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拳出擊
一股熟悉的陰冷感湧上心頭,賀曜轉頭以銳利目光望去,卻見府邸上空一道幽影忽地一閃而逝。
「大人,怎麼了?」
圍繞在他四周的捕快們,見到其異樣急忙上前詢問道。
「無事,你們幾個......」
話未說完,六扇門外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一股詭異的沉默在人群中散開,大家似乎連氣都不敢喘。
正當有人猶豫,到底該不該打破空氣中沉悶氣氛時。眾人耳邊突然響起破空呼嘯,隨後院牆上多出了一雙雙泛著綠光的陰毒眼睛。
「嘶!!」
八位捕快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這些眼睛中蘊含的惡意,無不叫人後背發涼。彷彿索命死神的鐮刀,架在了自己等人的脖頸上。
賀曜見此當機立斷,從懷中掏出旗花一拽。
「嗖————」
「砰!!」
帶著長長尾焰的煙花,自府邸上空炸開,周遭一瞬間恍如白晝般亮眼。
鎮上穿梭於街道中的車夫們,面色凝重馬上調轉馬頭,急匆匆返回黑市,根本不敢多加停留。生怕一不小心,步了以前同伴們的後塵。
一群人借著旗花刺眼亮光,看清楚了趴在牆頭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嚴格來說,它們並不是趴著,而是蹲伏在院牆之上。
這幫不速之客外表看起來,類似四、五歲的幼童,然而身體卻覆蓋著綠油油的鱗甲。手爪如同老虎,上面帶著碎肉和斑斑血跡。甚至有的怪物,手中抓著人類的肝臟正在撕咬。
「嘔...」
眾人一見到這種場面,胃裡止不住的翻騰。
只要是正常人,就沒有人能忍得住!
賀曜面色如常,揮了揮手道。
「去地牢等我。」
算了,自家老大不是人,那是能夠手撕呂家小兒的狠茬子。
「喏!」
一堆人忙不迭彎腰抱拳,如同潮水一樣沖向地牢房間。
「蹭——」
其中一個怪物猛地從牆頭上一躍而下,直撲人群欲要行殺戮之事。
「滾開!」
賀曜不僅沒有閃避,反而迎難而上,握手成拳以《碎岩拳》發力姿勢,兇狠向著怪物的頭顱擊去。
這一拳乃含恨而發,威力足以穿金裂石。
親眼目睹怪物食人,他焉能不怒?
半空中的怪物無法閃避,見到自己躲不掉眼前人類的拳頭,滿臉兇狠之色伸出利爪,狠狠抓向他的手臂。
「砰!」
拳頭擊中怪物臉龐,一股比之金鐵還要堅硬的感覺傳來,這是個硬茬子。
緊接著雙臂傳來刺痛,他急忙抽身後退。
試捕頭黑紅相間的官服撕裂,兩條臂膀上血肉綻開,滴滴鮮血灑落。
縱然沒有黑色氣息保駕護航,可經過玄氣鼎文、青色鼎文加強的《鐵臂功》,即便是強力武者手持兵刃,也不能砍傷。
除非熬練境巔峰武者,以寶刀利劍擊之,尚且能破開皮肉。卻遠遠做不到,如怪物般輕而易舉,險些將皮肉全部撕裂深至骨頭般恐怖。
另外,這東西爪子上好像有毒,手臂上幾道傷口處,泛起黑芒且傳出一股腐爛的臭味。
若是一兩隻,他不是不能對付。
可打眼一瞧,院牆上面蹲伏著密密麻麻的怪物,少說得有四五十隻。
這是準備把賀曜淹沒在「群眾」的海洋中呀!
「唉!本來想省下這枚祟氣鼎文的。」
無奈的他,只得把目光瞄向青銅鼎里的寶刀。
這刀是裴恆他們從李老太爺棺材裡面挖出來的,三尺余長接近四尺。光是刀柄就差不多有一尺,刀身略有弧度,跟前世的唐刀有點像,不過刀背寬厚,非常適合持刀劈砍。
此刀別說砍人,只要力氣大猛虎都能一刀斷頭。
現如今最適合群戰的兵器,非它莫屬!
