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大局為重

天宸皇冷哼一聲：「朕不過就是多留了世子妃幾日而已，瞧你急的，朕還能吃了她不成？」

話音剛落，封時謙兄弟二人以及沒能跑掉的大臣紛紛來見駕。

待眾人跪拜請罪完，天宸皇眸光清寒，喝道：「兵部侍郎封時光，戶部侍郎封時謙，果真都是朕的好侄兒！趁朕閉宮休養，竟敢假傳世子妃死訊，引發皇城血戰，其罪當誅！來人，先將他們打入大牢！」

「皇上，你！」封時光被人死死壓著的頭顱拚命仰起，「當今天子，竟是個欺軟怕硬，出爾反爾的偽君子！你不亡誰亡！你以為你這樣做，封齊錚就會放過你嗎？他勾結江湖亂黨，今日就會要你命，奪你位！你完了！你早該完了！放心，黃泉路上還有我這個好侄兒陪著你！來吧！有種現在就殺了我！」

「還不快把人押下去！」方起手一揮，封時光二人被拖走。

叫罵聲逐漸遠去，天宸皇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封齊錚身上，「你呢？是將世子妃領回家，還是要奪朕的位，取朕的命？」

封齊錚一身殺氣在陸嫿的目光注視下，漸漸淡了去。

但不代表他的心就動搖了。

走到這裡，他早就沒了退路，也無需退路。

可她不動，他也不敢動。

原本打算將這裡蕩平，為她鑄建陵寢，讓這天下為她陪葬，他若活著，就做她的守墓人……

蒼天有眼，她還活著，計劃自然不同。

「報！急報！」

傳令兵第三次來報：「赤玄軍入境，奉城已失守！」

天宸皇臉色沉得可怕，朝封齊錚吼道：「給朕滾進來說話！」

他轉身進殿，陸嫿這才慢慢走下台階，一直走到封齊錚跟前，忍著淚，道：「連自家媳婦兒都不認識，你還有臉來？」

「對不起……」下一瞬，嬌弱的身子被他緊緊揉在懷裡。

二人緊緊相擁，失而復得的歡喜並未持續太久，陸嫿言簡意賅：「大局為重，國事為重。」

…………

這日，皇城內亂，邊境失守，天宸皇與世子，世子妃在永康殿內密談。

半個時辰后，封齊錚被封為鎮國大將軍，封親王為建威大將軍，分別帶兵退敵。

半日內，京城危機解除。

戰馬長嘶遠去，一場毀天滅地的暴風雨，瞬間被轉移至邊關。

…………

陸嫿親自將大軍送至城外，不得不告別，告別的話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封齊錚長久地看她，似將她每一根髮絲都刻在了心裡，方才道：「放心吧，往後為夫若再認錯人，以死謝罪！」

「啊呸！」陸嫿一手按在他嘴上，不斷往地上呸。

封齊錚眼底漫上笑意，含糊不清道：「你才不會信這些。再者，我的命是你的，你不讓我死，我那敢死。」

「你還說！」陸嫿是真惱了！

「好好好，為夫說別的。」

將她雙手握住，封齊錚斂了笑意，認真道：「防風國本就是為了替我解圍，赤玄國知道機會渺茫，自會退兵，此行無險。只是，要防北蠻，可能會停留數月作些布控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在京城，凡事小心。」

陸嫿乖乖點頭，「放心吧，有程英傑和梁文博在，還有葉家，柳家……如今京城基本上是我們的人，亂不起來。皇上已醒，且意志堅定，複發的可能性不大，無險，你只管安心。」

「你快別這麼說了……」封齊錚捂住心臟，「你每次要我安心就會出事，我再也經不起驚嚇了！」

就在這時，封親王行來，沉沉看向陸嫿，「家裡就交給你了。」

「父王放心。」陸嫿福身，抿了下唇，鼓起勇氣問道：「兒媳此舉，父王可有怨我？」

封親王一笑：「沒有國哪來家，別說本王對那高位本就無意，就算有意，大敵當前，豈能只顧一已之私。」

再者，此行過後，才能名正言順。

他忍辱負重一輩子，要說不在乎後人評判那是虛話，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誰不想活得堂堂正正，死得清清白白！

陸嫿再福，「那兒媳恭送父王，期盼父王早日凱旋歸來。」

封親王坐在戰馬上，高聲朗朗：「匈蠻孔熾，邊境告急，王於出征，以匡王國。兄弟父子，共武之服，以定王國！」

「闔家團圓日，安國定天下！為父先行一步了！」

高大的戰馬，載著蒼老但遒勁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蒼煙處，陸嫿不由鼻酸，「父王可以不用去的。」

封齊錚摸摸她的頭，「不走此行，父王永遠過不了心裡那道關。放心吧，有大哥和他的舊部隨行，去的又是臨陽邊境，無險。」

「封齊錚，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再難冷靜，陸嫿撲進封齊錚懷裡，死死抱了他一下，復而鬆開：「我想當皇后，所以你一定要回來！你要不回來……」

封齊錚大驚：「你不會是想嫁給皇上吧，那可是我……」

「封齊錚！」

又急又深的吻，封住了陸嫿的氣急敗壞。

「傻瓜，我的心在你這裡，怎敢不回。」

…………

直到戰馬掀起的塵煙全數散去，陸嫿才轉身往城裡走。

封宇駕著馬車默默跟著，商桑與董小煙也默默步行跟著。

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處，每個人的呼吸都莫名沉重。

商桑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董小煙打趣道：「怎麼，想隨夫從軍？」

「夫……」商桑小臉一紅：「夫你個頭！不過是演了幾天夫妻而已。」

董小煙：「可我看你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待他歸來，待世子妃穩坐後宮，乾脆將他賜給你得了，要演就演一輩子！」

「這樣也行……」商桑雙眸一亮，瞬間反應過來董小煙在取笑她，當即惱道：「你還好意思笑我，讓你進宮保護世子妃，你是怎麼保護的？人被換了都不知道……」

被戳中痛處，董小煙面色一沉，不說話了。

商桑瞬間後悔戳人傷疤，但不戳已經戳了，索性趁機問個清楚：「那個假的世子妃，當然有那麼像？」

董小煙輕嘆：「我當時病得迷迷糊糊，根本沒瞧真切。」

商桑：「那她被灌毒時，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