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還記得我?
「真,真好些了?」
張嬸子覺著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她怎麼也不覺得柳梓璃醫人的本事要比那老郎中好,她還是冷哼一聲。
「只不過是被你僥倖碰著了好法子罷了,」
說完,張嬸子又瞪了張大伯一眼,扯開嗓子道,「你還杵在這幹什麼?現今孩子能撐過一刻鐘了,還不快去尋郎中來!若是耽擱了時辰,讓寶有什麼事情,這日子我就不和你過了!」
見她怎麼也不願意讓柳梓璃著手治療,張大伯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面色為難的瞥了柳梓璃一眼,「璃侄女,你看這?」
曉得他是放心不下家裡,柳梓璃寬慰的說了一聲。
「張大伯,你且先去,我在這給你守著。」
「好,那便謝謝璃侄女了。」張大伯眼眶裡泛著淚花。
他走的時候還小聲的在柳梓璃耳旁說了一句,「我家這婆娘脾氣不大好,還請璃侄女多擔待擔待。」
柳梓璃點點頭。
待張大伯走後,她也不曾開口說話,就這麼直直的杵在院裡頭。
張嬸子雖然不願讓她給孩子看病,不過好歹也沒趕人。
她也覺著柳梓璃在此處照看著更令人安心些。
「寶啊,你若是快些醒來,娘明日便去鎮上再給你添些小玩意,或是讓你爹再多做些新鮮的……」
張嬸子半跪在小木床邊,細細碎碎的說著話。
床上那孩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還是一直說個不停。
柳梓璃也不覺得煩,她倒是瞧出來了,張嬸子說話做事都十分刻薄,對待孩子的時候卻不是這樣。
倒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柳梓璃暗自感嘆一句,旁邊的張婆子以為她是站的累了,旋即挪了張板凳來。
「璃丫頭,你也站了這般久了,快些坐一會罷!」
「好,謝謝張奶奶了。」柳梓璃乖巧的應了一聲。
她蒙著面紗,聲音像黃鸝鳥一般清冽,讓人聽了就心生歡喜。
張婆子見她這般懂禮,心下越發高興,「客氣啥,我老婆子這條命還是你撿回來的哩,經你一診治啊,這幾日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真是神奇得很。」
「身子好了就行。」
柳梓璃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張嬸子那邊的動靜。
瞧見張嬸子偷摸用餘光打量自己這邊,她暗笑一聲,不過還是端著架子不主動理會她。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想著郎中應該在路上來了,但張嬸子就是心裡頭著急。
她抬眸看著柳梓璃問,「怎的都過了這般久了,寶兒的面色除了一開始好轉了些,到現在還是這般,分毫都沒有轉好?」
柳梓璃語氣淡淡,她將問題扔了回去。
「都還未開始治療,如何談轉好的事情?」
還是放不下心讓柳梓璃診治,心裡頭又記掛著孩子,張嬸子越發的焦躁了。
她嘴裡碎碎念道。
「這姓張的是爬過去的嗎,竟走了這般久還未將郎中請來!可苦了我的寶兒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
「……」
聽著張嬸子自顧自在院里的言說,柳梓璃頭都要大了。
張婆子性格木訥些,見張嬸子這麼說自己的兒子,也沒何反應。
好在這個時候,院門口突然傳來了些許動靜。
「媳婦,寶怎麼樣了?」張大伯氣喘吁吁道。
他率先進來,後頭跟著一個手腳不便,鬍鬚斑白稀疏的老郎中。
柳梓璃一瞧,樂了。
這不是上回付凜琛給自己尋的那郎中嗎?
「還不是那樣,你個死鬼,怎的這般慢!」張嬸子破罵一聲。
張大伯面色有些尷尬的瞧了一眼後頭的老郎中,可不是郎中腿腳不利索才耽擱了。
他沒有接話,而是恭敬的朝郎中開口道,「還請郎中幫小兒看看病才是。」
老郎中應聲,然後挪步到那木床旁邊。
方瞧著床上的小人兒現今的情況時,他便搖了搖頭,待翻了眼皮診過脈之後,又搖了搖頭。
「郎中,我兒情況如何了?」
見郎中幾度搖頭,張嬸子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連帶著語氣都柔和不少。
老郎中捏著下巴的鬍鬚,一副無奈的模樣,「這個,恕老夫無能為力。」
「怎,怎麼可能呢!」
張嬸子像是遭受重創一般,一下就跌在了地上,她眼淚不爭氣的嘩啦啦往下流,「怎的可能,我家寶身體是最好的,你定是診錯了!」
「老夫行醫這麼多年,萬萬不可能診錯,這小兒邪風入體,身子骨的情況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早些準備後事吧!」老郎中一臉惋惜。
「啊——老天爺不開眼啊,我這輩子也沒做什麼惡事,怎的就遭了這報應!」
張嬸子涕淚橫流。
聽著她的動靜,張大伯和張婆子也忍不住揩了揩眼淚。
「郎中,這當真沒法子了嗎?」張大伯再度問道。
「便是神仙在世,也回天乏術了!」
院裡頭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郎中身上,這個時候,柳梓璃緩緩的從旁邊的板凳上起了身。
她都瞧了好一會熱鬧了,本是想讓張嬸子吃點苦頭,現今感受著院里悲愴的氣氛,覺得也是時候出手了。
這孩子的病她早便觀察過,放在現代就是凝血功能不好,要做骨髓穿刺。
確實是個疑難雜症,這老郎中說的沒錯。
只不過她現今葯田空間在手,還不是幾劑增強體魄藥劑就能搞定的事情?
柳梓璃暗自琢磨了一下,遂開口道,「張大伯,我可以治。」
「是誰這般大言不慚!」老郎中聽了這話,嚴肅著臉說道。
張大伯一家聞言卻是見著了救星一般,就連張嬸子也止住了哭聲,有些期盼的等著柳梓璃的下文。
張大伯有些遲疑的試探道,「璃侄女,你當真可以?」
倒不是他不信柳梓璃的話,只不過這醫術高明的郎中都這般說,他心已經死了一半了。
還未等柳梓璃開口,老郎中就瞧見了她,並再度說道。
「原來是一個女娃娃,有初生牛犢的勁頭是好,但是要拿出能夠讓人信服的醫術來才行,光靠吹牛是沒有用的。」
柳梓璃聽到這話,緩緩的把面紗解了下來。
「老郎中,你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