普通兵刃未必能對怪物們造成傷害,自己可以穿金裂石的拳頭,尚沒有破開對方鱗甲。所以逼不得以下,唯有以祟氣鼎文強化,希望能夠割開它們的防禦。
意念一動,固然賀曜沒有具現青銅鼎,但依然能感覺到祟氣鼎文正在溢散,於鼎內涌動爭先恐後鑽入寶刀之中。
「吱吱...吱吱......」
蹲伏在院牆上的怪物們,見到自己的同伴沒有一擊斬殺人類,它們瘋狂低吼起來,似乎是在嘲笑院子里的小夥伴。
那個被賀曜狠狠打了一拳的怪物,眼神中陰毒之色更甚,簡直能滴下水。
「吱吱!!」
一聲蘊含憤怒的嘶吼,它猛然撲了過去。
速度比之先前,更加迅速兇猛。
「嗖——」
破空聲剛剛傳入耳朵,怪物已經來至賀曜面前。
兩隻利爪如同青龍出水,陰險的掏向他的腰子。
「???」
敲里嗎!
雖然老子暫時用不到這兩顆腎,但你用心實在歹毒呀。
好在從青皮小短腿那裡剝奪了敏捷天賦,否則這一爪子他決計躲不掉。
「蹭!」
一人一怪跟鬥牛似得,互相交錯而過。
可是,他左肋官服碎裂,四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顯現。
到底是錯估了怪物的陰險,萬萬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還能加速,並且它的爪子竟然能彈出來一截。
真疼!
體型四、五歲幼童大小的怪物,以不符合物理規律的折返回來,兩隻伸長的利爪,重新抓向他的腰子。
「......」
為啥對腰子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執著?
當它幾乎是在一瞬間接近了賀曜的時候,一抹赤色光輝倏地閃現。
怪物掠過後,猛地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蹲伏在院牆上的同伴們,眼睛不眨一下地死死盯著雙方,不明白二者在賣什麼官司。
「噗嗤!!」
只見院內怪物脖頸間,突兀綻裂出一道狹長的傷口,綠色的鮮血自裡面噴涌而出。
「噗通——」
隨後它一頭扎倒在地,了無生息。
另一邊賀曜手持一柄接近四尺長的寶刀,蹲下身子以橫斬姿勢示人。
這柄經由祟氣鼎文強化的長刀,刀身之上多了許多繁雜的花紋,且刃口處散發出薄薄的赤芒,似是在吞吐天地火氣。
「吱吱!吱吱!!」
院牆上蹲伏的怪物們在見到小夥伴死亡后,一個個群情激奮。然後宛若洶湧的潮水,一股腦從上面蹦了下來,齊齊沖向賀曜。
捅了馬蜂窩了。
沒辦法,總不能讓怪物掏他的腰子,下半輩子躺在輪椅上討生活吧?
「蹭!」
賀曜也不傻,他留下來的目的是要救王虎。
畢竟不是神運算元,算不到剛剛吩咐完小夥伴去放鴿子求援后,一幫怪物膽大包天的襲擊六扇門府邸。
閃轉騰挪間,愣是沒有任何怪物能抓到他。
衝出包圍圈,直奔鴿房跑去。
「咕咕咕......」
藉助六扇門內各處燈籠可以見到,數十隻白鴿撲騰翅膀,整齊的飛往平城方向。
「砰!」
一腳踹開房門,卻見王虎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曜哥......」
「別說話,跟我走。」
賀曜一把拽過王虎,轉身之際就見門外堵著數十隻綠油油眼睛的怪物。
「哎呦我槽?!」
王虎被嚇了一跳,他哪裡見到過這等場面,沒嚇尿心裡素質已經很過硬了。
「得,你好好待在房裡,我去解決它們。」
這場戰鬥絕對不是區區一隻腳踏入強力的武者,能夠參與進來的。
他若是真要上前,不出一個回合就得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腰子慘嚎。
賀曜雙手持刀,面色凝重地嚴陣以待。
一群怪物們踟躕於門前,它們略有畏懼,剛才正是這把刀,一擊斬殺自己的同伴。
對此,他們二人樂的如此。
能拖一秒是一秒,指不定就能等到平城六扇門救援。
可是,偏偏有些東西不會讓他們兩個如意。
那股熟悉的陰冷感出現,隨後怪物們開始沸騰,瞪著綠眼珠子兇狠的衝殺上前。
好像姓賀的跟它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不共戴天。
「?!」
肯定是之前在院子內,看見上空掠過的那道幽影。
千萬別出現在爺面前,否則我弄死你全家!
「死!」
一聲暴喝,賀曜鼓足全身力氣,手中接近四尺長的寶刀下劈,正中頭前衝上來的怪物頭顱。
「噗——」
略有阻力下,寶刀自其頭頂劈開,又從胯下斬出。
一個渾身鱗甲堅硬,穿金裂石之拳都不能擊碎的怪物,直接被一分為二。
綠油油的鮮血迸射,當頭灑了他一身。
可惜,這等殘暴場面並不能阻止奮不顧身,衝殺上前的怪物們。
剛殺完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相繼撲來。
賀曜蹲伏變招,持刀橫斬。
「噗——」
寶刀掠過兩個怪物腰間,二者頃刻間慘遭分屍。
腐爛臭味,幾乎覆蓋了整個鴿房。
四個五個,六個七個......
