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賜婚詔書
「殿下，這是末將打探來的消息，說是寧王殿下有意想向長孫家提親，只是中間好像出了點什麼岔子，所以暫時耽擱了。」除了莫言，慕西風分派出去的人手也還真打探到了點有用的消息，這尚在長孫晟和蘇月宸兩人之間謀划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給生生的知道了。
「二皇兄？」這個消息差點讓蘇月生失手打翻了眼前的筆洗，轉而目光轉向對方，聲音破天荒的帶著一絲急躁道：「你的意思是，他要娶的也是長孫家的姑娘？長孫晟到底有幾個女兒？」
「末將只聽說過一位，就是那位——」慕西風有些尷尬的指了指掛在遠處的那副畫像，轉而低聲道：「殿下，現在怎麼辦？寧王殿下素來囂張跋扈，您這回——要不，要不，別忍了吧？這好歹也是殿下您先認識長孫姑娘的，怎麼能讓寧王搶了先？」
「不行！」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蘇月生直接打斷了慕西風，轉而一揮手，在書房內來回走了幾步之後，臉色迅速變冷，聲音也開始顯得有一絲急躁。
「殿下，殿下，看末將給您帶回來什麼——」蘇月生難得發脾氣，所以連慕西風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結果卻讓莫言一下子撞上了。
「那個殿下，這個是末將從紅樓里找來的，您看——」在慕西風急速拉了他一把之後，莫言張大了嘴巴，將畫像遞上去之後轉身就要跑，但卻被蘇月生一下子給叫住了。
「這畫像——」蘇月生攤開手中的畫像之後，轉而看了看自己畫好的那副畫，上面都是長孫一夢，這一下讓他豁然抬頭，轉而看著莫言道：「紅樓是個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長孫姑娘的畫像？」
「是這樣！」莫言自己都沒明白紅樓是個什麼所在，自然是說不清楚，所以只得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一道出，轉而道：「但是路上碰到那位長孫姑娘的時候，好像對方在和自家女使說起這個，我就摸進去找到了這個畫像。」
「那看樣子沒錯了，長孫姑娘的容貌排第一名那是名副其實啊。」慕西風在旁邊笑道：「我說呢，這姑娘名聲這麼大啊，就怪我們常年不在京城，所以才被寧王搶了先——」
「西風，準備一下，隨本王去一趟宗正寺。」慕西風的話沒有說完就止住了，但是卻似乎讓蘇月生一下子下定了決心，轉而抬頭看著對方道：「事不宜遲。」
「可是陛下不是說讓您不要露出蹤跡嗎？此時去宗正寺，豈不是——」慕西風吶吶開口道：「還不如去宗正寺卿家裡，也好避開有些人的耳目。」
「聽你的，去宗正寺卿家裡。」蘇月生很快點了點頭，在慕西風的安排之下，從角門裡鑽了出去。這種掩人耳目的事情對於軍中出身的人來說不值得一提，只是使了個小手段，卻將燕王府四周的那些眼線全都給蒙在了鼓裡。
實際上在蘇月生離開王府，秘密前往宗正寺卿家中的時候，蘇月宸那邊在長孫晟不斷的催促之下，也下定了決心，暫時撇開探查蘇月生為何提前返京的原委，轉而打算進宮求取賜婚詔書。
和蘇月生走的是宗正寺的路子不一樣，蘇月宸是打算直接去找皇帝，他自身爵位比蘇月生要高一級，是名副其實的超品王爺，也根本沒在乎宗正寺的態度。
「殿下，您還是在這裡等等吧，陛下如今正在和忠順老王爺商議軍國大事，不見其他人。」只不過在奉天殿門口的時候卻被鄭大監給攔下了，後者一臉肅然道：「陛下吩咐了，誰都不見。」
「這麼嚴重？大監你——」蘇月宸臉色一愣，此時的他才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鄭大監親自守在殿門口，很明顯就是要攔住自己這些可隨時進宮的人，這也讓他更加想知道殿內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連他也攔著？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忠順老王爺都快待了一整天了，也沒有出來。」鄭大監搖了搖頭，轉而看了看蘇月生低聲道：「王爺要是沒有急事的話，不如明日早朝過了之後再來？」
「大監，你稍後把這份條陳送進去。」蘇月宸想了想之後，轉而朝著鄭大監道：「本王是來請旨的，最近看上了長孫院正家的二姑娘，想著能請一封賜婚詔書，所以——」
「這是好事啊，陛下肯定會同意的，老奴在此恭喜殿下了。」鄭大監一聽這話，頓時露出一絲笑容道：「年前陛下還說要給殿下尋摸一位中意的女子，沒想到殿下自己找到了，真是可喜可賀。」
