這傢伙不是在胡說吧。
「布加拉提,你的手下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只有他們靠得最近,岸邊露伴索性直接發問。聽他這樣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綻放出舒緩笑意的男人開了口。
「不,納蘭迦說得一點都沒錯,卡滋特羅跑到海里去了,喬魯諾把貝殼變成了體型不算太大的鯊魚追了過去。不過看樣子那條虎鯊暫時還沒成年,也不清楚攻擊性怎麼樣。」
「那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意!直接變成可以把人撕咬開吃掉的難道不更好嗎?」
既想殺人,卻又不那麼徹底,岸邊露伴有些想不通那名年齡很小卻做事冷靜的金髮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對這群人原本並沒有興趣,但現在除了身邊的這個男人,他也開始注意起了喬魯諾。
面對岸邊露伴的迷惑,布加拉提略微思考了一下低聲回復。
「他是否能被虎鯊吃掉,這並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命運。那個混蛋死不足惜,同樣對毒品有抵觸情緒的我跟他是一樣的態度。」
遠遠看了一眼那粉色的背影,布加拉提繼續道。
「但喬魯諾能做到的,是將他推至上帝的面前。也許卡滋特羅會因為傷口的血腥味引來鯊魚,也許不能。引來之後他是選擇與還未完全成年的鯊魚戰鬥或逃跑,也未可知。即便直面威脅去戰鬥,是成功還是失敗,都並非是我們能夠左右的。」
感受到岸邊露伴已經不需要人扶了,布加拉提才鬆開手。他乾爽的黑色髮絲在海風中輕輕吹拂著,轉過頭后眼神堅定地看向岸邊露伴。
「命運這種事,結果也許是大家都會走向死亡,但過程很多時候是可以通過自身努力去改變的!」
留下了一句讓岸邊露伴沉默著思考了半天的話語,幾個人終於又回到了車上。驅車到達新堡時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這一路沒有再遇到替身使者,但對於比預定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到達目的地卻讓岸邊露伴有些不快。
將車子扔在路邊停好,七個人一起朝著新堡走去。
擁有悠久歷史的古堡即便到如今看,也充滿了滄桑美感以及磅礴氣勢。牆面斑駁,臟灰的色調與純凈的天空搭配在一起看起來如此和諧。仰視了一下,岸邊露伴又一次支起了畫板,在飛速滑動著手中的筆時,布加拉提特意讓幾個人站得遠一點將他包圍起來,以防止有旅客過來打擾。
低頭偷偷斜視了一眼那個黑髮男人,岸邊露伴無聲地哼笑了一下,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
一般觀光客大多喜歡用相機記錄,像他這樣當場作畫的少之又少。畢竟完成一幅畫作並非那麼容易,耗時上可長可短,卻也不如相機那麼方便,只需一瞬就可以保留住非常清晰的圖像。但這就是岸邊露伴的固執之處,他堅持以筆代替相機。
路過的觀光客確實對這個男人好奇,但沒人在意他在畫什麼,周圍被幾個看著就很微妙的人保護確實很惹眼。
太陽一點點沉下去,在岸邊露伴終於停下筆之後,無聊到發瘋的幾人都偷偷嘆了口氣。戰鬥時並不會有這種感覺,但面對無事可做只能幹站著哪裡也不能去的時候反而感到痛苦。一時搞不清到底是誰在監視誰,誰在禁錮誰的幾人腦內都略過一絲迷茫,納蘭迦甚至在看見岸邊露伴起身後差點撲上去,開心得想要哭。
「肚子餓了,我要去吃晚飯。這邊有沒有餐廳?」
像是隨意詢問著自己的手下一般,岸邊露伴絲毫不客氣。他並不希望這群人真的圍在自己身邊,即便兩次出手幫忙救命,也沒有什麼好感。
這個時間算起來吃晚飯還有點早,但午餐因為被困在柜子里還跟阿帕基吵了一架導致他根本沒食慾去吃。義大利菜很有名,結果卻沒有在晴朗的海邊悠閑享受午餐,簡直是一大損失。