他死守房門,不管來幾個怪物,全部一招斬殺。
不得不說,由祟氣鼎文強化過的寶刀實在太鋒銳了!
怪物們的鱗甲,跟紙糊的一樣,根本無法阻擋刀刃。
按理來說,精神緊繃連續高強度作戰,賀曜的體力和精力會迅速流失,直至最後無力握刀。
但,接二連三斬殺了不知多少怪物,他非但沒有疲憊的跡象,反而越發精神,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猛地像個戰神!
手中寶刀,每次斬殺怪物后,刀柄會傳來一股冰涼氣息,順著雙手湧入身體,緩解自身疲憊。
看來祟氣鼎文,強化的不僅僅只是刀鋒,還附加了某些奇異功效。
再次一刀劈死三隻怪物,餘下的怪物們止住腳步,一副畏懼的表情,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死了那麼多同伴,它們還去送死?
怪物不是沒腦子,只是腦子容量比較小。
陰冷氣息再次湧現,賀曜的怒火如同蓄勢待發的火山。
「欺人太甚!」
會飛了不起啊?
我今兒非弄死你不可!
這種狀態俗稱——上頭。
面對唯唯諾諾的怪物們,賀曜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重拳出擊!
他踏前一步,走出鴿房。
然後手中寶刀對準距離自己最近的怪物,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斬下。
「噗嗤——」
綠色血液伴隨刀斬痕迹向後濺射,淋了怪物們一頭。
「吱吱...吱吱......」
蘊含了恐懼的叫聲響起,怪物們一鬨而散。
溜了溜了。
「別跑!」
剛才怪海戰術使得舒服,你們說走就走,那我這個六扇門頭頭得多沒面子?
傳出去,怎麼在清河混。
於是,神奇的一幕出現。
僅剩的十幾隻怪物一個個亡命奔逃,賀曜手中拎著寶刀在後方追擊。
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怪物。
「吱嘎!」
正當賀曜追擊至大門前,中間兩扇黑漆漆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身穿大紅袍的騷包男子,映入眼帘。
「???」
他見到賀曜一身綠色血液,渾身臭烘烘並血紅著雙眼,追的怪物們滿地逃亡的場面,下意識一愣。
然後退了兩步離開大院,抬頭看向上方的門樓。
對呀,沒錯。
這裡是六扇門來著。
不過為啥,一個武者能提刀追的水虎滿地跑呢?
這不武學呀!
也不祟學啊!
見到騷包男子,賀曜瞪大眼睛,好猛的陰冷之氣。
比之隱藏在暗處的幽影,還要兇猛三分有餘。
「你是誰?」
他放棄追擊,站在原地持刀戒備。
「先等一會兒,待我解決這些水虎。」
話音落下,騷包男大手一揮。
一股陰冷氣息爆發,空氣中無形之物涌動。
繼而,賀曜就見到,瘋狂奔逃的怪物們,一身血肉精華,呼吸間消失殆盡,僅僅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砰!」
它們依舊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可惜骨架一動直接散開,摔的粉碎。
「嘶——」
邪門、恐怖、駭人。
他借著火光清晰地看見,一群細小不知數量的蟲子,自怪物們的體內爆發,像是行軍蟻一般,將路途上的血肉啃噬一空。
而後十數股蟲群,悉數鑽入紅袍男子的軀體內。
「我乃異聞司愚師,今晚平城鎮邪鐘響起,地祟盤指向清河方向。馬不停蹄趕了一個時辰的路,才堪堪抵達。」
「腰牌!」
空口白牙誰信呢?
紅袍男沒有發怒,正常的程序,沒必要。
他伸出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扔向一臉警惕的賀曜。
「啪嗒!」
尷尬的是,姓賀的根本沒接。
誰知道那上面,有沒有蟲子。
【異聞司:平城愚師。】
沒錯,跟便宜大哥描述的牌子一模一樣。
剛要說話,頭腦傳來眩暈感,身體晃了一晃。
「你中了水虎的毒,先不要動。」
紅袍男上前,掏出一顆丹藥捏碎,抹在了賀曜的傷口上。
一股炙熱火氣湧入身體,絲絲黑煙升騰而起。
此時,始終隱藏在暗處的幽影,猛地閃出鑽入賀曜體內。
二者,完全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