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世子是個好演員
聽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陸嫿也不急，嫣然一笑「聽說他們是來找張公子的，你說，他們為什麼要來親王府找呢？」
她這麼一笑，如同花開，絢麗又明媚。
封齊錚沒來由地緊張，喉結滾動，凶道：「這關你什麼事！大膽妖女，還不快滾開！」
陸嫿面不改色，還是盯著他：「封宇帶人接張公子去了，大公子此刻想必已在西城門迎接。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
封齊錚下意識點點頭：「知道，打死不承認唄！」
怔怔，反應過來，眉毛一橫，又凶道：「幾時論到你來教本世子了！快滾快滾！」
陸嫿淡淡地：「這是王爺的吩咐，世子如果不想連累親王府的話，最好是照做。」
「爺偏不！都怪張丞相那老不死的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我才娶了你這個掃把星！他也不說說，就他那兒子都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看他才是教子無方，爺這是替他管教！」
「生死攸關，就別再拿無知當勇敢了，好嗎？」
陸嫿忍無可忍，音量稍稍拔高了些。
封齊錚被這話噎了噎，憋得滿臉通紅，愈發火大：「親王府不太平，都是你招來的晦氣！我看那張福臻說的也沒錯，我倆結合就是為民除害！不對……是本世子為民除害！」
陸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條筋不對，伸手撫撫他的臉，柔聲哄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眼前不是賭氣的時候，避禍要緊，你也不想牽連家人對不對？」
封齊錚好生詫異，漆黑的眸獃獃看著她，一向嘴皮子功夫得了的他，竟在這一刻徹底失了言語。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陸嫿的話似乎在他心上清淺地劃了一道，有微微的疼，還有微微的酸……
總之，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受。
就在這時，院內響起一陣叫喊聲：「封齊錚，你還我兒來！」
緊跟著，張丞相踹門而入。
封親王緊跟其後，卑躬討好：「丞相大人息怒，有話好好說，若真是小兒，本王定當不饒！」
也就是在此時，陸嫿從封齊錚閃躲的眼神中，看到了羞愧與不安。
這日，她其實聽到了不少關於封齊錚的事。
說他從小頑劣任性，卻心底善良，每日出門總會帶上一堆吃的，遇到乞丐就給，有貓貓狗狗圍上來，也給。
說他很講義氣，最怕的就是連累無辜，所以那些世家子弟都服他。
說他表面浪~盪不羈，但對下人極好，有時丫鬟們做錯事，他頂多就是罰她們陪自己推推牌九什麼的……
聽來聽去，被人說成『京城第一大禍害』的紈絝世子，和她這個『天煞孤星』一樣，恐怕都是徒有虛名，被世俗所累而已。
因為感同身受，陸嫿突然對這個倔強無禮的大男孩多了幾分同情。
這時，慢悠悠跟進來的厲全海，皮笑肉不笑道：「老奴都說了，昨晚還親眼見世子喝醉了，不可能和張公子在一起。可丞相大人就是不信，這不，皇上只好派老奴跟來。二位都是皇上身邊最親的人，有什麼話說開就好，千萬別傷了和氣，讓皇上為難呀！」
封親王沉沉看了封齊錚一眼，賠著笑：「厲公公說的是，小兒就在這裡，丞相大人有什麼話儘管問。」
張丞相捋一捋發白的鬍子，目光犀利：「世子這是怎麼了？」
封親王：「頑兒今晨頂撞了他母親，本王一氣之下打了他三十大板。」
張丞相譏諷道：「都說棍棒之下出孝子，依老夫看，王爺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管教啊！」
「是是是，丞相大人說的是，今後，本王一定嚴加管教。」
封親王態度這般卑謙，倒是令張丞相意外。
有其子必有其父，曾幾何時，眼前這位王爺仗著功高，可是誰也不放在眼裡。
如今，因一個敗兒，也學會了彎腰……
同為人父，張丞相動容的同時，愈發憂心，憂心的同時，心中之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老夫也不多廢話，就問世子一句，昨夜，你把我兒帶到哪裡去了？！」
封齊錚在封親王的目光逼視下，陰陽怪氣道：「丞相大人這話真是令人費解，拖您的福，本世子娶了整個天宸都沒男人敢娶的郡主……昨夜洞~房花燭夜，本世子可忙的很，根本就沒見過令公子。」
「厲公公半夜還來視察過，不信您老可以問他。」
他揚揚下巴，語氣不羈：「說起來，朋友一場，張公子都沒來賀喜。這種無情無義之舉可不太好，丞相大人回頭可要嚴加管教才是啊！」
「你！」張丞相氣得吹鬍子瞪眼：「就知道你不敢承認！把人帶上來！」
兩名和封齊錚年紀相仿的少年被押上來，後者一看，臉都綠了。
「把你們知道的，看到的通通說出來！敢說半句假話，老夫定會奏明皇上，誅你們九族！」
張丞相這麼一嚇，兩名少年瑟瑟發抖：「昨，昨晚世子爺在明月樓請客吃酒……期間，張公子和世子爺開了幾句玩笑，世子爺生氣了，二人一直在拼酒……後來，後來……」
「後來怎麼了？！」
二人『撲通』跪下：「後來，張公子喝醉了，世子爺便說送他回家……然後，他們都沒再回來……」
「一派胡言！本世子昨日大婚，怎麼可能在明月樓請客，難不成我有分身之術？！」封齊錚好像就不知道什麼是怕，還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我紈絝幫的宗旨，不說真話，不幹正事，一切以玩樂自由為上，他們的話可萬萬信不得！」
就在他胡攪蠻纏時，封宇悄悄溜進來，在陸嫿耳邊低語一句：「張公子不見了！」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陸嫿臉色微變，看向封親王。
「其實呀，這世子昨晚到底是在洞~房，還是在明月樓，問問郡主便知。」厲全海突然將矛頭指向陸嫿。
他已經偷偷觀察她好一會兒，這丫頭除了那雙驚駭世俗，令人懼怕的異瞳沒變外，容貌驚艷，和昨晚判若兩人。
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將她推出來，靜觀默審。
「對呀！世子妃你來說說！」
張丞相對上她那雙異瞳，面色一驚，忙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