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帝中毒

「王兄，這老五上報的禁軍整頓條陳你看過沒有，覺得如何，可以施行嗎？」奉天殿內，皇帝帶著忠順老王爺一邊走一邊問道：「會不會過於冒進了？一口氣裁掉五成以上的世家子弟，這整個京城只怕都要大亂了。」

「陛下讓燕王回京不就是看上了他這股銳氣嗎？」忠順老王爺擺了擺手，轉而笑道：「燕王久離京城，和朝中各大豪門世家牽連不大，正是動手的好機會，陛下不也是為禁軍戰力孱弱，人浮於事，被各大豪門子弟當做鍍金場而發愁嗎？既然如此，索性不管了，由著燕王去整頓就是。了不起把禁軍裁了，然後調各大邊軍入城，這反而還是個好事呢。」

「好事？王兄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吧，真要禁軍開始亂起來，頭疼的是朕！」皇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對方，不過一句話還未說完，卻忽然眼神一凝，緊接著張嘴直接噴出一口血來。

「陛下，你這是怎麼啦？」皇帝身形搖搖欲墜，一下子嚇得忠順老王爺急忙扶住對方之後卻大吃一驚，剛剛還無恙的皇帝此刻臉色慘白，眉宇之間隱現一道黑紋，雙目之中竟是詭異至極的出現了一層碧青色光澤，整個人似乎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抽調了大量的精氣神一樣，身形一下子委頓下來。

「老王爺，這是，這是黑血，陛下中毒了。」遠遠跟著的鄭大監此時匆匆趕了過來，卻看到剛剛皇帝吐出來的居然是黑血，一下子嚇得手足無措，急忙朝著旁邊怒斥，讓人把皇帝抬到了偏殿軟塌之上。

「快，快去找太醫院長孫晟，讓他馬上進宮給陛下解毒。」忠順老王爺見到鄭大監慌裡慌張的，頓時花白的鬍子不斷抖動道：「你自己親自帶御林軍封鎖奉天殿四周，招寧王燕王速速前來，不得有誤。」

「老王爺，這會是誰幹的？」鄭大監急急忙忙打發人出去之後，自己站在一邊一把拉住了忠順老王爺道：「要不要去讓皇后前來追查兇手？昨晚陛下是在正陽宮安置的。」

「先救人要緊，查兇手能比陛下的性命更緊要嗎？」忠順老王爺見到對方也不走，頓時搖頭道：「去打些水來，我來照顧陛下。」

「王兄，莫要緊張，朕暫時還死不了。」兩人慌作一團的時候，皇帝倒是勉強開口了，只不過伴隨著對方說話的功夫，雙目之中的那道碧青色光澤顯得更加濃郁，好像每說一個字都會損耗極大的精氣神，短短的一句話直接讓皇帝瞬間蒼老了一圈。

「王兄，奉天殿內一切都交給你了。」皇帝拉著忠順老王爺的手，轉而目光轉向鄭大監，見到後者點頭之後才手一松，轉而徹底昏迷了過去。

「這個長孫晟怎麼還不來？」外面御林軍開始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沉重的腳步在四周響起之後，惹得忠順老王爺急匆匆走到了外面，朝著所有人喊道：「御林軍聽令，奉陛下旨意，立即封鎖奉天殿，隔絕內外，除太醫院諸太醫和寧王燕王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殺無赦。」

這急促而來的命令伴隨著隨後鄭大監匆匆趕過來遞給對方皇帝令牌之後，迅速讓御林軍全體將士將整個奉天殿包圍的嚴嚴實實，也一瞬間震動了整個皇城。

「這是御林軍，父皇下的命令？」緊急而來的蘇月宸一見這個架勢頓時臉色一變，連蘇月生從後方追了上來都沒有顧忌。

「唐雲端，裡面出什麼事了？御林軍怎麼出來了？」蘇月生一掃周圍，直接抓過來一命御林軍將領，直接開口道：「父皇人在何處？」

「是忠順老王爺手持陛下令牌傳令，招御林軍封鎖奉天殿，另外讓兩位殿下速速進去。」唐雲端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機械性的傳達了命令之後，再度封鎖了各大路口。

「快走！」蘇月生一聽自己可以進去，當即一扯蘇月宸，快步而走，惹得後者哼了一聲之後，聲音陰鷙道：「你倒是對很上心父皇的事啊，往日里也沒見你這麼孝順！」

「王兄你糊塗了不成？」蘇月生瞪了對方一眼，一指前面的奉天殿急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禁軍值守的區域，父皇卻調動御林軍過來，你自己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該死的！」蘇月宸一愣之下，隨即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和蘇月生爭吵了，兩人一前一後衝進奉天殿之後，還沒找到人就被鄭大監給喊住了。

「兩位殿下，陛下中毒，危在旦夕，你們從現在開始必須全程待在奉天殿，哪都不能去！」鄭大監一句話說的兩人臉色大變，蘇月宸更是一瞬間臉色黑如鍋底，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怒氣，一把撇開鄭大監，急匆匆闖進偏殿，看著皇帝昏迷不醒之後，差點直接跳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該死的！」蘇月宸喃喃自語，目光一瞬間從蘇月生臉上掃過之後，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急匆匆的沖了出去。

