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天方夜譚計劃(2)
講到這裡,黑老大對「老師」的家族已經充滿了敬仰之情,他覺得像這樣的家族,最起碼應該能在英國拿個子爵或者男爵的爵位,為啥又來當四處漂流的軍火走私犯呢?
果然,「老師」的聲音也低沉了起來,現在本來該說到家族最榮耀的部分,但她卻表情陰沉,似乎在回憶一件及不開心的事情:「在『天方夜譚』計劃進行的過程中,我的父親也降生了。他本來應該是我祖父的第五個孩子,但因為非常特殊的原因,前四個孩子都中途夭折了,連三歲都沒活過去,只有我父親撐了過來。我的祖父非常激動,他認為這個孩子是上帝對他最後的憐憫,因此愛不釋手,無論去哪裡,都要帶著自己的家眷。當時英國軍部為他提供的住宅,都是距離核武器實驗室很近的地方——這也是為了他上下班方便,甚至可以在上班過程中,隨時都可以偷空去看自己的兒子。
這個時候,『天方夜譚』計劃也進行到了後期,剩餘的核彈,將被全部改進為新的核武器——『黃色太陽』。
這種武器分為兩種亞型:其一是裝備了『綠草』戰鬥部的MK1型,其二是裝備了『紅雪』戰鬥部的MK2型。
『綠草』戰鬥部其實就是剛才我提到的『紫羅蘭俱樂部』,這是一種增強型裂變式核彈。早期有五枚,後期一共搞出來三十多枚。它的結構非常複雜,為了避免發生事故,平時在彈芯內需預先填充一萬三千多枚滾珠,在使用之前,還要通過彈底的小孔把這些滾珠放掉。這不但危險,而且十分麻煩,伺候它的皇家空軍空勤和地勤唯恐避之不及,於是他們聯名提了意見,導致這種武器於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提前退役。
核武器提前退役,對一個靠核威懾來保持地位的老牌軍事強國來說,是一種致命的弱點,當時的大英帝國當然對此秘而不宣,他們一邊保持著『一切良好』的輿論造勢,一邊讓我的祖父等人加快研製替代的武器。
我的祖父因此而頻繁加班,減少了和家人共處的機會,雖然他的家離辦公地點很近,但卻經常因為加班而不能回家。
終於,他們在不久之後,造出了『黃色太陽』MK2型的核彈頭,這又被稱為『紅雪』核彈頭,這算是英國擁有的第一枚氫彈。它事實上是美國MK28型核彈的英國改造版——之所以美國人會突然變臉,並向英國慷慨地提供自己的氫彈設計資料,是因為蘇聯成功地發射了一系列人造衛星,讓美國猛地發現自己不再具備技術方面的優勢不再,並由此而衍生了恐慌情緒。很快,美英兩國簽署了新的防務合作協定,『麥克馬洪法案』中對核武器技術、設計和核材料製造工藝方面的傳播限制被取消。通過一系列談判之後,英國就拿到了MK28型核彈的設計資料,並造出了『紅雪』戰鬥部。
『紅雪』試爆成功之後,我祖父算是干出了真正名留青史的功績,他功成身退,把剩下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的學生,自己則請了長假,準備回家與家人共享一陣安逸的生活。
然而,他回家之後,卻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情景。
我的父親,當時剛滿五歲,正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金屬球,要往自己的嘴裡吞。
我祖父趕緊阻止了他,並問,金屬球是從哪裡得來的?
父親便答道:是從基地附近的圍牆外拿到的。
我祖父感到極端恐懼——他發現那金屬球上有特殊的數字編碼,很顯然,那是來自附近基地的軍事物資。而附近的軍事基地,儲存的都是與核武器相關的東西。
他喊來了衛兵,讓他們檢查那金屬球的來歷,很快衛兵就查到了線索——數天之前,基地曾經運送一批『待處理的廢品』離開基地,途中,由於路面顛簸,有一些物品從車廂里被顛了出來,其中就有一批金屬圓球。路過那條路的孩子就把那些圓球當作玩具,撿回家了。
剛才我也說過了,我祖父參與研製的『紫羅蘭俱樂部』增強型裂變式核彈結構非常複雜,平時在彈芯內需填充一萬三千多枚滾珠,在使用前,要把這些滾珠放掉。我父親撿回來的金屬圓球,就是其中的一枚滾珠。
長期放置在核武器內的滾珠,自然會沾上核輻射,而我父親曾經拿著那東西玩了很久,自然也就受到了輻射影響。
儘管我的祖父採取了各方面的措施,包括把我父親送往大英帝國最好的醫院進行急救處理,請各方專家為他會診,但悲劇已經釀成,無法逆轉,只是現在還早,悲劇的戲份還未完全展開。
我父親漸漸長大,此時他表現得和其他孩子並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有時候會突然厭食,另外,頭髮非常稀疏,髮際線比較偏高——由於英國人普遍髮際線都比較高,這些都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等到他十八歲那一年,他在英國的某個學院遇上了我的母親,一位風情萬種的東方女孩,兩人一見如故,並結為情侶。很快,我的母親便懷孕了。
那個時候,英國的風氣已經比較開放,不如之前那麼保守,但我的祖父和外祖父都覺得趕緊讓孩子們完婚比較合適,畢竟『未婚先孕』不算什麼太光彩的事,我祖父又是為英國國會服務的,對名聲看得比較在意。
在我出生之後的第六年,我的父親忽然染上了疾病,很快便病入膏肓。醫生在檢查的時候,發現他體內的諸多器官都已經有了衰竭跡象。
我的祖父這才明白,當年根本沒有為父親完全祛除核惡魔的詛咒,那詛咒一直附在我父親的體內,逐漸成長,逐漸惡化,直到那一天,才徹底爆發。
而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救。
當年冬天,六歲的我在倫敦郊區的一處墓地,與我父親的遺體做了最終告別。
之後,我的祖父便從軍部的負責人那裡申請辭職,他厭惡那裡的一切,厭惡自己創造的核武器,甚至厭惡這個世界。
他原本考慮過自殺,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家裡又有一個人身上出現了特殊的病變,這個人就是我。
我身上的病,應該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更確切地說,可能是來自我的父親。
我的祖父馬上為我尋找當時最好的醫生。此時英國的醫學技術已經不算最發達,他托關係在美國尋找能治療我的醫生。
終於,美國的某個醫院為他發去了回復,並說可以提供幫助,讓他馬上帶著我去美國。
於是,我的全家人都買了當日的機票,趕往美國華盛頓。
飛機剛一落地,就有人來接機,可笑的是,來接機的出了我祖父的朋友,還有美國國防部的人。
他們早就知道我祖父的本事,想要趁機拉攏他。
這是一個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的交易——我祖父的餘生要為美國國防部服務,作為交換,我將在美國獲得最頂級的治療,那將是美國極少數的精英分子才能享受到的治療。
我祖父本來不想再接觸武器,尤其是核武器方面的東西,但對方提出的條件,實在讓他無法拒絕。最終,他同意了。
從那兒以後,我的家便由英國倫敦搬到了美國華盛頓。同樣是在軍事基地附近,同樣在頭頂飄著核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