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線希望
「長孫晟，情況如何？」蘇月生幾乎是直接沖了進來，朝著長孫晟開口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開始顫抖道：「父皇如今的毒——」
「下官慚愧，還是沒辦法解毒。」長孫晟自己也是急的滿頭大汗，看著蘇月生有些顫顫巍巍道：「但是微臣幾人查出了一點頭緒，陛下只怕是中了萬年青玉落之毒，這幾乎無解！」
「萬年青玉落？這是什麼鬼東西？」皇后一聽最後一句話，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轉而尖叫道：「這到底是誰，不怕被誅殺九族嗎？」
「長孫晟，你說清楚，你既然知道萬年青玉落，想來，就知道其來歷吧？」蘇月生深吸一口氣之後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轉而看著長孫晟一字一頓問道：「知道有誰可以解毒嗎？只要你能說得出來，本王就能找得到。」
「我！」長孫晟張了張嘴，看了看蘇月宸，似乎有話想說，但是卻在一瞬間停了下來搖頭道：「殿下您說笑了，這太醫院歷來都是治病救人，對於毒術一途沒有多少傳承，這萬年青玉落還是此前聽小女偶爾提起過，所以才——」
「二姑娘？」蘇月生根本沒聽完對方後續的話語，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這個時候的他才猛然間想起，長孫一夢此前在翠微山救下自己的時候，那一揮手之間，連那些蒙面人都被一窩蜂的全都放倒在地。而且後來臨別之際，也對自己中的百花殤之毒沒有多大在意，這無疑給了他極大的信心。所以一瞬間眼中寒芒爆閃，渾身戾氣大作，直接嚇得周圍幾個人全都臉帶驚恐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兩位王叔，父皇就拜託給你們了，我去找二姑娘，或許真的只有她能夠救父皇一命了。」蘇月生掏出自己身上的御賜令牌遞給蘇龍城之後臉色肅然道：「我走之後，禁軍和御林軍全部歸屬王叔節制，不見我歸來，任何人不得動搖皇城防衛。」
「殿下你決定好了？」蘇月生這一瞬間的話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以至於忠順老王爺更是反問了一句，其意思也非常明顯。在長孫晟說出無解之後，實際上眾人就已經不對救治皇帝抱有多大希望了。這一點連皇后都反應了過來，直接停住了哭泣。
「諸位放心，月生一定能找到二姑娘，她也一定能搭救父皇。」蘇月生面色堅定，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諸位只需要守護好皇城即可。」
「哼，這麼說來，你是知道長孫一夢去哪了？」蘇月宸忽然看著蘇月生，聲音尖銳道：「你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長孫一夢出走，連長孫晟都不知道去哪了，你為何知道？而此時父皇中毒，卻偏偏只有她能解毒，這到底是不是你算好的？」
「我沒時間陪你在這胡鬧！」蘇月生心急之下面對蘇月宸的忽然發難沒有絲毫理會，反而冷眼一掃對方之後，渾身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氣，語氣森然道：「父皇中毒，這是我天寧的劫難，一切等我救回父皇后，自會詳查背後真兇。皇兄若是覺得我做的不妥，那就拿出證據來，否則的話，你就不要橫加阻攔我去找人給父皇解毒！本王授命執掌禁軍，維護皇城周全，此時，誰也不能違背命令行事，否則，軍法之下，絕不容情！」
「你想幹什麼？這裡還沒你說話的份！」蘇月生幾句話之中殺氣橫生，這個時候的他沒有給對方留任何情面，也讓蘇月宸一下子臉色變得黑如鍋底，轉而看著對方冷笑道：「怎麼的？父皇如今生死未卜，你倒是起了心思啊！我告訴你，禁軍從現在開始不能歸你掌握！」
「那就歸我吧！二殿下有意見嗎？」忠順老王爺咳嗽了一聲，冷眼一掃對方之後舉起手中的御賜令牌道：「令牌在本王手上，本王說了算。」
「長孫晟，你能確保父皇多少時間周全？」蘇月生回頭一掃長孫晟之後，臉色沉靜，此時的他彷彿回到了軍中，目光灼灼道：「我需要一個準確的答覆。」
「兩，兩三日吧，最多不超過五天！」長孫晟此時目光變得有些複雜，在這一群人當中沒有他說話的份，甚至於連素來跋扈霸道的言相言起山都沒有開口的情況下，他只覺得自己沒說一句話都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氣。