蘇月宸臉色一白，不過隨即也沒再多說什麼，隨便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匆匆離開，心頭疑惑的他打算去查一查忠順老王爺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來找皇帝，商議這麼長時間。
「長孫家不是就一個女兒嗎？哪來的二姑娘？」鄭大監嘀咕了一句，將奏報條陳送進去之後剛要走，皇帝就喊住了他。
「老二來過了？」皇帝顯得有些疲憊，翻開條陳看了看之後嘆息了一聲，轉而朝著忠順老王爺苦笑道：「兒子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朕本來打算讓他娶言相之女，沒想到他自己倒是先斬後奏了。」
「這不是好事嗎？如今燕王在外領兵，捷報頻傳，寧王這邊如果大婚，自然可以穩定國之根基，陛下也可以放心了。」忠順老王爺花白的鬍子一抖，跟著笑道：「老臣之見，既然寧王殿下自己選中了，也是時候可以辦個喜事，正好沖一衝東郡那邊的晦氣，藉此機會大赦天下，讓百姓安心，甚好。」
「既然王兄你都這麼說了，那朕就不追究這小子了。算了，老東西扶朕起來，朕給他寫賜婚詔書，然後傳書宗正寺和禮部安排吧！」皇帝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似乎有話要說，只不過在最後一瞬間卻止住了，只是擺了擺手，起身一邊親自撰寫詔書，一邊隨口道：「老五回來有幾天了吧？可有什麼消息傳來啊？」
「燕王殿下秘密返京之後，就一直待在府中，未曾有消息傳出。」這句話是問鄭大監的，不過皇帝似乎也沒在乎對方的回答，反而是緊接著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道：「他的身體可有大礙？」
「燕王殿下受傷了？」忠順老王爺原本是走到一邊看著皇帝的詔書出神，此時聽到這句話之後悚然一驚，隨即點頭道：「這次前線軍報說，燕王身先士卒，親自領軍沖入敵陣，斬殺大乘教賊首，力挽狂瀾，奠定勝局。若是受傷的話，陛下是否該派個人過去看看？」
「算了，一會傳旨，讓他明日來早朝吧！」皇帝將手中的詔書遞給鄭大監之後，似乎不想因為這個問題而過多和忠順老王爺開口，所以轉而朝著鄭大監道：「讓禮部和宗正寺立即派人安排，去長孫晟家中傳旨。另外著令中書省和太尉府，公布東郡大捷和燕王班師回京的消息。」
「現在嗎？」鄭大監指了指外邊的天色，轉而低聲道：「這是兩件大喜事，是否等明日早朝再行公布？」
「不必，既然是大喜事，那就宜早不宜遲！」皇帝爬起來之後，拉著忠順老王爺一邊走一邊道：「王兄一會親自去中書省，責成中書令齊衡督辦後續事宜，就按你我商議的章程去辦。寧王的婚事不能耽擱，但是朕的軍國大事也不能耽擱了。」
「陛下放心，老臣馬上去辦！」忠順老王爺看了一眼鄭大監，轉而匆匆離開，這場閉門秘議至此才結束，但是兩人到底說了什麼，卻誰都不知道，甚至於連蘇月宸多番打聽都沒有任何頭緒。
但是隨後傳出來的消息卻讓滿朝文武震驚，東郡大捷有人已經猜到了，但是燕王蘇月生這麼快班師回京，很顯然是戰場之上取得了異乎尋常的勝利，才導致了原本曠日持久的大戰如此迅速結束。
而另一邊，伴隨著禮部尚書陳騫親自前往長孫家傳旨，這樁婚事也快速浮出水面，大隊人馬出動，幾乎是鬧得長郅坊人盡皆知。
「長孫院正，二姑娘人呢？怎麼不見她來接旨？」只不過讓陳騫有些奇怪的是，自始至終，這個只存在於詔書里的長孫一夢卻並未出現在自己跟前，所以詔書宣讀完畢之後，他忍不住拉了一把長孫晟轉而低聲道：「你家中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哪來的二姑娘長孫一夢？」
「確實是有。」長孫晟顯得有些尷尬，低聲朝著陳騫道：「陳尚書有所不知，小女一夢因為從小喜好醫術，常年在外奔波，採藥攀岩，不常歸家，所以外人並不知曉。」
「那就奇怪了，連本官都不知道，這寧王殿下是如何一眼相中的？」陳騫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之後搖頭道：「聖意要求在十月初八完婚，這禮部和宗正寺只怕要忙的四腳朝天了，長孫院正還是儘早讓二姑娘回家吧，這喜事眼看著就要來了，可不能在大婚當日人還找不到吧？」
「陳尚書請放心，下官已經派人去找了，想來不用幾日小女就能回京。」長孫晟連連點頭，好不容易送走了陳騫等人之後，臉色才似乎變得釋然了不少，只不過在回頭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之後，再次變得陰沉下來，一甩袖子，接過李氏手中的詔書，急匆匆往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