將所有的責任都推脫給了幾人,岸邊露伴心安理得地開口。
「這邊餐廳都很不錯,但是我覺得這裡的義大利面非常棒。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我常吃的餐廳。」
布加拉提不介意他的態度,甚至表示可以帶路。這樣等同於當地導遊的方便事怎麼會錯過,即便旅費充足,有很多東西也是錢無法搞定的。
很爽快地答應了,布加拉提則走在了最前面。平日里活動範圍都在那不勒斯南部自己的地盤內,到這邊幾乎很少。如果不是因為布加拉提的出生地離這裡很近,誰都不會對這邊有所了解。
熟悉的風景映入眼帘,布加拉提動作遲鈍了一下。但他沒阻礙任何人的腳步,踏進餐館后熟悉的老闆娘看到是他,趕忙跑了過來。
「布加拉提!竟然是你啊!好久不見你回來了,最近怎麼樣?」
看來是老熟人了,布加拉提抬起頭看向了老闆娘。
「啊,是的,還好。」
「這次是帶朋友過來吃飯嗎?我猜你要點從小就好喜歡吃的番茄意麵吧?要不要加點乾酪?」
對他的口味都非常了解,老闆娘滿臉自信地詢問著。
「那就麻煩了。」
菜單遞給其他人,在老闆娘的推薦下全員都吃了不夠花哨的番茄意麵,但不同的是有些人討厭乳酪要了大量羅勒碎,有些人則非常特殊地要求多放鹽。吃著美味的意麵,話多的米斯達拽著人納蘭迦跟福葛閑扯,嫌他們吵的阿帕基則戴上了耳機。但岸邊露伴在迅速吃完之後,像繁複的加班一樣,掏出了紙筆在上面畫了起來。沒人在意他在畫什麼,因為眼前也只有髒兮兮的盤子,窗外則處於不明不暗中,即便有路燈也什麼都看不清。
這樣看似像是在旅遊,但身邊的幾個人陰魂不散,岸邊露伴思考著接下來幾日要怎麼處理。如果能減少幾個壓力還不會這麼大,那個喜歡喂替身吃飯的話癆男人也可以少說兩句,吵吵鬧鬧的真的影響心情。
決定住的地方,第二天上午要去一趟卡布里島。這是屬於岸邊露伴的計劃,而在對這群人還不了解的時候,他還無法說出自己去島上的目的。
在決定好住在哪裡后,讓人很無語的是旅館告知只有一個房間,他們一共七個人,想同時住進去幾乎就是不可能。
「我一個人住,這次你們請不要打擾我!」
對住宿相當執著的岸邊露伴掏出證件辦理入住,但布加拉提仍舊一臉擔憂。他特有的微蹙眉毛總是舒展不開,看起來略顯壓抑。所以岸邊露伴不想看他,他說什麼都沒有聽。
「這次說什麼都沒用,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的睡眠。保持良好的休息才能讓第二天精力充沛,現在都已經晚上了,如果有人大半夜還要『加班』來找我麻煩,我也會用寢不足的怒氣把人直接扔到樓下去。」
身後跟著上樓的聲音一直沒停下來,岸邊露伴提著自己的東西站在門口卻沒有打開門。堵在門口的是布加拉提以及叫喬魯諾的傢伙,還有個相當討厭的阿帕基。他們三個似乎形成了固定模式,但仔細觀察下其實也並非如此。就比如,阿帕基對喬魯諾的態度並沒多好。
「我說了,誰打擾我睡眠我就會把誰扔到樓下去,聽得懂嗎?聾了嗎?」
這裡是三樓,對於這群擁有替身且伸手矯健的男人而言根本不算問題。這樣想來可能威懾力不足,岸邊露伴決定換個措辭。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原本沒有情緒,但在開口的前一秒卻換上了相當扭曲可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一樣。
「到時候我會在對方腦袋上寫『進食跟排泄器官位置對調過來』,知道了嗎?!不管是誰!」
隨即扭開了門,關門的時候「嘭」的一聲。
「他在說什麼?」
完全不知道這個日籍的畫漫畫的到底有怎樣的腦迴路,阿帕基稍微想象了一下,臉上瞬間布滿烏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黑著青筋暴跳的臉,頭也不回地朝著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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