「殿下，這是陛下令牌，御林軍交給你了。」蘇月宸的異狀沒人發現，而忠順老王爺更是急不可耐的將手中的御賜令牌扔給了蘇月生，轉而道：「這個時候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得給我頂回去，否則的話必然會亂局一旦開始，那才是真正的大禍臨頭。」

「有本王在，必會保我朝江山無虞。」蘇月生見到鄭大監也跟著點頭，頓時沒有推辭，事實上這個時候也只有他這個掌控禁軍的王爺能夠強勢鎮壓一切，確保消息走漏之後，穩定京城大局。

「老王叔，大監，父皇就交給你了，我去整頓安防，接太醫院的人進來。」蘇月生的性子非常果決，一旦決定好了之後，行動沒有任何遲疑，匆匆交代之後立即出了大殿，直接來到唐雲端跟前。

「立即持本王令牌通知禁軍各部，讓王天賜立即派人接管皇城九門，禁軍分兵把守，不見本王軍令至，任何人不得進出，敢有鬧事者格殺勿論。」冰冷肅殺的命令讓唐雲端臉色微微一變，他是多年未曾聽過這種決絕的命令了，而且還是在皇城之內執行。

「蘇月生，你要幹什麼？」這句話唐雲端只是微微遲疑了一下，隨即立即前出傳令，但是卻一下子讓蘇月宸的臉色徹底變得陰沉下來，轉而忍不住咆哮道：「你敢封鎖皇城，這是要造反嗎？你好大的膽子！」

「造不造反那也得穩住大局，等待父皇醒來！」蘇月生幾乎是隨即翻身上馬，轉而朝著御林軍一聲厲喝，聲震雲霄道：「御林軍守備奉天殿，須臾不得離開，沒有本王命令，不準放任何人進來！」

「你！」蘇月宸張口結舌，但是在蘇月生走後發現御林軍對於自己的命令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之後，頓時怒氣沖沖的回到偏殿，朝著忠順老王爺怒道：「老王叔為何要將父皇令牌給蘇月生？讓他掌控皇城全部兵權，如果出了好歹，老王叔打算如何向父皇交代？」

「交代什麼？」忠順老王爺是異姓王爺，早年間跟著皇帝從沙場上打出來的赫赫戰功，只不過年紀大了之後才不問政事，但是不代表他的那種殺伐決斷的性子就被磨平了。所以此刻聽到蘇月宸的話之後，直接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青花瓷碗，轉而怒斥道：「你這個孽障在想什麼？這個時候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本王陪著陛下打仗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呢，怎們？這時候小心思就起來了？我告訴你，陛下不過是中了毒，還沒死呢，你再敢打什麼歪主意看我不收拾你！」

「老王爺您別生氣了，二殿下不是那個意思！」鄭大監見到忠順老王爺暴怒之下，差點就要直接動手，頓時急忙將蘇月宸給拉到一邊轉而苦笑道：「二殿下您別生氣了，這個時候穩住大局才是關鍵。燕王長期領兵，只有他出面，這禁軍才能安穩，如此朝廷也才能度過難關啊！您這個時候可不能意氣用事，還是等陛下解了毒再說。」

「鄭大監也這麼快就調轉船頭了是嗎？」蘇月宸冷笑道：「若是父皇出了意外，你們是不是打算扶立老五上位啊？」

「殿下這話可不能胡說啊！」鄭大監被蘇月宸這句話說得臉色大變，急急忙忙打斷對方之後嚇得不敢待在他身邊。但是蘇月宸自己，卻在看著圍著皇帝的兩人冷笑一聲之後，匆匆再度離開。

而此時，在外邊，蘇月生幾乎是在皇城之內毫無顧忌，一路縱馬狂奔，直接搶到太醫院跟前，將剛剛得到消息的長孫晟一把抓到了自己的馬背上，轉而朝著剩餘的朝奉大夫怒喝道：「太醫院所有當朝當朝大夫醫官立即前往奉天殿不得有誤，誰敢延誤時機，立斬不赦。」

「殿下你放我下來！」長孫晟的話音還未落下，戰馬就已經再度賓士而出，蘇月生根本沒理會對方的話，就一路絕塵而去，將那些追著趕出來的太醫院醫官扔在了後面。

「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眾人目瞪口呆之中，隱隱然的一起湧上了一絲慌張和不安。蘇月生剛剛那幾乎橫行無忌的態度和做法讓所有人不敢耽擱的同時，只覺得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太醫院這邊在蘇月生走後亂成一團的時候，奉天殿那邊，蘇月宸卻轉到了後殿，朝著後宮的方向看了看，隱隱然露出了一絲狠厲，伸手在空中連續揮動數次，似乎在傳遞什麼信號，以至於在見到對面似乎隱隱然有了回應之後，才匆匆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