眼前的局勢已經很微妙了，言起山等人沒開口，那是在查看如今的形勢。在皇帝中毒，生死一線的時候，眼前的蘇月生和蘇月宸實際上就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同時有了皇位繼承權，畢竟在皇帝未曾公布誰是太子的情況下，他們兩個其實起跑線都一樣。
朝堂那邊支持蘇月宸的人數眾多，畢竟對方常年經營朝堂，遍布黨羽在其中，這一點甚至於連言起山都很看好對方。
但是要命的是，皇帝此前將禁軍的兵權交給了蘇月生，這就給了往日里被打壓離京的對方在此時一個最大的武力保證。只要皇帝未死，那麼誰都沒辦法奈何得了他，反過來，在這個時候甚至於可以說，皇位實際上在朝著蘇月生傾斜。只要他穩坐京城，等著皇帝咽氣，那麼靠著這京城最強大的兵權，足以讓整個朝堂的風聲瞬間轉變。
而蘇月宸很顯然是看出了此時他最大的隱患，所以言辭之間直接要奪回禁軍的掌控權，甚至於連此間調動御林軍的御賜令牌都想搶走。
不過伴隨著忠順老王爺接過了令牌，直接一下子讓蘇月宸啞火了，對方在朝中有著超然的地位，基本上不會參與皇子奪嫡之爭。但是實際上在這個時候，卻對他很不利。兵權是從蘇月生手中接過的，對方的要求就是確保皇城周全，等他回來。那麼將來不論出了什麼事，對方都有權隨時調動兵馬阻止，這可是個要命的問題。
不過蘇月宸心中念頭急速閃動的時候，蘇月生卻交代好一切之後迅速沖了出去，沿途碰到慕西風和王天賜之後也沒有多言，就匆匆帶人出城，直奔千宿崖而去。
「殿下此時離開，是否不妥？」相比較慕西風而言，王天賜久在京城，對於時局也變得更為敏感，所以在隨後拉著對方低聲道：「我們是否提前做好準備，萬一有變，也不至於亂起來。」
「你是說陛下的身體？」慕西風一愣之下隨即苦笑道：「但是殿下剛剛也沒有安排，靠你我二人如何做什麼準備？」
「掌握好手中的禁軍啊。」王天賜若有所思道：「殿下出城去找人給陛下解毒，這事情只怕難有什麼結果。他不在京城，等於是將整個朝堂全都交給了寧王殿下，那如果出了什麼變故，殿下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你之前不是禁軍的副統領嗎？按理來說，我家殿下以前的處境可不好，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幫我們而不是幫寧王？」慕西風眼神一凝，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之後饒有深意道：「這可是個機會啊！」
「你少來誆我，是不是機會我還不知道嗎？」王天賜搖了搖頭，轉而拉著他走到一邊低聲道：「我雖然在禁軍中任職，但是我早年間可是邊軍出身，對於燕王殿下自然更加親厚。如今天寧各部大軍之中，除了那些世家子之外，大多數將領只怕都期盼著殿下能夠入主東宮吧？殿下果敢堅韌，長期領軍征戰，這些年若不是他，這天寧一朝早就危機四伏了。我們都看在眼裡，只不過陛下不喜，而我們位卑言輕，也說不上話。但是如今，情況可不一樣！」
王天賜似乎想讓慕西風相信自己，所以直言不諱道：「如今兵權歸屬殿下掌控，也就是說，如果陛下龍體有變，我們可以憑藉手中的兵馬扶立殿下為新君，迅速穩定大局。」
「我以為我們這些人的膽子已經夠大了，沒想到你一個常年值守皇城的禁軍副統領都敢這麼干啊？」這一番幾乎算是大逆不道的話直接說的慕西風臉都跟著變了，轉而一掃周圍之後才苦笑道：「你知不知道這麼做風險有多大？」
「我也不想，但是如今沒什麼退路了！」王天賜苦笑道：「你是殿下的家將，若是寧王上位，第一個要打的就是殿下，但是我的處境也不好。事實上整個禁軍的處境都不好，因為陛下的關係，禁軍當中凡是不是世家出身的將領都要面臨被打壓的局面。」
「所以你是有辦法了？」慕西風深吸一口氣之後，轉而看著對方低聲道：「你想好了，這件事一旦邁出第一步可就沒辦法回頭了，要麼殿下找到二姑娘把陛下救回來，要麼，你自己懂得！你和我不一樣，我們這些鎮府常兵是跟著殿下戰場上死過幾回的人，我們不怕死，而且也沒有退路，但是你——」
「我也就沒退路！」王天賜毫不遲疑道：「這是我們這些邊軍出身的將領最後的希望，所以絕對不容有失！」
「那好吧！」慕西風點了點頭之後，臉色變得異常凝重道：「你有什麼辦法就儘管使出來，殿下剛剛說禁軍暫歸忠順老王爺節制，但是實際兵權還在你我手中，就看怎麼先穩定軍中了。」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王天賜見到對方點頭，一顆心頓時放到了肚子里，轉而一臉笑意道：「你就看好吧，這一次趁機將整個禁軍徹底收到殿下手中。」